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筆點龍記(265)_臥龍生

二六五

　　▼第四十三回　妙手解毒　噩夢俱醒

　　五毒夫人道：「你是否信任我？」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信任。」

　　五毒夫人道：「現在，要我跟著你走呢，還是由我單獨先行？」

　　俞秀凡道：「夫人的意思呢？」

　　五毒夫人道：「我救治他們的毒傷，此事終難保密，很快會被造化城主知道。」

　　俞秀凡道：「知道了又能如何？」

　　五毒夫人道：「造化城主，既無氣量，又無風度，他不會忍下這口氣，必然會派人追殺於我。如是和你們走在一起，只怕會為你們找來很多的麻煩。」

　　俞秀凡道：「這一個夫人不用擔心，咱們這些人，力量夠強大，足可和他一拚。」

　　五毒夫人道：「肩負重任，如是為我和他們提前決裂，只怕有害江湖大局。」

　　俞秀凡笑一笑，道：「不會，我倒希望能和他再決一死戰。」

　　五毒夫人道：「聽說你在劍道上勝他一籌。」

　　俞秀凡道：「這個，在下倒未覺得。」

　　五毒夫人道：「不論你是否在劍術上勝他一籌，但你絕非他的敵手。」

　　俞秀凡道：「這個，在下也知道。」

　　五毒夫人道：「所以，你要忍耐，忍耐至可以和他一決勝負的時候。」

　　俞秀凡道：「武功造詣，非一朝一夕之功，在下要忍到幾時，才能和他一決勝負呢？」

　　五毒夫人道：「不會太久，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但你是唯一有機會的人。」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心中最大的敵人，似乎是金筆大俠艾九靈。」

　　五毒夫人道：「他錯了，應該是你。」

　　俞秀凡接道：「夫人，聽說造化城主最害怕的是艾九靈和花無果聯手合作。」

　　五毒夫人道：「花無果還活在世上麼？」

　　俞秀凡道：「不知道。生死兩茫茫，沒有他確定的消息。」

　　五毒夫人道：「如若花無果真的還活在世上，如若他真的肯跟艾九靈合作，造化城主應該怕他們。」

　　語聲一頓，接道：「但這可能不大，咱們不用研究他了，倒是你俞秀凡，應該善自珍重。」

　　俞秀凡道：「在下要如何善自珍重，夫人能否指點一二？」

　　五毒夫人道：「你已登劍道境界，而且，如此年紀，竟然能趕過了造化城主的成就，那證明閣下在此境界中，還有著更為精進的餘地，希望閣下能善自珍惜，更求進境。」

　　俞秀凡點點頭，道：「多謝指點。」

　　五毒夫人道：「武功的上乘之境，必由多方配合而成，內功深淺，大有不同，除了劍道之外，還要設法補引內功精進。」

　　輕輕吁一口氣，又道：「不過，賤妾聽說過，劍道中的至高境界是一種馭劍術，能登入馭劍之境，就是閣下和造化城主，一決勝負的時刻了。」

　　俞秀凡苦笑一下，道：「但願上天能助我一臂之力。」

　　五毒夫人道：「江湖上學劍的人，千千萬萬，但能入馭劍境界者，難有一二，這一點，不但需要有極大的耐心，還要具有過人的天賦。如照賤妾的看法，閣下天賦已具，而且已登堂入室，餘下的，就是如何能進入那層境界了。」

　　俞秀凡道：「但願能如夫人之言。」

　　五毒夫人話題一轉，道：「去看看你那些朋友吧！他們都已經神志清明。」

　　俞秀凡喜道：「真的麼？」

　　五毒夫人道：「俞少俠也不要對此寄望得太高，他們雖然已神志清醒，但他們的餘毒還未除淨，也許還會有不測之變，俞少俠不可不防。」

　　俞秀凡道：「多謝夫人提醒，在下去看看他們。」

　　轉身向外行去。湯蘭低聲說道：「俞少俠，賤妾是否可隨同一行。」

　　顏成道：「在下覺著，也該去一趟，萬一有什麼爭辯之處，在下也可以助俞少俠一臂之力。」

　　五毒夫人道：「要他們一起去吧！這對你有益無害。」

　　俞秀凡道：「好！兩位也要準備一下，也許口舌爭辯得太過激烈，會造成動手的局面。」言罷，一馬當先，行入正廳。

　　只見水燕兒、金釣翁等，有坐有站，也有不停的來口在室中走動。無名氏、石生山首先一抱拳，道：「公子，咱們又見面了。」

　　俞秀凡臉上一片歡愉，抓住了兩人的手臂，道：「二兄都清醒了。」

　　無名氏道：「似乎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俞秀凡低聲道：「二兄對過去的事，是否有一些記憶呢？」

　　無名氏沉吟了一陣，道：「隱隱約約，模糊不明。」

　　金釣翁也站了起來，道：「俞少俠又挽救老朽一劫。」

　　俞秀凡道：「不敢當。老前輩神智完全清明了麼？」

　　金釣翁道：「清明了，俞少俠如何把老朽帶出造化城，這一段老朽卻記憶不清。」

　　俞秀凡道：「說來話長，老前輩和這位顏兄談談吧。」

　　舉步行到了水燕兒靜坐的木椅之前，一抱拳，道：「姑娘，還記得俞秀凡麼？」

　　水燕兒點點頭，道：「想不到，咱們還能再見。」

　　她仍然帶著那一幅人皮面具，掩去了如花嬌容。俞秀凡臉上泛現出無限關切情意，道：「燕兒，我未能及時履約，害妳吃了不少苦頭吧！」

　　水燕兒微微一笑，道：「很快樂，十八年我往事如夢；今天才找回自我，這就是俞兄所賜。」

　　俞秀凡道：「言重了，如不是在下拖累，姑娘仍然是……」

　　水燕兒目光泛現羞意，低聲道：「快些招呼別人去吧，人家都往這邊看了。」

　　俞秀凡一轉身，行到了方塹身前，抱抱拳，道：「方兄，別來無恙？」

　　方塹比過去消瘦一些，眉宇間也隱隱這著一股憂鬱，輕輕嘆息一聲，道：「在下似是被下入石牢，是俞兄救我出來？」

　　俞秀凡道：「事由兄弟而起，方兄能不見怪，俞秀凡就心安了。」

　　方塹道：「俞兄，大恩不言謝，小弟心領盛情了。」

　　俞秀凡笑一笑，目光轉到桃花童子的身上，道：「小桃童，還認識我麼？」

　　小桃童點點頭，道：「難得的是公子還記得我，把我也帶出了造化城。」

　　俞秀凡笑一笑道：「小桃童，你可以自由選擇，不論你幹什麼。都可以隨你心願。」

　　小桃童淒涼一笑，道：「我已經流浪怕了，從今之後，只望為公子作一個牽馬童子，於願已足矣！」

　　俞秀凡道：「牽馬的童子，不是太過委屈你了麼？」

　　桃花童子道：「我知道公子還不肯信任於我，在下實已別無去處，為明心跡，小的願一死為證。」

　　俞秀凡道：「小桃童，生命價值，豈是如此輕賤，萬不可心存此念。」

　　桃花童子道：「小桃童身出污泥，回首前塵，盡屬恨事。我這點本領，除了為公子牽馬執鞭外，再別無他事可為。」

　　俞秀凡道：「真是如此，那也只好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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