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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白仪方微笑道:“二妹,你面上神光浮现,可见已经修成少阳神功,愚兄为你庆贺。”

  他话声一顿,目光落在白银凤面上。

  白银凤虽然听到白嫦娥保证过,但是一见到父亲,仍然禁不住心中忐忑,情怯地叫了声:“爹!”

  白仪方双手一张,道:“孩子,这漫长的十年来,可苦了你了。”

  白银凤扑进白仪方怀里,喜极而泣,道:“爹!”

  白仪方搂着白银凤,颤声道:“银凤,是爹无能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你能原谅爹吗?”

  白银凤这时整颗心都放下来了,想起过去十年里的遭遇,不禁放声痛哭。

  白仪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好孩子,好孩子。”

  白嫦娥轻轻拉开白银凤,道:“银凤,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哭?别让外人看了笑话。”取出手绢,替白银凤拭去面上泪痕。

  白仪方侧著脸用袍袖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定了下神,这才转过身来。

  白嫦娥道:“大哥,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黄山天都现的丁中齐丁大侠……”

  白仪方抱拳道:“六丁神斧之威名,仪方早就耳熟,只是一直未能认识,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丁中齐抱拳笑道:“白前辈,我丁某人是个粗人,你跟我文绉绉的来一套,我可不习惯,有什么事都开门见山,直来直去的好!”

  白仪方颔首道:“是!是!丁兄说的极是,小弟失察……”

  他似是想到什么,话声一顿,道:“丁兄盛名武林近三十年,小弟岂敢……”

  丁中齐伸出薄扇似的大手一扬,道:“白前辈,我称你前辈,自然是有原因的,等会你自然知道,来,我为你介绍,这位是李金贵,是我的小师弟,他是我师叔极乐真人的独传弟子。”

  白仪方想不到这个身穿褐衣,相貌并不怎么起眼的乡下孩子,会是身居海外七仙之首的极乐真人的独传弟子,禁不住抱拳道:“小兄弟福缘深厚,老夫极为欣羡。”

  李金贵涨红着脸,抱拳道:“老伯,您好,小侄我……”

  白仪方道:“岂敢,小兄弟乃极乐真人之徒,若按前人之交情,老夫唤你一声小兄弟已经托大了……”

  丁中齐哈哈大笑,道:“白前辈,我这小师弟称你一声老伯是绝对应该的,你也不必谦虚,按理他应该向你大礼参拜才对。”

  李金贵听他这么一说,便待跪拜下去,白仪方慌忙伸手挽住,道:“岂敢,岂敢,小兄弟这么多礼,可要折杀老夫了。”

  白嫦娥和白银凤是知道一点内情的,他们眼见一个执意要下跪,一个执意不肯,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银凤道:“爹!你就受他一礼吧!”

  白仪方道:“哎!这怎么可以? 丁大侠!先祖白剑青与令师是道义之交,若按辈份来说……”

  丁中齐笑道:“关于这点,家师叔在信中大概会有说明,白前辈,你就老老实实的受阿贵一拜吧,不然他不会心安的。”

  白仪方被弄得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得受了李金贵一拜,然后赶紧将他扶起来。

  丁中齐自怀中取出极乐真人的信函,交给白仪方,道:“白前辈,这是敞师叔亲手写就的信函,嘱我面交你看了之后,一切都会明白的。”

  白仪方接过信函,笼入袖中,问道:“丁兄,你还没介绍这位小兄弟是……”

  丁中齐笑道:“这位罗小鹤,是我小师弟的生死之交,我准备将他带回无名谷,说不定蒙那位师叔看上,也是他的一段根缘。”

  白仪方朝罗小鹤抱拳一揖,道:“小兄弟远来是客,老夫未能好好的款待,失礼之处,请多担待。”

  罗小鹤手足无措,满腔通红,也学着李金贵一样,待要趴下跪拜。

  丁中齐一把将他拉住,笑道:“人家阿贵是头一遭拜见泰山,你猴崽子磕什么头?”

  白仪方这时才有些明白,侧首向白银凤望了一眼。

  白银凤自然明白他这一眼的含意,羞得满脸通红,道:“爹!不是我啦!丁大侠说的是三妹。”

  白仪方讶道:“玉凤?”

  白嫦娥道:“大哥,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请客人进丹房去坐?有话慢慢说嘛?”

  白仪方呵呵一笑,道:“啊!是老夫失礼了,三位请!”

  丁中齐躬身走进石门,笑对白嫦娥道:“我走过这么多的地方,除了方才进你们大厅不用弯腰外,其他的屋子,门都开得大矮了,非躬身驼背才能进去。”

  白嫦娥见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嗤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白仪方笑道:“老夫久闻丁大侠的威名,昔年一斧连破太行连云十八寨,威风凛凛……”

  丁中齐摇手道:“不要提,不要提,那是年轻的胡做非为,算不得什么!”

  白仪方道:“传说丁大侠硬功天下第一,老夫本不相信,如今一见,方知不假……”

  丁中齐大笑道:“什么硬功天下第一罗,当着神尼老前辈之前,我可不敢这么说,不然她老人家给我一指头,我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暂且按下无相神尼等人,在假山下的丹房,谈论接白银凤和白玉凤离开白家之事不提。

  且说金琼华将蓝云放入屋后的竹林,然后又赶回厅前。

  她沿着回廊过去,只见通往假山的禁制都被解除了。

  她是见识过无相神尼的神通,心中深为佩服,也没深思,急步行了过去。

  绕过那座荒芜的花圃,她突然见到阿毛躬着腰在假山前不知堆什么东西。

  她杨声道:“阿毛,不要到那边去,小心设的禁制,如果碰到了会伤害到你。”

  阿毛是她远房的堂弟,跟随她有二十一二年,还是她那年快返家时,见他孤苦无依,才将他带来白家,平时做做零工,兼做扫地清洗等杂事。

  阿毛由于年老体衰,事实上也做不了什么事,甚至连庭院里的草都无力去铲除,说来等于在养老,金琼华当然知道白家是看她的面子才会留他的,是以经带叮嘱阿毛要注意禁忌。

  多年以来,阿毛一直留在白家,平时除了做些杂物外,间着便喝两杯酒睡大觉,从来都没出事,走近过金琼华所告诫的禁忌。

  是以此刻当金琼华眼见阿毛突然走到假山禁区,唯恐他不明白那里禁制的厉害,连忙出声制止。

  阿毛闻声望了她一眼,继续躬身蹲在假山前,在拨弄着他手里的东西。

  金琼华奔了过去,道:“阿毛,你在作什么?我不是叮嘱过你,不能来这里的吗?”

  阿毛咧开嘴笑道:“阿姊,我是在清理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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