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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大姐不用謙辭,你善於策劃,精於佈置,貴門中的聯絡手法,能在混亂中召聚自己人手,更是江湖一絕。」江楓笑一笑,道:「但小弟既為統軍主帥,自當負起成敗的責任。眼下第一件大事,是先清除內宮中派來的殺手,由我誘敵,雪、霜兩位姑娘為主力截殺。」江楓說出了心中的計劃。

  錢缺站起身子,道:「好,老叫化也去調整一下部署,全力注意六大殺手的行蹤,看看能不能掌握住他們的行止。」說完,帶著秦八公起身而去。

  吟雪道:「江大哥,我們也要去準備一下,不能有失天狐門的面子啊!」

  「姐和我雖然充滿著信心,」吟霜道:「但第一次嘛,總難免有些緊張。江大哥,不陪你了。」兩女相視一笑,牽著手離開大廳。

  「等了大半夜,真還是有點累了。」歐陽昭伸伸懶腰,道:「羅蘭,我們也該去坐息一下了,說不定午後還有一場大戰呢。」

  羅蘭道:「好嘛,出嫁從夫,你怎麼說,為妻的就怎麼聽了。」

  「江老弟,你們天狐門的武功果然厲害,」歐陽昭道:「隨手就是一碗迷魂湯,還真叫人喝得有些飄飄然呢。」忍不住微微一笑,和羅蘭聯袂而去。

  他笑得很開心,顯是心中火氣早消。

  大廳中,只餘下張四姑和江楓。

  「行啊,真有你的,」張四姑笑道:「雖然你功力深厚,精神煥發,但我看得出你去風流了一夜,所以大和尚找不到你,也不便去找,我相信羅蘭也看得出來,兩個丫頭也許瞧不出破綻,但她們可以聞到你身上殘留的脂粉香氣。」

  江楓暗暗忖道:「如非青鳳幫我洗了一個澡,只怕大廳中人都能聞到那些脂粉香味了。」

  但聞張四姑道:「你一夜大戰,也該回去休息一下了,何況中午還要迎敵呢。」站起身子,轉身欲去。

  「大姐,小弟的事瞞不過你,也從沒有準備瞞你,」江楓道:「現在,小弟要奉告詳情。」

  「不必了,」張四姑道:「那些床笫間的卿卿我我,難道也要說給我聽嗎?大姐的度量再大,也會聽得不舒服的。」

  「就是要大姐幫忙。」

  張四姑霍然轉回身子,緩緩落坐,雙目盯注在江楓的臉上,目光中是一片溫柔和關懷交織的神色,道:「說呀,出了什麼毛病?」

  江楓坦然說出了一切經過。

  張四姑點點頭道:「想不到你有如此大的成就,引鳳上床,採花入握,那不是已經掌握了洛陽居嗎?」

  「但小弟覺得讓她們留在原位上,應該比投效過來的作用大些。」

  「嗯!你還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張四姑道:「菱花本是一著暗棋,現在突然冒出了頭,大姐的看法是她可能已發覺子什麼證據,梅花的地位可能已經不穩,但嚴重到什麼程度,則要看她和菱花私人的情感如何,及菱花呈報內宮的稟文,是如何編排梅花。」

  江楓道:「小弟想不通菱花如何能把消息傳出去。內宮在那裏我不知道,但至少應在數百里外,我們曾仔細的搜查過,洛陽居內宮中人,沒有飼養信鴿。」

  「有一種獵鷹比信鴿更有效用,」張四姑道:「牠高飛入雲,一日間往返千里,不但行蹤難覓,而且還能捕捉信鴿,我相信天馬堂的信鴿已被捕去了不少,也掌握了天馬堂不少的機密消息,但這種傳訊的獵鷹馴練不易,至少也要花兩三年時間,才有馴練成功的希望。」

  江楓道:「原來如此,」語聲一頓,接道:「青鳳的事,大姐可有良策?此事關係重大。」

  張四姑嫣然一笑,道:「你搶了人家的女人,自己卻又怕戴綠帽子。」伸出右手食指在江楓的頂門上重重的點了一下,道:「去告訴青鳳今天中午我去看她,只要她肯聽大姐的話,我保管那位好色如命的天王不敢碰她,甚至連親她一下的心情也會消失。」

  「那是什麼方法,竟有如此的神效,」江楓忍不下心中的好奇,問道:「小弟可否先作預聞。」

  「不行,想知道,就去問問你那位準備以身相殉的賢妻吧!」張四姑笑道:「法不傳六耳,兄弟,你就忍一忍吧。」

  江楓沉吟了一下,道:「大姐,小弟想在你的房中休息一下。」

  「不行,你是誠心讓羅蘭和歐陽昭看笑話呀,何況還有兩個小狐女就住在我的隔壁,」張四姑道:「一夜纏綿,難道還不夠你受用?回去洛陽居吧,對付過幾個殺手之後,我會為你安排個小休假期,約兩個小狐女一起陪你。」

  「大姐,雪、霜兩女的事慢慢再說,但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能變卦,」江楓道:「我第一個沾的人就是你,想念最多的也是你。」

