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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那蓝衣少女虽然被那山壁撞的几乎晕了过去,但手中匕首,仍然紧紧握着不放。

  她缓缓站起了身子,右手扶着光滑的峭壁,脸色苍白的说道:“老和尚,你的武功,不错啊!这一脚踢的奇奥难测。”

  大愚禅师低头望望肩上的伤势,鲜血已染湿了他整个衣袖,满脸沉重表情,说道:“冥岳的武功,果是不凡,老衲今日领教了,无怪大方师弟,和三十六大护法,尽伤在冥岳之中。”

  忽听大证禅师高宣一声佛号,手横方便铲,大步走了过来,沉声对大愚说道:“师兄请休息一下,小弟领教一下冥岳的武功。”

  那蓝衣少女冷然一笑,道:“好,你上吧!”微闭星目,手扶山壁,惨白的脸色上,毫无惊慌之情。

  大证缓步向前走去,两位禅关中的师长被害,使这方外人动了杀机,强烈的怒火,在他的胸中燃烧。

  他走近那蓝衣少女五尺以内时,她仍然微闭着双目而立。

  大证禅师高举起手中的方便铲,正待击下时,心中突然一动,暗暗忖道:她在重伤之后,难道真的乘人之危,一铲把她击毙不成?此事传言江湖,不但老僧被人耻笑,就是少林的威名,也要大受损失……但她下手刺伤坐关期两位师长,手段是何等的卑劣下贱,对付此等之人,还和她讲的什么信义?

  这两个极端矛盾的念头,在他心中,一阵迷乱冲突,一时不知如何才好,竟然呆在当地,举铲难下。

  忽见那蓝衣少女睁开星目,微微一笑,道:“你怎么不动手啊?”

  大证还未来得及答话,那蓝衣少女突然一阵咯咯娇笑,接道:“你既然不动手,那我就不客气了。”突然一晃双肩,直欺而入,手中匕首一闪,当胸刺到。

  大证禅师万没料到,她竟然说打就打,而且出手辛辣无比。

  他手中方便铲乃长打兵刃,被那蓝衣少女突然欺近身来,反而使展不开,迫的仰身一跃,疾退五尺。耳际间响起那蓝衣少女娇笑之声,道:“你可是想跑么?”如影随形,欺攻而上,手中匕首挥动,左点右刺,倏忽之间,连续攻出了七招。

  这七招,着着不离大证禅师的前胸要穴。迫的大证手忙脚乱,手中空自握着势沉力猛的方便铲,不但难以发挥威力,在这等近身相搏之中,反而成了他一个拖累。

  两人力搏了十几个回合,大证禅师一直在险象环生之中。

  闭目运息的大愚禅师,经过自行闭穴止血,运气调息了一阵之后,伤疼之苦已止,睁眼望去,见师弟正陷在生死顷刻之间。

  这时,方兆南也正和那红衣少女战至紧要关头,刀光如雪,剑影重重,各出绝学,人影难辨。

  大道禅师送信未归,只有自己乃唯一可解师弟之危的人。

  但对一个妙龄少女,如果自己再出手相助,实有辱少林之誉,但目下形势危殆,大证已尽失先机,蓝衣少女诡异的身法、武功,有如附身之影,不论大证禅师如何闪让,均无法摆脱那不离前胸要害的匕首。

  突听那蓝衣少女娇叱一声,手中匕首左摇右挥,洒出满天寒芒,大证禅师一个闪避不及,前胸被划中一刀,鲜血汨汨而出,剎那间已湿了半边僧袍。

  大愚禅师目睹险情,心知自己如果再不出手相助,三五合内,大证禅师必然要伤亡在那蓝衣少女匕首之下,当下大喝一声,运功劈出一掌。他功力深厚,虽然受伤,但并未伤到内腑,劈出的掌力仍然强猛绝伦。

  那蓝衣少女眼看大证禅师手足已乱,伤敌只不过三五招内之事,强提真气,压制着发作的伤疼,手中匕首,攻的愈见凌厉。忽觉一股暗劲,撞了过来,心神一震,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大愚禅师全力劈出一掌,震动左臂伤口迸裂,鲜血又急涌而出。

  那蓝衣少女退了两步,大证禅师立时缓开手脚,佛门方便铲忽然一紧,铲光大盛,反守为攻。

  那蓝衣少女被大愚一掌震的全身真气浮动,内伤发作,只觉一阵腹疼如绞,再也无法提聚真气,那里还有余力,封接大证禅师那招如开山巨斧般的攻势?

  转瞬间,主客易势,战局大变。大证方便铲施展开来,铲光暴及一丈方圆,日光下月牙闪闪,金风破空。

  蓝衣少女全凭诡奇的身法,闪避凌厉的攻势,但内伤沉重,五合之后,已后力难继,行动愈来愈慢。

  大愚禅师低沉的说道:“师弟不要伤她性命,震飞她手中兵刃,生擒住她。”

  大证满身鲜血,高宣一声佛号道:“放手!”方便铲一招“金刚飞钹”,敲在那蓝衣少女匕首之上。

  那蓝衣少女早已感到筋疲力尽,手中匕首吃大证方便铲一震之下,登时脱手飞去。

  大证借势欺进一步,飞起一脚向那蓝衣少女右膝上踢去。蓝衣少女娇躯一转,横向左面跨去。

  她身法虽然灵活诡奇,但力量已经用尽,内伤又正发作,行动迟缓,右膝关节要穴,虽然让开,但却被大证踢来一脚,踢在右脚上面,身子打了两个旋转,摔倒在地上。

  大证急奔过去,点了她两处穴道,长长吁一口气,忽然向后退了四五步,一跤跌在地上,手中方便铲也脱手落地,击在一块小石上。

  原来,他刀伤极重,血流甚多,人早已觉出不支,但他却凭借着数十年深厚的内功修为,提聚着一口真气,带伤猛攻,待他点了那蓝衣少女穴道之后,不觉松一口气,真气一懈,登时感到全身筋骨酸软,退后数步,一跤跌倒。

  这是一场残酷的搏斗,三个人都受了很重的伤。

  大愚禅师虽然眼看师弟受伤甚重,但他正自顾运气止血,无暇过去相助。

  这时,幽寂的山谷中,两个人静静的躺着,大愚却靠在一块大岩石上,运气疗伤止血,只余下了方兆南和那红衣少女还在恶斗。

  太阳由遥远的山峡中,透射过来,刀光、剑影,在日光下幻出千重银泪。

  两人已力斗了近百个回合,仍然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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