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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白衣少女道:「你這人怎麼反反覆覆。剛剛是你要問,此刻又是你不要問了。」

  藍衫人道:「如若姑娘說出施用的暗器之後,傷不了在下,姑娘豈不是可以藉詞推拖了嗎?」

  白衣少女怒道:「我這暗器十分惡毒凌厲,告訴了你,你也一樣的讓避不開。」

  藍衫人緩緩說道:「有這等事,姑娘就施用一下瞧瞧吧!」

  那白衣少女緩緩探入懷中,冷冷說道:「我這暗器,名叫五芒珠,分淬毒和無毒兩種,現在,我用無毒的一種打你。」

  藍衫人一聽那暗器的名字,神色突現緊張,舉手一揮,道:「虎兒,站我身後──」目光轉到那白衣少女的身上,道:「好,姑娘出手吧!」

  那脾氣暴急的虎兒,這次倒是聽話得很,迅快的躲入了那藍衫人的身後。白衣少女慢慢由懷中取出右手,說道:「小心了。」

  陡然一揚右手,一片寒芒電射而出,直向那藍衫人飛了過去。那藍衫人肅然而立,眼看一片寒芒飛來,立時揮揚右手,閃起一片銀光,有如匹練繞體,藍衫人完全隱入那銀光之中。只聽一陣呼呼啦啦之聲不絕於耳,那一片寒芒盡吃銀光擊散。銀光乍斂,人影重現,那藍衫人仍然是赤手空拳的站在茅舍正中。他一瞬之間,用兵刃擊落暗器,又把兵刃歸回原位,劉五成瞪著眼睛瞧著,竟然未瞧出他如何拔出兵刃,用的什麼兵刃。那擊向藍衫人的五芒珠,不下十粒之多,吃那銀光擊散,四下橫飛,大部嵌入那泥壁之中,有幾顆深入橫樑之中。那白衣少女想不到那藍衫人隨手一擊,竟然把自己一把五芒珠震的四下紛飛,不禁為之一呆。藍衫人神色肅然地緩緩說道:「姑娘已經試用過暗器了,在下等仍安然無恙,可以留在這茅室中了吧。」

  白衣少女似已知難以是此人敵手,猶如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雙目中淚水盈睫,咬牙說道:「不能留在這裡。」

  那藍衫人看上去神情雖然冷漠,但言語卻甚和氣,淡淡一笑,道:「姑娘既非本室主人,和在下等同是做客身分,為什麼非要把在下等逐離此地不可呢?」

  白衣少女還未來得及答話,那名叫虎兒的已搶先說道:「你已經用出了壓箱底的本領,還有什麼法子能夠把我們逐出此地呢?」

  那白衣少女冷笑一聲,道:「還有,你們如若迫我過甚,就不顧後果的施展出來了。」

  藍衫人雖然武功卓絕,但他對那白衣少女施展的五芒珠威力,亦是有些震駭,自己雖然無礙,但虎兒決是難當一擊,聽她口氣似乎還有更惡毒的暗器,不禁一皺眉頭,說道:「咱們無怨無仇,在下極不思傷害姑娘,但姑娘亦不能逼人過甚。」

  那白衣少女右手突然向懷中一探,手上已帶上了一個鹿皮手套,緩緩說道:「你可聽說過一種七毒粉的暗器嗎?」

  藍衫人看她帶上了鹿皮手套,心知那暗器定然惡毒,不禁臉色一變,冷冷說道:「姑娘,不要迫在下施下毒手還擊。」

  那白衣少女緩緩說道:「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藍衫人雙目盯在那白衣少女的右手之上,冷冷說道:「姑娘手中此刻尚無毒粉,在下自信能在你取出毒粉之前,制服姑娘。」

  白衣少女道:「我這鹿皮手套之上早已沾有毒粉,只要我一舉手間,毒粉就可以隨手灑出。」藍衫人半信半疑的瞧了那白衣少女一眼,緩緩說道:「姑娘如是當真要施用毒粉,就算在下為毒粉擊中,但在下亦能在毒性尚未發作之前,取你之命。」