  「夠了,兄弟,再灌我迷魂湯,會把我迷死的,大姐這一生已為你而活,再也無法給你更多的東西了,」張四姑輕輕把江楓擁入懷中,接道:「回去吧!胡萍、段九都還在等著你遣派行動呢。」

  江楓點點頭,轉身而去。

  事實上七寶和尚早已經先作了安排,胡萍、段九奉令坐息,準備做江楓的護從接應,胡元和郭天同則鎮守在洛陽居中。

  大和尚拿捏的時間很準,江楓回到住處,刁鵬也正好趕到求見韓霸。

  刁鵬是積年老賊,默查到胡萍等的住處忽然移到韓霸附近,已覺到事非尋常,所以天還未亮就趕來查看,果然發覺了七寶和尚等還未休息,查看就變成了拜訪了。

  刁鵬剛剛落坐,江楓已緩步行了進來。

  看江楓衣著整齊,似是一夜未眠的樣子,不禁微微一怔,道:「韓兄一夜未睡啊?」

  「這兩天是席不安枕,食難下嚥,」江楓嘆息一聲,道:「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刺客,已混入了長安城中,準備取代我韓某之命,在下不得不防備一下了!」

  「有這等事,刁某竟然是全然不知!」刁鵬道:「來的是那路人馬?」

  「內宮一系中遣派來的專任殺手。」江楓道:「刁兄來的正好,兄弟正準備遣人相請,只是不便深夜驚擾。」

  刁鵬接道:「韓兄如有差遣,儘管吩咐,兄弟會全力以赴。」

  「對付刺客的事,兄弟已有計較,不勞刁兄煩心,只是洛陽居中的事,要刁兄多費心了,」江楓瀟灑一笑,道:「我無法預料洛陽居中人,如何配合刺客的行動,只好把四季花婢交給刁兄監視了!」

  「行,天虛子副總堂主臨去之際,留下了六位護法,連刁某算上,一共七個人,大概都可以派上用場,兩個護法已住進了洛陽居的賓館中,四個人住在客棧,天一亮,兄弟就把他們全部調進洛陽居來。」

  「好!我會報請鄧總管和刁兄配合,」江楓沉吟了一陣,接道:「看起來,和內宮一系中人的衝突,已經無法避免,但不知總堂態度如何?天虛子副總堂主近日會不會重臨長安?」

  「這一點,兄弟還未接到指令,」刁鵬道:「此事關係重大,就算是總堂主也不便輕率決定,但也不會再拖下去,三五日內,應該有一個明朗的指示下來。」

  江楓心中一動,低聲道:「刁兄,咱們的總堂主是怎樣的一個人?說來慚愧得很,兄弟雖然加入了天馬堂,還不知道總堂主的姓名呢!」

  刁鵬竟然也被問得呆住了,苦笑一下,道:「除了幾個副總堂主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江楓心頭一震,忖道:「這世間還真有這等怪事,一個領導著十分龐大組合的首腦,和眾多的屬下相處了很多年,竟然能把姓名隱起。」

  「我知道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刁鵬望著江楓臉上的懷疑神色,接道:「但這確是個事實,有時候,我曾在想究竟是否有總堂主這個人存在。」

  「慢來,慢來,」江楓見刁鵬想走,馬上攔住了刁鵬,招呼七寶和尚進入小廳,才掩上廳門,道:「這位齊兄(七寶和尚化名齊四)是自己人,也是韓某的心腹,刁兄以後有什麼指教,找不到兄弟時,可直接告訴齊兄。」

  「好!有你韓兄這幾句話,刁某人自當遵辦。」轉向七寶和尚一抱拳,道:「以後還要齊兄多多關照。」

  「言重,言重,」大和尚轉向江楓,道:「剛剛傳來的快報,第一批派來的殺手,已在長安城西二十里解散,各自混入長安,行蹤非常的謹慎詭密。」

  刁鵬聽得一怔,道:「怎麼?你們也佈有線眼?」

  「不錯,我們的人手雖然不多,但分配、部署的還算不錯,消息也還靈通。」

  這番話全是胡扯,但在七寶和尚一番用心編排下來,只聽得刁鵬全無懷疑。

  他由袖中取出一個黃綾表皮的摺子,七寶大師恭恭敬敬交給了韓霸,道:「這是副總管要的資料,已經記述整齊,恭請過目。」

  由於七寶和尚這番造作,使得刁鵬也不得不小心翼翼起來,對江楓更加了幾分敬畏。

  「刁兄,總堂主身份尊貴,但屬下眾多,各種大小事情都需要他決定,文書之上,總也該有個稱謂吧?」江楓提出了質疑。

  「有,但都是副總堂主代為度文決行,」刁鵬道:「以司馬藝和申雪君代辦決行的事務較多,不過凡是重大的事情,先在會議上討論過了,所以這麼多年來,也從未引起過爭議。」

  「既是天馬堂中的重要會議,他身為總堂主,應該會參加吧?」江楓低聲問道。

  「不錯,各種會議他都是按時參加,」刁鵬道:「只不過那是一輛四周垂著檀木珠子的四輪車椅,總堂主就坐在輪椅之中。」

  「那是說,只要有這輛輪椅出現,就能夠代表總堂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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