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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說一句假話,我斬下你一個指頭,聽清楚了沒有?」

  無月道:「聽清楚了,不過,說來話長,諸位到禪室中小坐,貧道願盡胸中所知。」

  唐嘯道:「你是很怕死。」

  無月道:「貧道身受重傷,而且,也自知難求諸位饒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貧道只望說明內情之後,諸位能讓貧道落個全屍,死的痛快,也就是了。」

  朱奇冷冷說道:「為什麼一定要到禪室中說?」

  他究竟是年紀大了一些,心中忽然動了懷疑,隨口問了一聲。

  無月嘆口氣說道:「我身入三清,陷入匪手,自己無法控制,隨波逐流,為惡江湖,白雲觀主被擄,我奉命冒充白雲觀主,在那禪室之中,我存有很多的證物,諸位目睹證物,當可有助瞭解內情?」

  他說的合情合理,以朱奇的老練,也是無法不信。

  譚雲道:「無月,我已領教了你的為人,極盡惡毒之能,怎會忽然間這樣好了起來。」

  無月道:「沒有法子,我是身不由主,希望諸位能夠擔當一二。」

  唐嘯道:「好吧!我們跟你到禪室中一行,你如是想耍什麼花樣,你就要小心一些,當心一寸一寸的撕裂了你!」

  無月道:「諸位放心,小道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在諸位面前搗鬼了。」

  譚雲雖然覺著這無月是一位天性冷酷的兇惡之徒,但卻又想不出他會玩些什麼花樣,就算那禪室中有些什麼埋伏,以三人的力量,也不足懼。

  心念一轉,也就未再攔阻。

  唐嘯拍活了無月雙腿上的穴道,卻仍然點了他的雙臂。

  這時,譚雲已然包紮好了左臂的傷勢,但無月卻是半身浴血。

  原來他肩頭被唐嘯的閻羅判洞穿,鮮血仍然不停的流了出來。

  在無月帶路下,三人進入了白雲觀主的禪室。

  這禪室不大,但卻很雅緻。

  無月歎一口氣:「木案有蠟燭,旁側有火鐮火石,你們想法子點上燭火。」

  禪室中,頓然明亮了起來,照的一室通明。

  唐嘯收起了火石子,大剌剌的在一張籐椅了坐上下來,道:「什麼事,你可以說了。」

  無月道:「諸位,可知道貧道身受什麼控制麼?」

  唐嘯道:「廢話,這個我們自然不知了,如是知道,為什麼還要問你?」

  膽叟朱奇冷冷說道:「這禪室之中,沒有什麼埋伏,你也不用拖什麼時間了,快點說吧!」

  譚雲道:「我們有事情,無暇等你。」

  無月嘆息一聲道:「只怕諸位不好走了!」

  譚雲警覺心最高,立刻閉住了呼吸,道:「無月,你難道又用了什麼陰謀詭計不成?」

  伸手一把抓住無月。

  無月身受重傷,雙臂又被點了穴道,自是無能反抗,被譚雲一把提了起來。

  但他並無驚慌之色,淡淡一笑,道:「公子,固然你一掌,就可以取我之命,不過在下一人換你們三個死也算有本有利了。」

  唐嘯道:「公子放下來,讓我收拾他,我先割了他的舌頭,看他還狠不狠?」

  對頑童唐嘯,無月自然是有些害怕,只覺此人少不更事,很可能不計後果的蠻幹,急急說道:「三位中的是迷心香,這毒性半個時辰之後發作,心神恍忽,如不及時治療,三日後人即瘋狂,不辨親人敵我,三七二十一天後心腦麻痺而亡……」

  語聲微微一頓,似覺著言未盡意,立刻接道:「自然,死亡諸位不怕,但那瘋狂時間中,神志迷失,不知要做出什麼事來?」

  唐嘯雙目盡赤,臉上一片殺機,冷冷說道:「有你好受的」,一把抓住無月,格登一聲,扳斷了無月右手一個指頭。

  無月疼的一咧牙,道:「這迷心香,並非是沒有解藥!」

  朱奇攔住了唐嘯,道:「小兄弟問他解藥放在何處?」

  不待唐嘯問,無月已然搶先說道:「三位先請運氣試試看,是否真的中毒?」

  三人運氣一試,果都臉色大變。

  無月道:「看來,你們真中了毒,現在,咱們得談談條件了。」

  突然轉身向外奔去。

  唐嘯伸手一把,抓住了無月的傷臂,只痛得無月一臉大汗。

  但他已知三人確實中毒,咬牙苦忍。

  唐嘯道:「我先下你的左臂!」

  無月道:「閣下動手吧,在下死了之後,就沒有人知曉解藥放在何處?」

  唐嘯微微一怔,鬆了雙手。

  原來,他想朱奇和譚雲,可能因自己處置不當而死,只好放手。

  無月已知穩操勝券,笑一笑,道:「你們三人不知是否知曉中毒原因?」

  唐嘯道:「你說說看吧?」

  無月道:「毒在蠟燭上,三位燃起火燭時,就點起了迷心香,只是那迷心香無色無味,三位覺不出罷了。」

  朱奇道:「你這蠟燭早已點過了……」

  無月笑道:「諸位都是老江湖了,若是用一支新的蠟燭,如何能騙得過諸位。」

  朱奇哈哈一笑,道:「很高明,你說吧!什麼條件?」

  無月道:「先解開了我的穴道。」

  唐嘯道:「還有什麼?你一起說出來。」

  無月道:「咱們慢慢的談,先解開我的穴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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