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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一


  心中卻在盤算著用什麼武功,陡然出手,一舉之下,能重創那大國師,只要能把大國師傷在自己掌力之下,餘下之人,那就不足畏了。只聽那青衣人道:「適才有人假冒朱姑娘的小廝,求見大國師,竟想魚目混珠,搶去敝大國師送給姑娘的重禮。」

  朱若蘭冷笑一聲,答非所問的說道:「閣下是天竺人麼?」

  青衣人道:「在下自幼在天竺長大,卻非天竺人氏。」朱若蘭道:「那你是中土人了?」

  青衣人點點頭道:「不錯。」

  朱若蘭道:「為什麼要作異族犬馬,甘心為人所役。」

  青衣人輕輕咳了一聲,道:「咱們不談這個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咱們大國師對姑娘心慕已久,自從幸得姑娘畫像之後,終日思念不已,每日都展望那畫像多次,不但不理國事,而且連武功也放下不練了──」他故意停了下來,似是想要那朱若蘭接口,那知朱若蘭冷笑一聲,默不作聲。

  青衣人打開折扇揮動兩下,笑道:「因此,才盡起高手,趕來中原。」

  朱若蘭道:「趕來中原作甚?」

  青衣人道:「希望尋得姑娘。」

  朱若蘭道:「現在已經見著了。」

  青衣人乾咳兩聲道:「大國師想接姑娘到天竺國去。」

  朱若蘭眼看那大國師智光,遠在一丈開外,縱然實施襲擊,機會亦是甚小,何況這青衣人又正擋著去路,當下說道:「你走開,要他自己來和我說話。」

  青衣人先是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大國師不會中土之言,什麼話由在下轉告也是一樣。」

  朱若蘭心中怒道:這人可惡的很,日後非得好好懲治他一番,口中卻冷然說道:「你給我滾開去,別要觸怒我,當心我先殺了你。」

  青衣人突然對四個灰衣僧人道:「打開玉盒。」

  四個灰衣僧人立時啟開玉盒,日光下,翠玉閃光,寶珠耀目。

  朱若蘭早已見過盒中的翠玉寶珠,目光一掠,道:「這些寶珠翠玉,平常得很,有什麼稀罕之處。」

  青衣人道:「姑娘請仔細瞧瞧,這些珠寶,大都是大國師精心選來,件件都是稀世之珍,怎麼能說是平常得很?」

  朱若蘭道:「就算它們件件都是名貴之物,又能如何?」

  青衣人道:「這是咱們大國師,奉送姑娘的禮物,還望姑娘哂納。」

  朱若蘭搖搖頭道:「我不要,轉告貴大國師,要他帶回天竺去吧!」

  青衣人道:「送出手的禮物,如何能夠收回,姑娘請打開那絹畫瞧瞧,再作決定不遲。」

  朱若蘭看那大國師始終站那青衣人的身後,實難一擊中的,心中暗自後悔道:我應早些下手才是,此後不知是否還有機會。

  那青衣人不聞朱若蘭回答之言,突然高聲說道:「姑娘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舉手一揮,咕咕嚕嚕的說了兩句天竺話。

