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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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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褴褛衣着的村姑,似是已看出方兆南惊愕之情,淡淡一笑,道:“公子如不觉呕心,不妨就把这两位客人叫的酒菜,先用下充饥如何?好在他们尚未动过一筷,食过一口。” 说来轻轻松松,神情不慌不忙,这就更使方兆南心中发毛了,一皱眉头,道:“姑娘盛情心领,酒菜是别人所叫,在下岂可侵占自用?” 那姑娘微微一笑,答道:“公子既不愿食别人叫的菜,就请略候片刻,容村女入厨,张罗食物。”说完轻启布帘,缓步入室。 方兆南借机打量这座小店,只不过有三间大小,中间用木板分遮,靠壁留有一个小门,蓝帘低垂,难窥内室,外面一半除了三张木桌,和十几个竹椅之外,再无他物,看不出一点可疑之处。心中大感迷惑,暗自忖道:这等荒僻之处,能有多少过路旅客?若说这小小酒肆,是一座杀人劫财的黑店,实又不像,这村女来路,实使人难测高深…… 忖思之间,那村姑又启帘慢步而出,手中捧着十个煮熟的鸡蛋,笑道:“僻荒小店,无物敬客,这十个煮熟鸡蛋,请公子带着充饥吧。” 方兆南心中急于离开,也不推辞,双手接过鸡蛋,探怀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笑道:“些微心意,敬请收纳。” 褛衣村女望也不望银子一眼,答道:“十枚鸡蛋,能值几文,公子厚赐,如何能受。” 方兆南道:“人在饥饿之时,一餐饭价值难计,区区一锭白银只不过聊表谢意。”说话之时,人已闪身出店,头也不回的向前奔去。 他一口气跑出了十余里路,才放慢脚步,张望四周景物。这时,天色已到掌灯时分,抬头四顾,夜色中隐隐可见皑白的峰岭起伏,行程即将进入山区。 方兆南仰望夜空,长长的吁一口气,取出怀中鸡蛋食用。 他已一日夜滴水未进,片刻间把十枚鸡蛋吃完,盘膝就坐雪地,闭目调息,直待疲累尽复,才一跃而起,辨认了方向,就道登山。 行约半个更次,山势逐渐险恶,触目峰岭耸云,绝壑断路,大雪封闭之下,但见一片琼瑶铺地,连一道登山的小径,也没法找出。 方兆南虽然是一身武功之人,此刻也觉出寸步难行之感,拔剑点路,冒险攀登,这一场艰苦的踏雪夜行,只累得他满身大汗,当真是步步凶危,险象环生。 直走到次晨五更时分,才到了抱犊岗下,抬头望去,高峰耸云,立壁如削,夜色中难见峰顶。 他一日夜奔走未停,人已困乏难支,自知无能再连续攀登绝峰,只得找一处挡风的大山石下,盘坐运气调息,准备天亮之时,再设法登山。那知疲劳过度,不知不觉间,竟然靠在山石上面睡去。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时分,只觉全身奇冷难耐,手足均已冻僵。他勉强提聚真气,运功活开血脉,又继续他未完的行程。 他已得张一平的指点,告诉了他朝阳坪的位置,那是一块突出绝峰腰的岩石,不但天然形势险要,而且必须经过一段人工开凿而成的断石桩,如不得袖手樵隐的许可,罕有人能飞渡过那一段险要绝伦的人为险阻。 他照着张一平指示的方向,找到了朝阳坪,放眼望去,只见峭立的山壁之间,突悬着一块六七丈方圆的大岩石,原有通往突岩的小径,已为人工凿断,在峭壁之间只留下了几处仅可容一人停身的突出石桩着足。 方兆南看那每个着足的突石桩,相隔约八尺到一丈的距离,下临绝壑,只要微一失神,拿捏不准落足之处,摔下去势非要粉身碎骨不可。 他估计自己的轻功,尚能应付,当下一提丹田真气,高声喊道:“末学后进方兆南,有要事拜谒史老前辈,敬望能赐晚辈一面之缘。” 话甫落口,人已同时拔身而起,跃起七八尺高,挫腰振臂,穿空斜飞,落足在第一道突石上。 低头望去,深涧无底,不觉一阵头晕目眩,赶忙闭起双目,调匀真气,双足一登,身贴峭壁飞起,落到第二道着足石桩上面。 这次已有经验,不再探头向下注视,微一调息真气,立时向第三道着足石桩上飞去,连渡八道之后,石桩已尽,但他停身之处,相距那大突岩,还有三丈左右的距离。他估计自己的轻功,无论如何无法在一跃之间,横越三丈,不禁发起愁来。 正自六神无主当儿,忽闻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入耳际,道:“我师父已谢绝生人造访,二十年未和武林同道往还,你还是早些退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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