  白衣少女道:「我如死去,無人能解去你們身中之毒,你也別想再活,大家同歸於盡。」

  白衣少女正待揚手打出毒粉,突聞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小丫頭──」三個字說出口,人已到了茅舍門前。劉五成目光轉動,只見來人竟是紫雲宮中見過的雷化方。白衣少女回目一顧來人,嬌聲說道:「雷叔叔,這人可惡的很,你去打他一頓,給我出出氣吧。」

  雷化方緩步入室,目光一掠藍衫少年,立時為之一呆。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閣下貴姓?」

  藍衫人心中並無傷那白衣少女的用心,但見她刁蠻不可理喻,非要施出毒粉不可,為了自保安全,正準備反擊,已暗中提聚了十成功力。雷化方陡然現身,消除了雙方的劍拔弩張之勢,藍衫人長長吐一口氣,反問道:「閣下是誰?」

  白衣少女搶先道:「雷叔叔,你瞧他多麼可惡,對你老人家也是這般不敬,你要不好好給他吃上一頓苦頭,你老人家還有何顏在江湖之上走動。」

  言詞之間,充滿著挑撥之意。劉五成心中忖道:「此女詞鋒犀利,每字每句,都擊在武林人好名的要害之處,那雷化方雖然修養很好,只怕也無法忍耐得下。」哪知事情竟然大出了劉五成的意料之外,雷化方竟有著過人的修養,淡淡一笑,道:「在下雷化方。」

  藍衫人低聲誦吟道:「雷化方,雷化方──」白衣少女接道:「雷叔叔,你瞧他連你老人家姓名都不知道,定然不是什麼好出身了,不用和他談了。」

  只見那藍衫人抱拳一禮,道:「在下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不知老前輩的大名,還望多多原宥。」

  雷化方微微一笑,道:「不要緊,不過,在下既然奉告了姓名,兄白也該見告姓名才是。」

  藍衫人沉吟不語。白衣少女急道:「雷叔叔,人家分明是瞧你不起,你還不信,此刻事實俱在,應該信了吧!」

  她能言善辯,又不放過每一個挑撥的機會,似是非要那雷化方和藍衫人拼個死活出來,才肯甘心。可是雷化方涵養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任那白衣少女詞鋒如刀,竟是充耳不聞。那藍衫人緩緩抬起頭來,道:「老前輩和茅舍主人,是何關係?」

  雷化方道:「金蘭之交,生死與共。」

  藍衫人道:「這麼說來,在下縱然是相告姓名,那也是理所當然,不過在下身世,自己亦不了然──」雷化方接道:「自己姓名總該知道吧!」

  藍衫人搖搖頭道:「說來老前輩也許不信,在下實是不知自己姓名。」

  雷化方道:「令師怎麼叫你?」

  藍衫人道:「家師所呼恐怕是在下的小名,說出來不雅得很。」

  雷化方道:「如蒙兄臺見告,在下洗耳恭聽。」

  藍衫人臉色尷尬地說道:「老前輩一定要問,在下只好奉告了,家師常呼在下小青──」雷化方如被人在胸前重重擊了一拳般,全身一顫接道:「叫你小青嗎?」藍衫人道:「名不登大雅之堂,老前輩見笑了。」

  雷化方神色嚴肅,雙目神凝,盯注在那藍衫人的臉上,瞧了一陣,緩緩說道:「兄臺可否見告令師的姓名嗎?」

  藍衫人搖搖頭,道:「很抱歉,家師的名諱,在下實不便說。」

  雷化方道:「你到此地求見茅舍主人,可是受令師指示而來嗎?」

  藍衫人道:「不是,是家師一位好友,方外高僧指點而來。」

  雷化方道:「可是一個和尚?」藍衫人道:「是一位老禪師。」

  雷化方道:「那和尚可是生具長眉,穿著一襲灰色袈裟,生的十分清瘦,是嗎?」

  藍衫人道:「不錯,老前輩怎生知曉?」

  雷化方道:「兄臺可知那位和尚的法號稱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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