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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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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唐三姑嬌聲喝道:「放手!」手中長劍倏然一緊,削向正中大漢右腕。 這一劍去勢奇快,如果那大漢不棄劍,就得傷腕。忽然間,刀光一閃,斜裡伸過來一柄單刀,封開了唐三姑急勁的劍勢。 但唐三姑借這一削之勢,人已騰開了手,探入懷中,摸出一把毒針,喝道:「三位可要試試四川唐家的七毒黃蜂針麼?」 蕭翎急聲喝道:「唐姑娘不可出手。」喝叫聲中,人如一陣急風,疾衝而至,左手一揮,擋開了劈向金蘭的一刀,右手一式「神龍探爪」,迅即抓住了那大漢的右腕,微一用力,已把那大漢的單刀奪入手中。 那大漢看他用手封架了兵刃,竟是毫無損傷,不禁吃了一驚,暗道:這是什麼武功…… 心念還未轉完,單刀已被奪了過去。 蕭翎一刀在手,大奮神威,噹噹兩聲,封開了兩柄單刀,喝道:「快走!」 唐三姑握在手中的一把七毒黃蜂針,重又放回袋中,長劍一擺,當先開道。 金蘭、玉蘭,緊隨唐三姑身後向前衝去。眨眼間,三人已奔出三丈開外。 蕭翎單刀飛舞,奇招連出,三個大漢被他變化萬端的刀光,迫的手忙腳亂,那裡還敢分心顧到唐三姑等人。 激鬥之中,蕭翎突然飛出一腳,踢在一個大漢腰間,那大漢悶哼一聲,滾摔到五六尺外。 蕭翎一招得手,單刀一緊,一招「狂蜂浪蝶」,單刀幻起了一片銀芒,迫落另一個大漢手中單刀,冷冷說道:「我蕭翎如若想取你們性命,十合之內,可讓你們橫屍當場,但咱們無怨無仇,我蕭翎不願造此殺孽。」投去手中單刀,大步向前行去。 三個大漢知他所言非虛,默然站在一側,不敢出手攔劫。 蕭翎放開腳程,片刻之間,已追上了唐三姑等人。 這時明月中天,已是三更過後時分。 唐三姑環顧了四周的景物一眼,長長嘆息一聲,道:「咱們衝出群豪的重重包圍不難,只怕無能逃過沈大莊主的陰謀佈置。」 蕭翎仰天長長吁一口氣,道:「如若他們逼得我無路可走,不顧一切兄弟情義,我蕭翎亦不甘束手就縛。」 金蘭幽幽一嘆,欲言又止。 唐三姑又打量四周一眼,說道:「你不知那沈木風的毒辣,我曾聽祖母談過他的往事,連我祖母那等目空四海的人物,提起沈木風,都不禁為之驚服……」 蕭翎肅然接道:「我不怕他,我所顧慮的不過是一番結盟情義,一旦我們情盡義絕,我蕭翎必將為武林除害……」 忽聽幾聲深長的嘆息,由丈餘暗影處傳了過來。 月光下飛躍著幾條灰白色的人影,去如驚鴻,眨眼不見。 這意外的變故,使蕭翎呆在當地,想起要追時,對方人跡已杳。 唐三姑道:「看來好像是幾個和尚。」 金蘭道:「我曾聽那宇文寒濤說過,少林寺有八個武功奇高的和尚,專管江湖上不平之事,號稱八大金剛……」 蕭翎點頭接道:「除了少林高僧之外,只怕也很少有那樣快速的身法高手。」 金蘭道:「他們隱身在暗處,存有攔擊我們之心,想是聽得了三爺一番肺腑感慨之言,知道了三爺的為人,才改變了心意,急急而去。」 唐三姑道:「我只怕他們不是少林寺中僧人,而是沈木風派來的人。」 金蘭道:「據小婢所知,百花山莊中人,不會穿著月白僧袍,只要姑娘看清楚那幾人確實穿著月白僧袍,那就不會是百花山莊中的人了!」 蕭翎仰臉望望天色,道:「咱們得快些趕路。」放腿向前奔去。