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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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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道:「婢子們如若侍候不好,要受二莊主的責打,但得蕭爺快樂,小婢等是萬死不辭。」 蕭翎不願和二婢糾纏,說道:「我要到室外走走,你們不用跟著我了。」舉步出室。 但見花色絢爛,蘭香撲鼻,心神為之一暢,漫步向花間走去。 昨夜陰雲早散,東方天際,旭日初升,金黃色的陽光,照在露珠上,閃閃生輝,有如千萬顆珍珠,散在五色繽紛的花葉上。 蕭翎徘徊在花叢中,心神一清,腦際登時泛升起重重疑雲。 他感覺,這座美麗的百花山莊,似是潛伏著無數的隱秘,籠罩著一層神秘的氣氛。 那大莊主沈木風,口頭上雖和周兆龍稱兄道弟,但那周兆龍對他的敬畏,卻尤過父子師徒。 那金蘭、玉蘭二婢,看上去端莊秀麗,但舉動卻又是那般放蕩輕浮…… 正忖思間,突聽一陣朗朗的笑聲傳了過來,道:「蕭兄,怎不多睡一會,可是那兩個丫頭侍候不周麼?」 蕭翎轉頭望去,只見周兆龍一襲青衫,緩步行了過來,只好迎了上去,拱手笑道:「二位姑娘的禮數太多……」瞥見二婢,並肩站在丈餘外傍花而立,柳眉輕鎖,滿臉哀愁,目光中流現出無限驚恐,他本想說二婢禮數太多,兄弟深覺不慣,要周兆龍調換兩個新人,但見二婢那樣驚恐之色,不自覺改口說道:「兄弟承蒙這般款待,心中不安的很。」 周兆龍笑道:「兄弟和蕭兄一見如故,若有招待不周之處,蕭兄儘管說出,如若這樣,那就是見外了……」 微微一頓,接道:「大莊主心感蕭兄昨宵代為逐敵之情,特命兄弟邀請蕭兄再上望花樓頭一敘,兄弟未便驚擾蕭兄的好夢,不敢早來打擾。」 蕭翎心中暗想:他如果真是感激於我,為什麼不肯移樽就教,卻要我上樓一敘,口中卻應道:「兄弟去梳洗一下,周兄請稍等片刻。」大步奔入室中,二婢早已備好面水,蕭翎匆匆梳洗完畢,隨著周兆龍同向望花樓去。 周兆龍心思縝密,默查蕭翎神色,已料到他心中所思,不待表示,搶先說道:「大莊主身體不適,尚未完全康復,不能親來相請,特命兄弟向蕭兄致歉。」 這一來,蕭翎倒覺著不好意思起來,急急說道:「周兄言重了。」 周兆龍微微一笑,道:「大莊主自養疴望花樓以來,從未接見過賓客,獨獨對蕭兄這般看重,確實從未有過之事。」 蕭翎道:「周兄,可知大莊主請在下為了什麼?」 周兆龍道:「這個蕭兄見著大莊主後,自會明白。」 談話之間,已到了望花樓。 昨夜的打鬥痕跡,早已收拾,幾個受傷的守門人,也換了新人。 周兆龍帶著蕭翎,直登上十三層樓。 沈木風早已在樓門口處,微笑相迎。 蕭翎一抱拳道:「承蒙寵召,不知有何見教?」 沈木風笑道:「昨宵承蒙代退強敵,在下甚為感激。」 蕭翎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目光轉動,覺出這樓上,和昨日有些不同。 原來,靠東面壁間,垂著一幅八尺寬的黃綾幔子。 沈木風肅客入座後,說道:「周二弟昨宵談起蕭兄,對蕭兄的武功為人,敬佩的五體投地,言中之意,頗有高攀蕭兄的用心!」 蕭翎茫然說道:「什麼事?」 周兆龍接道:「大莊主亦覺著蕭兄才華絕世,為百代難見之才,有心結盟相交,不知蕭兄意下如何?」 