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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七


  方兆南依言打开张一平的头发,在后脑上仔细的搜寻了一阵,果然又被他发觉了一处隐密的禁制。原来,他在张一平后脑处,长发浓密的所在,找出了一个带着金色小盖子的奇异之物,当下一整脸色道:“可有解救之策么?”

  梅绛雪道:“不会把他后脑处钉的金针,取下来么?”

  方兆南伸出二指,正待去起那金针,梅绛雪忽的接道:“小心了,这枚金针刺的乃极端重要之区,稍有失错,都将悔恨莫及。”

  方兆南缩回双手,暗中运气,左手抓住了张一平的肩头,右手缓缓伸出,起下后脑上的金针。

  凝目望去,只见金针长约一寸六分,体积细微,尖利异常,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又把金针收入怀中。

  方兆南已吃过了一次苦头,不敢擅自动手,抬头望着梅绛雪问道:“还有禁制么?”

  梅绛雪道:“自然有了,要不然少林和尚都未蓄发,这金针控脑的禁制,岂不早就被你发觉了么?”

  方兆南暗忖:这话倒是不错。一抱拳,道:“还得请姑娘指点。”

  梅绛雪道:“你脱去他的衣服,看看他‘命门穴’上,是否有物。”说完话,缓缓转过身去。

  方兆南依言脱下张一平的衣服,果然见“命门穴”旁边,又钉着一支金针,当下拔了出来,说道:“还有禁制么?”

  梅绛雪道:“你再看他的云台、玄机、和任、督二脉的交济之处。”

  方兆南仔细在张一平身上搜寻,果然又寻出了三枚金针,一一起下之后,又道:“还有何处?”

  梅绛雪道:“这叫五针钉魂之法,应该是没有啦,你替他穿好衣服吧!”

  方兆南收好金针,穿好张一平的衣服,说道:“现在可以解他的穴道了么?”

  梅绛雪缓缓转过身来,说道:“不行,他刚刚起下五针,不宜立刻解他穴道,等一会儿再解不迟。”

  方兆南烱烱的眼神,移到梅绛雪的脸上,道:“这五针钉魂之法,可是那罗玄创出的么?”

  梅绛雪点点头道:“不错,我未入血池之前,如遇上今日之事,那就要和你一样的茫然无措了。”

  方兆南哼了一声,道:“人人都称罗玄天纵奇才,世无其匹,对他敬重非凡,但今日看来,他这些残忍的手段,固然是叫人惊奇,但究非大丈夫的行径,有伤忠恕之道,非智者所取,仁者所施。”

  梅绛雪道:“他创出这五针钉魂之法,目的在对付江湖中的厉魂恶魔等人物,如若是一个嗜杀残忍之人,你钉上他的要穴,让他神志混乱不清,处处听命于你,岂不是一件大有用处之事?”

  方兆南道:“在下有两点不解之处,还得请问?”

  梅绛雪道:“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就是。”

  方兆南道:“刚才我起下他身上的几枚金针,似都在人身死穴之上,怎的会竟然不死。”

  梅绛雪微微一笑,道:“你可曾看仔细了么?那金针虽似钉在死穴之上,其实却偏向一侧,钉在一处经脉之上,这些经脉都是控制神经意念的枢纽,所谓五针钉魂大法,并非是直接钉住人的三魂七魄,只不过使其神志迷乱,忘掉了过去,对昔年的人人物物,失去了辨识之能而已。”

  方兆南沉吟了一阵,道:“就人身经脉穴位的功能而言,此事大有可能,只不过非得绝顶聪明之人,才能推算出来罢了。”

  梅绛雪道:“罗玄深谙人身穴道,诸脉功能,故而推演人身体能变化,创出这五针钉魂大法。此事看来容易,行法亦非难事,但如想到那初创之人,推演人身经脉运行之奥,下针部位之准,实是一件非比寻常的大难之事。”

  方兆南忽然想到觉非遗言心愿,要他找罗玄比试一下武功,以印证正宗,旁门之别,究竟谁胜一筹,当下说道:“不论罗玄的才华如何的光辉,武功如何的高强,但他终是旁门邪径,难以立论千古,不能算武技正统。”

  这几句话,音出弦外,任她梅绛雪才智绝世,也是想不出用意何在,微微一怔,道:“怎么?你可是不太服气么?”

  方兆南仰天大笑,道:“罗玄的才智,在下自知难以及得万一,但对他创出武功的邪毒,却是不敢恭维。”

  梅绛雪道:“你这口气,对一位才气纵横的前辈奇人太不遵敬,以后言词之间,最好是小心一些。”

  方兆南笑道:“如若有和罗玄会面的机缘,我到想向他领教一二。”

  梅绛雪忽然想到他刚才躲避张一平拳掌的武功,大是奇奥,此言定非信口开河,只怕是出自衷心,当下一耸柳眉,道:“就凭你么?”

  方兆南道:“不错,我或非罗玄之敌,但我找他比试一下武功,该非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吧!”

  梅绛雪脸色微变,欲言又止,突然出手一掌,拍活了张一平的穴道。

  方兆南似已发觉了梅绛雪的神色有异,赶忙接口说道:“所以我要先和那冥岳岳主搏斗一场,先能胜过冥岳岳主再说。”说话之间,已伸手扶住了张一平。

  只见张一平胸口起复的长长吁一口气,目光投注到方兆南的身上,凝注了良久,道:“你可是方贤侄么?”

  方兆南看他神志果然清醒过来,心头大喜,连连说道:“正是小侄,张师伯先请坐下养息一下精神,晚辈还有话要说。”

  张一平两道目光,不停在方兆南身上打量,道:“贤侄怎生落得了这等模样?”

  方兆南躬身道:“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师伯还是先请打坐调息一阵,小侄替你护法。”

  张一平确然感觉十分倦累,依言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梅绛雪缓步走去绕过岩石,消失不见。方兆南本待叫她,但又怕惊动了张一平,心想梅绛雪既然在此,不难相见,先待张一平调息复元之后,再去找她不迟。

  大约过了顿饭工夫之久,张一平果然睁开了双目,长长叹息一声,道:“贤侄,你这身装束……”

  方兆南道:“小侄际遇非常,说来话长,容待后禀。眼下倒是有一桩紧要之事,想先问师伯一声。”

  张一平道:“什么事?”

  方兆南道:“师伯可记得刚才和小侄动手的情形么?”

  张一平凝目沉思,想了半晌,道:“依稀记得,若有似无。”

  方兆南叹息一声,缓缓从袋中取出五枚金针,和一块“迷魂药饼”,说道:“适才师伯就受困于这五针一饼之下,忘去了昔年之事,相识之人。”

  张一平望了那金针和黑色“迷魂药饼”一眼,接道:“有这等事么?”

  方兆南指着那金针药饼,详尽的把经过的情形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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