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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雁翎戟乃是一对,前方三尺盈盈,锋面单向,略带孤形,握手把柄之间,多出了一个戟叉状的尖刃,既能护手,又可伤敌,的确是一种别出心裁的罕有武器!

  二堂堂主这一联手,威力的确十分强大,但是,别说麦无名手上握有宝剑,别说麦无名心中灌足勇气,就是什么也没有,袁吉恩两个人又怎会放在他的心上!

  太阳已经探出了头,但仍然是呵欠连连。

  它血红的、软弱的光芒照着刀,刀光不彰;照着剑,剑分二圈,一圈夭矫,一圈沉滞。

  十几招一过,麦无名轻灵依旧,管乃斌身形晃荡,袁吉恩则已经是步伐凌乱了。

  白立帆一见情形不对,他口中不禁又在喝叱了。

  “丁堂主,上!”

  丁元龙被麦无名在右腕敲了一指,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只是红肿、麻辣,然后是微微生疼的感觉而已,经过了一阵休息,一阵按摩,也就恢复了正常,如今又听总舵主下了谕令,立即提起弟兄们由稻田中捡上来的钢刀,加进了战圈之内。

  不行就是不行,虽然已经是三个人合打一个了,但是还是不行,白立帆钢牙暗暗一咬,随即挥动手中的宝剑,悄无声息的向麦无名的胁下猛递而出。

  “黑白双娇”一见,花容失色,沈如娴纵身由马背上飞了下来,沈如婉柔夷一挫,立即欺身而上了。

  迟了,迟了,已经迟了,只听“劈啪、咔嚓”连声响起,五个人都站在当地不动了。

  管乃斌的一双雁翎戟已经出了手,白立帆几个人的掌中也是空空如也,而麦无名的右手却多出了两把剑,左手上还握着丁元龙的那一柄钢刀!

  春天的花朵又在沈如婉的脸上绽放了,她的芳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的高兴呢。

  沈如娴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不该嘛?早晨的空气清新,春天的气息芬芳怡人……

  只是白担了一份心!

  白立帆心中大大的震撼着,虽然打斗不是在总舵之内,但宁奉总舵也等于是给人家挑了。

  他叹息一声,色厉内荏的说:“错过今儿还有明天,山不转水转,我们走着瞧!”

  这是场面话,麦无名微笑而不语,杀人不过头点地,又何必非再羞辱人家不可呢?

  “走!”

  白立帆沉喝一声,他率先踏着脚步走了。

  袁吉恩一行人低着头,像丧家犬船跟着而去,连吃饭家伙都不想要了。

  “别忘了你们的东西!”

  麦无名双手一扬,二道强光掠过了万里船帮众人的头顶,直落在他们身边三尺之处,像风摆残荷,像柳枝摇拽,兀自晃动不已,是刀,是剑!

  太阳涎着笑脸,红红的,甜甜的,一如沈如婉的芳心,一如沈如婉的脸蛋……

  “好了。”沈如娴说:“这下麦小云也要倒霉了。”

  沈如婉似乎不解,她迷惘的问:“为什么呢?”

  “以后,麦小云和麦无名二人,怎么也扯不清了,下过,彼此也可以说是扯清了。”

  又是不清又是清,麦无名也有些糊涂了。

  “怎么说?”

  沈如娴笑笑说:“你替麦小云背了黑锅,如今,这笔账已经记在麦小云头上,他不是也要替你背这黑锅了吗?”

  麦无名笑了,沈如婉也笑了。

  大家都欢愉地笑了起来……

  ▼第四回 家仇离恨

  北门外——

  还是宁波北门外的官道上,这个时候,有三个壮汉紧急的赶着路。

  有人赶路有什么好稀奇的?既然是阳关大道,当然有行人往往来来的走着喽!

  这三个壮汉头上戴的是斗蓬竹笠,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裤,其中一人背上还背着一个青布包袱,道道地地的庄稼汉子!

  但是,你若是仔细观察,可就感到事情不太寻常了。

  同为,他们的步调一致。

  步调一致没有什么呀!说不定故意如此,说不定只是巧合。

  因为,他们快速如飞。

  快速如飞也没有什么呀!说不定他们身有急事,说不定庄稼汉本就如此!

  因为,这三个人的脚底离地三分,点尘不沾!

  这你总不能再说他们是庄稼汉了吧!

  但是,在没有弄清楚这三个人的身份以前,这里还是称呼他们为庄稼汉,因为他们本来就像是庄稼汉嘛!

  无独而有偶,在一个庄稼汉的前面,也有一个人在急急的赶路。

  这个人的速度也是很快,他不远不近,不即下离,总是在三个庄稼汉身前十丈之处!

  这个人的年经很轻,身材颀长,他剑眉星目,他面如冠玉,身上穿的是一件蓝色长衫,飘逸而潇洒!

  他们似乎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彼此两无瓜葛。

  忽然,走在最前班的那个庄稼汉心神好像震了一震,他倏地停住了脚步,后面两个骤不及防,一时收势不住,顿时就撞成了一堆。

  中间一个最倒霉,他成了一块夹心饼,哦!不是,应该称为饼夹心,饼馅子。

  因此,他埋怨起来了:“怎么搞的,你失了前蹄?”

  骂的当然是前面的一个。

  前面的那一个哪里肯示弱,也反唇相骂了。

  “你把眼睛放在口袋里了?”

  最后面的一个当然也说话了,不然,他岂不吃了亏?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由他的音色里就可以听出来,后面的一个身份似乎要比前面的两个大一些。

  “你们可看到前面的那个蓝衫少年?”

  第一个庄稼汉审慎的说。

  后面两个立即就凑在一起了。

  中间的一个说:“看到了,有什么不对?”

  前面的一个又说:“那个少年已经同我们走了不少的路了。”

  中间那个又答上了:“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呀!我们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我们速度如何?”

  前面的一个抓到了理,他侧着头带有质问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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