  四個灰衣和尚,突然合上了玉盒子,抱起玉盒退走。朱若蘭一心想著如何殺死那大國師的事,直待聽得那青衣人喝叫之聲,才清醒一下神智,緩緩說道:「你想動手?」

  青衣人道:「姑娘如是不肯應那大國師的邀約,說不得咱們只好動強了。」

  朱若蘭道:「你不是我的敵手,要那智光和尚出手。」

  眼下情勢已是免不了一場惡鬥,如其各個纏鬥,倒不如一舉擊敗首腦人物,直接向智光大師挑戰,擒賊擒王,如是智光大師受制,餘下之人,縱然武功高強,也不敢再行出手了。

  那青衣人回頭用天竺語言,和智光大師對答數言,智光大師突然搖搖頭,不再言語。朱若蘭聽不懂兩人說些什麼,心中大是焦急。

  那青衣人回過臉來,說道:「敝國師之意,是不願和姑娘動手,他說拳腳無眼,如果傷了姑娘,那可是大憾之事。」

  朱若蘭心中暗道:這樣對峙下去,終非了局,不論勝負如何,總該早些決定才是。心念一轉,冷冷說道:「我如一掌把閣下殺死,那智光就非出手不可了。」

  青衣人淡淡一笑,道:「在下已從陶玉附函之上,瞧出姑娘的武功高強,今日如能賜教一二,那也算生平一大快慰之事。」

  朱若蘭心中暗道:看來不先把這人收拾了,那大國師是不會出手了,當下力貫右手,說道:「你要小心了。」突然揚腕,點出一指。一縷暗勁,直向那青衣人點了過去。

  青衣人早已戒備,朱若蘭一揚手,立時一張折扇,斜向朱若蘭右腕劃去,人卻橫跨三步,避開了朱若蘭的指力。朱若蘭吃了一驚,暗道:這人武功不弱,一挫腕避開折扇。

  那青衣人陡然欺身而進,扇骨指點,片刻間攻出八招之多。朱若蘭心知遇上了勁敵之後,不再急欲求勝,雙手施展出突穴斬脈的武功,以靜制動,那青衣人連攻數十招,都被朱若蘭那突穴斬脈的手法迫的中途收招而退。

  經過了數十招搏鬥之後,朱若蘭已瞧出那青衣人武功路數,如若要施下毒手,全力攻出,傷那青衣人並非難窄,但她卻隱忍未發,仍然和那青衣人纏鬥下去,而已裝作一付勉強可以對付模樣。

  原來,她突然想到,出手殺死這青衣人後,必使那智光大師提高警覺,亦使他加強成備,那就大大的減少了殺死他的機會。朱若蘭才華絕代,雖然在憤怒之中,仍然能默察敵我大勢。

  兩人又鬥了十餘合,那青衣人突然一收折扇,倒躍而退,哈哈一笑,道:「住手。」

  朱若蘭依言停手,緩緩說道:「為什麼不打了?」

  那青衣人笑道:「在下久聞朱姑娘武功絕世,功力深厚,想不到只不過如此而已。」

  朱若蘭心中暗自罵道:總有一天我要你死在我掌指之下,口中卻冷冷說道:「你也沒有勝我。」

  那青衣人道:「在下和姑娘可算得平分秋色,就算你稍勝一籌,那也是有限的很,但姑娘不要忘了一件事!」

  朱若蘭明知故問,道:「什麼事?」

  青衣人道:「在下難接大國師十招攻勢,朱姑娘如是自認比在下強些,那也難以接過二十招了。」

  朱若蘭心中暗道:不如借此機會,激那大國師出手一戰,如是能夠勝他,那是最好不過,就算真的不能勝他,也可較量出他的武功成就,日後也好籌謀對策──心念一轉,緩緩說道:「祇怕未必見得,只聽天竺國人多以奇術取勝,未聞天竺武功能強過中原武林。」。

  青衣人道:「看來你是不相信了?」

  朱若蘭道:「那智光和尚就在身後,你快轉達我向他挑戰之言。」

  青衣人聽了朱若蘭的話,果然依言回身,行到那大國師的身前,低言數語。只見那大國師一面搖頭,一面嘰哩咕嚕,說個不停,朱若蘭不懂天竺語言,也不知兩人說些什麼。但見那青衣人欠身一禮,重又行過來道:「大國師對姑娘愛慕極深,不願和姑娘動手。」

  朱若蘭暗罵道:也不到溪水旁照照他付尊容。口中卻應道:「為什麼?」

  青衣人道:「大國師怕失手傷了你,因此堅拒出手──」語聲緩緩一頓,又道:「其實不用大國師出手,他已從我們動手中瞧出了你武功造詣。」

  朱若蘭心中暗道:這和尚不願動強,實叫人無法猜出他用意何在?但是總不會就這樣僵待下去,口中應道:「他可是覺出我不是他手下十合之敵麼?」

  青衣人雙手亂搖道:「大國師可沒說過,他心中敬愛姑娘已達極點,連一句傷害姑娘的話也不肯說的。」

  朱若蘭心中暗道:遇上這樣痴情和尚,武功又高強無比,那可是一樁大為麻煩的事,如是把他一舉殺死,也還罷了,假如真非他的放手,被他天涯追蹤,苦苦糾纏,那可是羞死人了──想到驚心之處,不禁黯然一嘆。

  青衣人望了朱若蘭一眼,說道:「大國師要在下轉告姑娘一事。」

  朱若蘭道:「什麼事?吞吞吐吐的算得什麼人物!」

  青衣人也不生氣,笑道:「大國師說,他不願和姑娘比武,但他心中亦知道,如不能使姑娘心中對他佩服,就不會答應──」

  朱若蘭冷哼一聲,道:「你口齒乾淨一些。」

  青衣人微微一笑,接道:「因此,大國師要姑娘提出三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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