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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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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不得了,蛇咬了,火烫了,或者是踩到尾巴了,那位殿主心中震动连连,他声色俱厉地说:“有何企图?” “查访一人。” 麦无名这次说实话了。 “地狱门里的人,岂能容你随意访查?” “人子苦心,殿主能否破例一次?” “寻访你的尊亲?” “是的,晚辈正是寻访父亲、二十年前的麦文岳。” 殿主略一沉吟说:“本座不识此人,也许是我进来也晚。” 麦无名山几个黑衣人口中点滴所得,知地狱门之中有几位殿主并存,足以他接着说:“能否转询……” 殿主摇摇头说:“冥律似铁,决难或违,你既已进来了,暂时留下,按照阴曹程序,届时自会送你出去。” 麦无名仍旧抱着希望说:“孝意既能感天,难道就不能悯地……” 殿主还是爱莫能助地摇着头,他向当值的黑衣人说:“带他去宾房休憩。” “是。” 站在旁边的黑衣大汉又躬下身子拱起手,然后转向麦无名说:“走,麦公子。请跟我来。” 他看不出麦无名身上会蕴有武功,因为对方是那么的斯文、那么的羸弱,以故不称麦少侠而称之为麦公子。 麦无名勉强地笑笑说:“在下的来意未伸、目的未达,恕我这次不能再跟着你走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法,阴曹地府之内,哪里由得你自由行动、任己好恶?”殿主沉下了面孔说:“掺他下去!” “是!” 值勤的黑衣人随之伸手向前,但是,手指尚未沾着麦无名的衣衫,那支抬起的右腕上已经被蝎子蛰了一下! “哎唷……” 抱着手腕躬下身,但这次并不是在行礼。 站在二旁备勤的另九个黑衣人见状立即分别扑了过去,但是,只见白色人影那么一闪,他们却各各跌坐在地上。 殿主“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但他自矜身份,脸色变了变说:“传‘牛马将军’!” 总值勤忍住了疼痛应了一声,艰辛地换左手插进口腔中,幸好仍旧管用,一长一短的口哨声随之响了起来,隔未多久,就奔进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首先朝殿上躬身为礼,口中齐齐地说:“参见殿主。” 他们的年纪都在“不惑”之数,一个面孔特长,是张马脸,另一个黝黑粗壮,像匹水牛,唔,“牛马将军”!恰当得很,受之无愧! “罢了。”殿主语声含威地说:“拿下来人!” “是。” 声音宏、中气足! “牛马将军”在进入殿堂之初,即已发觉事情有了异常,只是不知就里罢了,如今闻言而转身,才看清有了生人,但他们心怀疑念,一个年轻少年,何用小题大作、劳师而动众?马将军不由开口了。 “牛将军,就麻烦你出手拿下他吧!” “好。” 牛将军双手一挫,伸起右掌就拍了过去,狂妄而又随意,也一点没有将眼前这个少年人放在眼内。 麦无名微徽一笑,他也抬起右掌,他也随意朝前—抵,牛将军见了力贯掌心,晒在嘴角,暗想这个少年人也太不识天高地厚了。 讵料二掌甫接,牛将军如遭雷歼,手臂既麻又辣,若不是他皮粗肉厚,若不是他艺业不薄而又及时地撒掌暴退而回,恐怕就会伤到内腑了。 马将牛脸色不禁一变。他这才省悟到殿主何以要劳师动众?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人不是他想象中那么易与的人物,顿时身形一动,立即也攻了上去。 麦无名见这“地狱门”果然组织庞大,他们不仅有“殿主”,尚且有“将军”,再下来未悉又是什么人物了?事情既然已经难以善了,宜速战速决,以免消耗过多的精力,虽然他的内力能间隙旋回、生生不息! 他衣袖摆动,裙袂飘荡,白色人影左右位移,牛马将军顿时显得于忙脚乱了。 殿主也不由看得心头吃惊,他又传出了将令。 “宣‘黑白元戎’!” 口哨之声再起,一条人影再闪,一白一黑两个人又窜进了殿堂之中。 “黑白无常报到。” 地狱中是有黑白无常的编制,那牛马将军必定就是牛头马面了。 他们不须询问就看得出来事情的状况,是以二话不说,乘隙加入下战圈之中。 这两个人长得骨瘦如柴,双肩高胁,颐上无肉,—个身披白衣,—个黑服裹体,黑白无常,神似十分,只差没有戴上高帽子和手中握着哭丧棒。 麦无名不由暗暗地笑了起来,这倒好,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却偏闯,自己当真是进入了人间地狱! 他故意朝黑无常笑了一笑,含蓄地说:“黑元戎,承蒙你让路给我,不然还真难摸到这里来呢!” 黑无常闻言不禁怔了一怔,他想不出在什么地方遇见过这个白衫少年?更遑论说曾经让路给对方了。 他唯恐中了人家的计,虽然心中是满泓雾水,摄起全副精神,不稍懈怠的—拳—脚朝对方每一个地方攻去。 麦无名飘忽游移,像蝴蝶、似游鱼,穿插在四个人空隙之间,从容而又流利,快速而不急迫。 城隍土地、日夜游神、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他们惧是阴曹地府中的外围之神,城隍坐镇当地,土地探听查报,日夜游神是日夜马不停蹄地传递消息记录,而牛头马而和黑白无常则专司拘、提、追、拿之职责,是以身手相当不弱,奈何麦无名乃是稀世之材,而他又抱着速战速决之心理,因此十招不到,四位鬼神将军已经是缚手缚脚、施展不开了。 但见狂风回旋而起,随听脆响闷哼相互连响,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仍然分守四方,将麦无名圈在中间,所不同的,麦无名气定神闲,而他们却是面如巽血,汗出似浆;还有,一肩倾斜,虚挂下垂,原来每个人的胳膊中了人家一拳,感到疼痛万分。 坐在正面的殿主脸色连连变动,手下将帅虽然尚有文武双判可调,但是,他却再也坐不下去了,立时越桌而出,掌领身前,身随掌后,猛然印向麦无名左胸要害大穴! 殿主出了手,下面之人全都退了开去,分守着大门二侧。 麦无名好整以暇、不慌不忙,等待那位殿主的掌风将到即到之际,他身形倏地向左一旋,对方的手掌就差之毫匣,堪堪的掠晌而过了。 他乃是佛门子弟,在“南僧”孤木上人栽培熏陶之卜,养成了谦冲虚怀的心胸与气度,再说,他又志在寻亲,期对方能知难而有所改变,是以留下了余地,不然,只要“顺水推舟”随手地拂上一拂,嘿!有得看了。 一殿之主,何等气势,何等艺业!殿主忽然发现这个少年的功夫竟然精湛若此,心头不山震惊莫名,招式用老,那没打关系,却可以随机应变,他所怕的也就是如对方来一个“送佛上天”,自己后心在洪门大开之下,真是不可堪想,急忙中双腿遽缩恢弹,半空里一个鹞了翻身,颤危危地停立在大门地槛之上! 这个殿主乍停又翻,双臂齐划,一个斤斗,就与麦无名站了一个面面相对! 他收心了,他谨慎了,红着面孔紧紧地盯着这个不太简单的少年人,为规章、为颜面,稳住行血,匀着真气,然后双掌一扬,无言的和麦无名打在一起。 渐渐的,人影模糊,风声四起,回旋激荡,形成乱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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