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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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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五成暗道:“好啊!你这丫头,小人鬼大,竟然教训起我来了。”冷哼一声,道:“你既知那墓前凶险无比,为何自己要去呢?”白衣姑娘道:“我自然不同的。” 刘五成心中大奇,怒气全消,微微一笑,道:“姑娘有何不同之处?”白衣姑娘道:“别说他们捉我不住,纵然是真的捉住我,他们也不敢伤害于我。” 刘五成心中暗道:“和这样一个小姑娘纠缠不清,传扬于江湖之上,必将成为笑柄,不要和她扯了。” 身子一转,折向西方行去。那白衣姑娘突然叹息一声,道:“你和那慕容长青有何关系?为什么要在坟上拜奠?”刘五成道:“在下仰慕那慕容长青,钦敬他那侠义风范,故而去他墓前拜奠。” 白衣姑娘道:“你站住!” 飞步追了上去。她身法奇快,两个纵跃已到了刘五成的身后,刘五成身说道:“姑娘还有什么见教?” 白衣姑娘道:“我看在你祭拜那青冢的分上,我是不能不救你了。” 刘五成呆了一呆,奇道:“救我?” 白衣姑娘道:“不错,你活不过明天,日落时分那青家之前,又将多一个屈死的冤魂了!” 刘五成暗道:“这丫头信口胡说,不用听她的了。” 那白衣姑娘突然一晃,拦在刘五成的前面,道:“我说的句句实言,你为什么不信?” 刘五成看她的身法不但快速绝伦而且奇奥异常,心中大是吃惊,暗中运戒备,口中缓缓说道:“姑娘什么一定要在下相信?” 他心中的轻敌之念,早已完全消去,说话时神态十分凝重。白衣姑娘神情肃然地道:“因你祭拜了那慕容大侠的坟墓。” 刘五成暗叫了一声惭愧,不再言语。只听那白衣姑娘说道:“你知道这城中有座城隍庙了,如若你受到伤害,还能行动,立刻赶到那城隍庙去见一人;如是伤势很重,行动不易,那就设法派人找他去见你。” 刘五成道:“找什么人?” 白衣姑娘道:“一个讨厌的老叫化子。” 刘五成道:“这个,怎知他一定会去?” 白衣姑娘道:“如若没有我的信物,自然是不行了。” 伸手从头上取下了一只玉簪,接道:“把这个交给他,他就会答应你一切所求。” 伸手递了过来。刘五成伸手接过玉簪,暗道:“这丫头不知是何许人物?何许身分?这些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好姑妄听之,姑妄信之了。”随即将玉簪放入怀中,道:“姑娘,如若在下用不到这玉簪,那该如何奉还?” 白衣姑娘道:“用得到。” 转身缓步而去,月光下,夜风中,只见她衣袂飘飘的逐渐远去,白色的背影,在清明的月光之下消失。刘五成呆呆的望着那白衣姑娘的背影,出神良久,才转身而去,直回客栈。到达客栈,已经是四更过后的时分。想到夜来的际遇,那美丽娇小的姑娘,充满着一种莫可预测的神秘,竟是心潮起伏,难以安枕,直到天色破晓,才闭目睡去,醒来已经是将近中午时分了。刘五成刚打开房门,店小二已急急行了进来,双手奉上一张大红书简,欠身道:“客爷好睡,贵友已经两度来催了,小的看客爷房门紧闭,睡的正甜,不敢惊扰,但客爷如是再不起来,小的不得不惊动你的了。” 刘五成吃了一惊,伸手接过大红书简,问道:“来人有多大年纪,形貌如何?”店小二道:“三十五六,瘦长身材。” 刘五成挥手说道:“知道了。” 店小二欠身一礼,退了出去。刘五成启开大红书简一看,里面原来是一张请帖,只见几行草字,书写在请帖之上,道:“昨宵蒙枉驾青冢,未能接风为憾,今日午时,浔阳楼为君洗尘,还望不吝一晤。”下面画了一个太极圈,却未署名。刘五成望着那代函请帖,出了一阵神,暗道:“他们既然已知我宿住之地,不肯下手,反而奉帖相邀,不去不但示弱于他,而且行动恐已在他们监视之下了,不赴约亦是不行。”