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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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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躬下身子用双手接过了那面鬼头银牌,心中不由想起了南浔的情景,哦!范力仁所指的原来就是这块银牌呀!还好,幸而对方心急、敬上,不然的话,自己不是要当场出丑?当场露出马脚了?汗颜呀! “麦无名的师傅住在普陀,他的母亲也是。” 孤云大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多谢菩萨慈悲。” 麦小云倒退着走出禅房,走出了地狱门,也走出了安徽的九华山…… 从此,江湖广又多了—位地狱特使,原本平静的江湖,将会更加风平浪静了。 麦无名离开了地狱门,他心中不由感到彷惶、迷惘和无助,孤云大师的语声不住的在耳边萦绕着:“令尊麦文岳遭受了这次切身之痛,家毁人伤,妻离子散,虽然孩子尚未降生,听他话意,已经是心灰意懒,可能会跳出尘界……” 他既得到了父亲的消息,却又失去了父亲的消息,天涯茫茫,何去何从?宇内的名寺大刹,何止千万?小庙小寺、更似恒河沙数、叫他从何找起?从何找起啊! 哎!那是海底摸针,那是椽木求鱼,但他寻父的意志似铁,也就走一步算一步了。 麦无名荡出了“中村”,既然是漫无目标,也就随意而走、信步而行了。 他首先到达了黄山,未得要领,再进入天目山中,还茫无头绪,沿东而下,拟朝向括苍山区进发,因为,天下庙寺大多遍布在建筑在高山峻岭之内,而父亲一旦看破红尘,当不致会寄身在烦嚣的市尘之中。 经过了“金华”,穿出了“丽水”,他一脚踏上横贯的阳关大道。 这条官道,迤丽着与辽阔的“瓯江”平行而下,是以,一面是滔滔江水,一面则是绵垣不绝的山脉峰峦,行旅稀少,人烟稀少,看起来真是一派荒凉凄清! 麦无名意兴闹珊、趣味索然的行行复行行,忽然,就在这段荒凉凄清的地方,他看到前面隐隐的有好几辆手推车停放在那里。 他略一注视,见每一辆手推车上都插有一只鹅黄色的三角形镖旗,迎着山风,向着江面,在招展着、在飘扬着…… 哦!是镖车。那是保镖的人在那里休憩,在那里歇脚。 鲜艳的旗被风刮动得激烈异常,一时间看不清上面绣的是什么字样,管它呢!反正自己也不想去凝望、无心去注意,人家走人家的阳关道,自己过自己的独木桥,二不相干! 近了,近了,越近,越清,麦无名逐渐的接近了那个地方,也遂渐的看清了那边情形,他心又不由突然动了一下,因为,那些镖车不规则地散乱在道路中央,其中还有—辆是倾翻的呢! “出事了!” 麦无名口中轻轻喊了一声,脚说立时一紧,加速步伐飞驰了过去,果然,他看见七八个人或坐或站的在大路之旁、在山崖之下。 有人在呻吟、有人在叹息、有人抱着臂膀、有人皱着眉头,还有—个人怔怔地倚靠在一株树干之上。 这个人看来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他脸色苍白,他双眼无神,左边胳膊上有一道二寸长的伤口,血尚在汩汩地流。 麦无名一个箭步,抬手点了那个汉子的肩门大穴,不然的话,对方非要失血而死不可了! 中年汉子无神的眼珠看了麦无名,他有气无力地说:“谢谢你。”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二颗眼泪顿时顺腮滚了下来。 “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个中年汉子却是遇到了极其伤心之事了。 “出了事故?” 麦无名明知故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但他不问不行,说书的有—个开场白,他必须要有一个起头,接下去才好说话。 “镖车遭人劫了。” 中年人依旧是闭着眼睛,脸色黯淡,语声低沉。 “什么时候的事?” “一顿饭的时间之前。” “可知何人所为?” 中年人无言的摇—摇头。 “心中没有一个数?” 中年人还是闭着口、还是摇着头。 麦无名眸子在转,麦无名心田在耕,他先入为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万里船帮,因万里船帮的区域广、帮众杂。 “此地离温州较近,会不会是万里船帮所干?” 所以,人不能犯错,一旦做错了坏事,就永远会被记着,犹如白纸标上了黑点。 “不知道。”中年汉子说:“但这里离‘苗峒寨’更近。” “来了多少人?” “四五个。” 麦无名环首朝七八个人看了一眼说:“这么说来人的身手都相当的强了?” “是的。” “你们这些人中没有一个认识其中的一个?” “当然,他们全都以黑布蒙着面。” 麦无名心中又动了一下,他说:“那温州的万里船帮和这里苗峒寨里的人你都认识的了?” “是的,凡是吃保镖这碗饭的行业,每寨每舵都得要前去奉献。”中年汉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除了正面所说的二帮之人以外,这里附近可还有其他的江湖人物?”麦无名虚心的、耐心的继续探询着。 中年人又摇摇头说:“没有了。” 麦无名顿时坚毅地说:“那我敢肯定,劫镖者必定是那二伙人中之一伙,而且,你也认识他们!” 中年人—听不由怔了—怔说:“是吗?” “当然,若不如此,他们又何必蒙面?” 中年人听了不由精神一振,他被点醒了,也已明白了,原先是遭突发的事故而蒙蔽子心智,震昏了脑子,没有好好的去分析、去思考,不然的话,他应该也会想得出来。 “不错,该是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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