蕭翎怔了一怔,道:「這個兄弟如何能高攀得上兩位,我不過是一個末學後進……」 周兆龍接道:「昔有劉關張桃園結義,患難與共,留下千古美談,兄弟等不才,也不願古人專美於前。」 蕭翎暗暗想道:這兩人突然對我這般器重,不知是何用心,難道當真是為了我的武功高強? 他雖身兼三位異人之長,但自己仍是不明白,自己武功究竟到了何等程度,在武林該列名第幾流中人物。 周兆龍伸手拉開黃綾垂幔,只見一幅桃園三結義的畫像,掛在壁間,壁前的香案上,早已擺好四色禮品,和一大碗好酒,兩隻高大的紅燭,分列畫像兩側。 看樣子是只要蕭翎答應,立時就可以各敘年庚,結作兄弟。 周兆龍雙目凝注在蕭翎的臉上,緩緩說道:「蕭兄是否看得起我們兄弟,還望明言賜告。」 蕭翎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得讓兄弟考慮考慮,才能答覆。」 沈木風臉色微變,道:「此等結盟相交的事,豈可強人所難,蕭兄如不願和咱們結作兄弟,也就算了。」 這是個極為尷尬的場面,沈木風、周兆龍四道目光一齊盯注在蕭翎的身上,那周兆龍目光之中,更是流露出無限的乞求之色,沈木風卻是神色如常,叫人無法看出他心中之意,蕭翎輕輕咳了一聲,站起身子,道:「兩位這般看重兄弟,兄弟如再推辭,那是不近情理了。」 周兆龍喜道:「蕭兄答應了?」 蕭翎點頭應道:「兄弟少不更事,以後還得要兩位兄長多多教誨。」他年輕面嫩,雖覺事出突然,卻是難以堅持,被兩人情面困擾,竟是答應了下來。 沈木風那毫無表情的臉上,綻開了一片笑容,道:「蕭兄弟但請放心,咱們今日結盟之後,從此肝膽相照,生死與共,兄弟如有需用為兄等之處,自是水裡水中去,火裡火中行。」舉步行進畫像前香案上,合手輕擊兩掌。 但見壁間暗門啟動,走出來兩個素衣少女,點燃火燭後,悄然退下,沈木風當先拈起一炷貢香,就高燒的紅燭之上點燃,插在香案上的金爐之中,屈膝跪倒,合掌說道:「沈木風,現年五十八歲,今日和周兆龍、蕭翎,結盟訂交,從此患難相扶,生死與共,如有異心,不得善終,天神共鑒。」祝畢站起身來,取過桌上鋒利的匕首,刺破中指,一滴鮮血,滴入酒中。 周兆龍和蕭翎如法炮製,各在那劉關張畫像之前,立下誓言,滴血入酒。 沈木風調開血酒,三人各飲一杯,舉手一揮,兩個素衣少女急急行了過來,收了香案。畫像,撤下黃幔,退了下去。 沈木風心中似很歡樂,微微一笑,道:「三弟,從此之後,咱們是結盟的手足兄弟,彼此如有什麼為難之事,儘管說出來。」 蕭翎突然想起岳小釵來,說道:「小弟眼下就有一樁為難之事,不知如何著手。」 沈木風道:「什麼事情?只要為兄力所能及,定當全力以赴。」 蕭翎笑道:「也算不上什麼緊要之事,只不過是尋找兩個人。」 周兆龍笑道:「什麼人?說出姓名來,好叫大哥為你做主。」此人巧言令色,處處討人歡心。 蕭翎道:「我想找中州二賈。」 他記憶之中,只有中州二賈,知道那岳小釵的下落,他若要想找到岳小釵,勢必得先要找著中州二賈不可。 沈木風沉吟了片刻,道:「五年之前,中州二賈突然隱沒江湖,匿跡不見,世人大都誤以為他們死去,或是已經積夠了金銀珠寶,避世不出,但他們卻逃不過為兄的慧眼,這兩人不但未死,而且也未避世不出,仍然和往常一般的在江湖之上走動,只不過憑仗著奇妙的易容藥物,改變了樣子而已。」 周兆龍接道:「這中州二賈,乃數十年來出名的難纏人物,何以不肯以堂堂正正身份,在江湖上走動,卻隱名埋姓,混跡在江湖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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