探首望望天色,已然快近午时,匆匆漱洗一下,算过店钱,直奔浔阳楼。这浔阳楼乃江州最大的一家酒楼,面江耸立,极目帆波,风物极是幽美,名酒佳肴,名动一时。刘五成行到那浔阳酒楼之外,立时有一个身着天蓝长衫的大汉,迎了上来,道:“刘兄才来吗?咱们候驾多时了。” 刘五成打量那蓝衫大汉一眼,却是素昧生平,从不相识,当下说道:“恕兄弟眼拙,兄台上姓?” 那蓝衫大汉道:“兄弟梁子安,无名小卒,刘兄自是不知道了。” 刘五成道:“原来是梁兄,兄弟久闻大名了。” 梁子安道:“咱们马总管候驾已久,刘兄请上楼坐吧。” 刘五成长长吸一口气,纳入丹田道:“有劳梁兄带路了。” 梁子安也不谦让,当先向前行去。登上二楼,只见十位九空,除了靠窗处坐着两个人外,整个的大酒楼,竟是不见别的酒客。梁子安回顾了刘五成一眼,道:“咱们马总管为了欢迎刘兄,包下了个浔阳楼,哼哼,刘兄得咱们马总管如此器重,那也是很荣耀的事了。” 刘五成淡淡一笑,道:“贵总管如此对待兄弟,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一面留神望去,只见左首一个黑衣老者,正是昨宵所见的飞刀言大鹤,右面一人,四十八九的年纪,长髯飘垂,浓眉环目,气度十分威猛,披着鹅黄披风,眼看梁子安带着刘五成行了过来,却是装作不见。只见梁子安急行两步,对那身着鹅黄披风大汉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刘五成如约而到。” 那大汉缓缓转过脸来,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神,通注在刘五成的身上,瞧了一阵,才道:“言大鹤,昨宵所见可是此人吗?”言大鹤欠身应道:“正是此人。” 那着鹅黄披风的大汉举手对刘五成一招,冷冷道:“刘兄请坐。” 刘五成缓缓坐了下去,道:“阁下定是马总管了?” 那身披鹅黄披风的大汉。淡然一笑,道:“兄弟马雄飞。” 刘五成呆了一呆,道:“五毒掌——”马雄飞接道:“那是江湖朋友送给兄弟的绰号,倒叫刘兄你见笑了。” 刘五成镇静了一下心神,说道:“江湖盛传五毒掌的英名,兄弟今日有幸得晤。” 马雄飞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江湖朋友们,那是难免口角春风,不可尽情。” 话虽说的谦和,但词意隐隐间,却有一股倔傲之气。刘五成道:“在下承马兄垂青,遣人相邀,宴于浔阳楼上,实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但彼此素昧平生,马兄邀约兄弟到此,必有见教之言。” 马雄飞道:“兄弟在江湖上混了二十年,一向是直来直往,不喜转弯抹角,今日请刘兄来此,想请教一事。” 刘五成沉吟了一阵,道:“马兄请说吧!” 马雄飞回顾言大鹤一眼,道:“刘兄可识得慕容长青?” 刘五成道:“不识──”马雄飞接道:“想那慕容长青骨早朽,死去已二十年,恕兄弟说一句托大的话,刘兄你这点年纪,纵然是见过那慕容长青,也不过是牙牙学语之时,那也是记不得了。” 刘五成道:“既然如此,马兄又何必多此一问?”马雄飞道:“兄弟之意,是指刘兄和那慕容长青的渊源,想那慕容长青生前,结交过不少武林同道,令尊一代,也许和慕容长青交情很深──”刘五成接道:“马兄错了,家父根本不是武林中人。” 马雄飞道:“那慕容长青生前做过甚多沽名钓誉的事,也许令尊一代,受到他小恩小惠,念念难忘,刘兄学艺有成,代令尊凭吊一下昔年施恩之人,那也是人情之常了。” 刘五成道:“家父务农,生平少离桑梓,江湖上人人事事,是一无所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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