這四人都有著一身輕功,棄車步行之後,行蹤實難追查,沿途之上再未遇上攔劫之人。 這月天色大亮時分,趕到了長碧湖。 蕭翎伸手指著一所矗立在湖邊的白牆,笑道:「那就是我的家了,唉!我離家之時,才不過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那時的身體十分瘦弱,此刻長大了許多,身體也強壯了,只怕爹娘也不會認識我了。」 金蘭看他臉上泛現出一片洋洋喜氣,雙目隱隱蘊含淚光,想是心中苦樂交集,百感叢生。 蕭翎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行到門前。只見籬門緊閉,樹木青翠,一片寂然。 蕭翎停在門前,輕輕咳了一聲,揮手彈一彈身上的灰塵,高聲叫道:「蕭福在麼?」 他一連呼叫數聲,卻不聞響應之言。 一縷不幸的預感,陡然間泛上了心頭,臉上那苦樂交集之情,陡然間變的一片嚴肅。 金蘭、玉蘭、唐三姑,都察覺到有些不對,六道眼睛一齊投注到蕭翎身上。 只見他臉色鐵青,呆呆的望著籬門出神,卻不敢推開那緊閉的籬門。 玉蘭緩步行到了蕭翎身側,說道:「三爺,你可曾將家中地址,告訴過大莊主麼?」 蕭翎搖搖頭嘆息一聲,道:「沒有。」突飛起一腳,踢開了籬門。 只見院中花樹,修剪得十分整齊,庭院中打掃的十分乾淨,毫無異徵可尋。 他心中的緊張,微微一鬆,大步向後堂行去。 廳堂的一切佈設,井然有序,有些佈設,還在他腦際中留下清晰的印象。 唯一可疑的是前庭到後院,未遇見一個人影。 蕭翎只覺心中一股悶氣,難以遏止,忍不住大聲喝道:「有人在麼,看看誰回來了!」 但聞回聲盈耳,不聞相應之聲。 此時此情不但蕭翎覺到事情不對,就是金蘭、玉蘭和唐三姑,也覺得事出非常。 五年前岳雲姑被殺的往事,陡然間回集心頭,這恐怖的往事,使蕭翎心頭凜慄,臉色如土,呆呆地站了一會,陡然奔向父親書房。 書室雙門虛掩,蕭翎一衝而入,只見書架上,列書依然,十分整齊,案上仍然展開著一卷古書,想是那蕭大人離開書室不久,只是去的十分慌匆,連開卷亦未合上。 一張素箋,壓在硯下,素箋一角,微微飄動。 蕭翎急忙奔了過去,取過素箋,只見上面寫著幾行草書,道:自弟去後,小兄忽得急報,昔年幾個仇人,結伙尋小兄,欲報昔年之仇,深恐累吾弟父母,特遣急足,迎接雙親於百花山莊,吾弟見字,速返百花山莊,父子兄弟,亦可早日團聚一堂。 下面署名沈木風。 蕭翎瞧完素箋,呆在當地,半晌作聲不得。 唐三姑輕輕嘆息一聲,道:「蕭兄,素箋上寫的什麼?」 蕭翎長長吁一口氣,道:「沈木風先咱們到了我家,把我雙親接到百花山莊去了。」 金蘭吃了一驚,道:「什麼?大莊主已來過了麼?」 蕭翎緩緩地把親箋遞了過去,道:「你們拿去瞧吧!」 金蘭接過素箋,玉蘭和唐三姑也一齊伸過頭去,三人瞧過素箋,全都作聲不得。 書房為一片沉痛、哀傷的氣氛籠罩,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金蘭才長長嘆息一聲,道:「三爺,事已至此,急應善後,總該想些辦法才是。」 蕭翎咬牙切齒地說道:「如若我父母有了毫髮之傷,我要不血洗百花山莊,誓不為人。」 玉蘭柔聲說道:「三爺不用心急,賤妾之見,大莊主絕不會傷到老爺夫人,他這般作法,無非是希望三爺為百花山莊效忠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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