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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吴一谔低声道:“程姑娘,招呼你那位朋友一声,要他靠近窗边来。”

  来不及用杯子了,举起茶壶,一口气喝下了大半壶的浓茶。

  程小蝶已施展传音之术,道:“田兄,我是小蝶,想办法接近这边窗口。”

  田长青虽未被朵朵火花,闹得六神无主,但也有些手忙脚乱了,也觉悟到对付火花的方法不对。放慢身子,劈出两掌。

  他功力精纯,大龙真气,已具有八成火侯,掌风强劲,果然把近身的火团,震飞出一丈多远。身形疾飞,跃落窗外。

  交错飞舞的火莲花,却似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操纵一般,又向田长青飞了过来。

  “田兄,伤到没有?”程小蝶道:“火花怪异,吴前辈也想试探究竟,希望两位合作,能破此邪术!”语气中既关心,又委婉。

  “几乎被它闹得心慌意乱,失去了镇静。”田长青道:“多谢姑娘提醒!使我顿悟到方法错误……”

  但闻常奇冷冷说道:“只不过一朵火莲花,阁下就应付得很吃力了,再试一朵如何?”一扬手,又一朵火莲花飞了过来。

  同时——那十余朵被掌力逼出的火花,也飞过来。

  吴一谔伸手拉开窗子,一张口,一道水箭,急射而出,迎向第二朵火莲花撞去。

  水箭去势疾劲,但火莲花竟似有灵性一般,向旁侧飘开尺许,避过了水箭。

  但田长青却因得这一阵喘息,人已完全冷静下来,收起三棱剑,双掌蓄力以待。

  左掌缓缓推出,逼住火莲花前进之势,左掌急拍出一股掌风,横里击了过去。

  第二朵火莲花,吃这强猛的掌力一撞,飘飞出两三丈外,但却没有散开。

  十余团飘飞近身的火花,也被掌力带了出去。

  “原来如此!”田长青道:“邪恶之术,不具很大的威力,只要应付得法,它就不能伤人!”

  似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程小蝶听。

  吴一谔也若有所心得,一张口,第二道水箭喷了出去。

  这一下,就看出吴一谔的非凡功力了。水箭距第二朵火莲花三尺左右时,突然爆散成一片水珠,散布成数尺方圆。

  果然,那一片水珠,击在了火莲花上。

  水火相撞,响起一阵淄淄之声,化成了百数点火珠洒落地上,很快地消失不见。

  吴一谔点点头,道:“是一种在枯骨中提炼出的磷质,用什么办法把它凝固起来,如何保存、如何施放伤敌,就是白莲教妖法的秘密了。看来实在吓人,一旦了悟,不过如此,就不难找出破解之法。”

  说话的声音很大,田长青也听得字字入耳,心中也更为笃定。

  这时——

  仍在飘动的十余团火花,也不再向田长青攻来,而且火焰渐弱。

  转头看去,常奇已然不见,火花无人操纵,就随风飘动了。逐渐熄去。

  突然,两声惨嚎,划破夜空。

  两个黑衣铁卫,双双中刀而亡。

  是阿横、阿保杀的,经过了近百合力搏苦拼,两个铁卫终于死于缅铁软刀之下。

  他们是武功对武功的拼斗,胜负生死之间,完全取决于他们的功力、技艺。但一刀夺命之后,那个血溅五步的场面,就触目惊心了。

  程小蝶看得心神震动,暗道:“一两人尚且如此,如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的场面,又是何等的悲惨呢?绝不能让它发生。”

  小方吁口气,道:“两位,我已经玩累了,咱们休息一下!”

  双掌挥拍,两人忽感寒风透体,手中的青钢轮,突然慢了下来。

  小方五尺连挥,点了两人穴道。

  程小蝶看得心里叫绝,原来寒冰掌,还另有妙用,不用全力发掌伤人,只要逼出一股寒气,使对手窒息一下,就可以点中他们穴道了。

  果然是一种玄秘、诡奇的武功,练得辛苦,效用也大呀!

  “迎香阁”外的激烈搏杀,完全地停了下来。

  夜,又恢复了安祥、宁静。

  “怎么让常奇跑了?”小方叹息一声,道:“放走了元凶首恶,那就野火不尽,春风吹又生了。”

  田长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小方笑,笑得很诡秘。

  “你开心呐!”小方道:“那个大法师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也没有道德仁义可言。你可是认为他不会抛去一切不管,逃命要紧。”

  田长青摇摇头,道:“我没有说话呀!”

  程小蝶隔着窗子接腔了,道:“两位吵什么呀?”

  “小方是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田长青道:“我们只参与今夜这一场对抗常奇的战斗是不是?常奇逃走了,关我们什么事?我不懂小方急个什么劲呢?”

  这番话,相当曲折,小方想了一下,想通了,只觉脸上一热,不再开口,反正他脸上涂着黑烟,别人也瞧不出他脸上的羞红。

  程小蝶想一想,也懂了。田长青是调侃她和小方,说小方是在为她操心。

  一念动心,程姑娘就想得更深了,忖道:田大公子真要抱我上床,我没有理由拒绝,不管多少年,只要我没有嫁人,都无法改变这个承诺,硬把我和小方拉在一起儿,是什么用心呢?

  言外之意,是决定不碰我了?还是发觉了小方对我有情,准备要成全小方?还是要运用他对我的影响力,逼我投入小方的怀抱?

  原来——

  用烟花火炮攻入沙家宅院,是小方想的主意。程小蝶暗暗忖道:“田长青也是故意告诉我了。”

  “烧吧!”小方道:“反正咱们也不是官府中人,烧出毛病,咱们就来个一走了之。”

  口中说话,人却看着程小蝶的反应。

  程小蝶心中明白,小方是在征询她的意见,所以,回报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人都笑了,自然是不反对了。

  事实上——

  程小蝶也想通了,对付白莲教的余孽,别说只烧了一座花园中的四合院,就算烧光了沙九的府宅,烧了整座的庐州城,皇帝不会责怪,而且,是重赏不罚。

  但见吴一谔一个跨步,人从窗口中行了出来,笑道:“一场火攻,可能把一座四合院烧毁,但如常奇早已有备了,只怕未必能破去他的练法。”

  程小蝶早已对吴一谔敬若神明,但田长青、小方,竟也表现出相当的敬重。

  事实上——

  吴一谔已经露了一手,一步跨出窗外,头未低垂,身未曲弯,就那一迈步,直直地走了出来。

  一般看来,并没有奇怪之处,但在田长青、方怀冰这等大行家的眼中,已然瞧出了不同凡响的成就。

  那一步,包括了缩骨神功,御气踏虚的高明武功。

  田长青收敛起嘻笑神态,道:“老前辈有何高见?还请指点迷津!”

  说的庄重,人也欠身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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