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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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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玉道:「是了,我們既無法分出勝敗,姑娘就可在江湖上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趙小蝶道:「那也不是,你和那楊夢寰已面臨了體能負荷的武功極限,要說短期能有如何大進,超越過我,那是大不可能的事,但你有《歸元祕笈》,可能在半年內越過楊夢寰,你這人手段毒辣,只要你能夠殺,決然不會放過他。」 陶玉接道:「難道姑娘的成就已超越了體能的極限麼?」 趙小蝶道:「我也一樣受著體能極限的困擾,只不過咱們感受的不同罷了。」 陶玉生恐趙小蝶瞧出了自己負傷不重,趕忙裝出滿臉痛苦之色,閉目不言。 趙小蝶道:「陶玉,如若你覺著不適,就把那一粒丹丸服下。」也不容陶玉再多說話,縱身一躍,飛出茅舍,四下打量一眼,直向西北方追了下去。 且說楊夢寰在驟不及防之下,吃陶玉陡然間暗發內力擊中,內腑受傷甚重,強自提聚一口真氣,壓住傷勢,不讓它立時發作,快步向外奔去。 他儘量壓制著傷勢,爭取逃走的時間,一口氣奔出了數里之遙,到了一片叢林旁邊。這時,他實在已然無法支撐,靠在一株大樹之上。 這當兒悄然由林中走出來兩條人影,直向楊夢寰身側欺去。 楊夢寰耳目已然失了靈敏,兩人直逼身側七八尺處,仍是一無所覺。 那當先之人,唰的一聲抽出身上單刀,沉聲問道:「前面是甚麼人?」 楊夢寰內腑受傷甚重,再加上這一陣快行疾走,人已大感不支,體力和精神都已到了崩潰之境,聞得那喝叫之聲,陡然精神一振,緩緩轉過身子,失去神采的雙目中突然閃起一片神光,望了兩個大漢,冷冷喝道:「你們是陶玉的人?」 那當先手執單刀的大漢應道:「不錯,閣下定然是楊大俠了?」 楊夢寰哈哈一笑,道:「正是楊某。」 那站在後面的大漢伸手在腰中一探,鬆開扣把,解下了一條軟鞭,說道:「楊大俠受傷很重麼?」 楊夢寰冷冷說道:「楊某人雖然受傷不輕,但如要收拾兩位,那也不算什麼難事。」 一面說話,一面暗中提真氣,準備出手。 那手橫單刀大漢眼看楊夢寰神采飛揚,不像受傷的樣子,不禁心中有些害怕,平刀護身,緩緩說道:「在這片林木之中,至少有咱們二十多個人手埋伏,楊大俠如若輕舉妄動,只怕很少有得勝機會。」 那手握軟鞭的大漢接道:「如是楊大俠自知無望取勝,咱們這樹林中早已備有馬車,楊大俠只要登上馬車,咱們就先把楊大俠送往蕭神醫那裡去,先為你治好傷勢,」 楊夢寰心中一動。道:「那個蕭神醫?」那執刀大漢笑道:「妙手漁隱蕭天儀,蕭神醫,那是藥到病除,著手回春。」 楊夢寰暗暗吃驚,道:「王寒湘已為陶玉收用,想不到蕭天儀也被收服手下──」 只聽那執刀大漢說道:「看你受傷情形,似是已無再戰之能了。」 楊夢寰冷笑一聲,道:「兩位在陶玉手下,是何身份?」 那執刀大漢道:「在下等都是執法隊下的武士。」 楊夢寰一面強行運氣,壓制傷勢,一面暗中提聚功力,口中卻笑道:「那執法隊中共有幾人?是何人帶隊領導?」 那執刀大漢淡淡一笑,道:「楊大俠問的這般清楚是何用心?」 那人笑道:「我等奉命追查你楊大俠的行蹤,一路行來,直到此處,以你楊大俠受傷之重,我等如若暗施算計,早已得手,不過──」 楊夢寰內功深厚,雖然受了重傷,但面對生死交關之時,仍能提住一股真氣,凝勁掌上。 但他心中明白,這等勉強出手只有揮手之舉,危險異常,一擊之能,立時將功力消散,再無還手之力,如非有絕對把握,不能輕易出手。 這兩人相距有三尺左右,出手一擊,很難把兩人同時震倒,必得想個法子把兩人同置於一擊掌力之內。 心中念頭打轉,口裡應道:「不過什麼?」 那執刀大漢道:「咱們幫主的希望,最好能生擒你楊大俠──」 楊夢寰淡淡一笑,道:「就憑你們兩個人麼?」 那執刀大漢正待答話,突然林中有人接道:「自然是不止他們兩個人了。」緩步走出一個紫臉長衫,背插九環刀,腰掛鏢袋的老者。 楊夢寰呆了一呆,道:「勝一清。」 來人正是昔年李滄瀾領導天龍幫時五旗壇主之一的子母神膽勝一清。 勝一清微微欠身,笑道:「楊大俠久違了,令岳的身體可好?」 楊夢寰暗暗嘆息一聲,心知此人武功高強,重傷之軀實:難和他為敵,緩緩鬆去掌上凝聚的功力,道:「家岳身體很好。」 勝一清嘆道:「昔年在下追隨令岳之時,曾和楊大俠為敵,想不到五年之後,仍然要和楊大俠敵對於江湖之上。」 楊夢寰冷冷說道:「昔年天龍幫五旗壇主,在下最敬服勝老前輩的為人──」 勝一清嘆口氣,接道:「往事已矣,不堪回首,咱們還是談談眼下的事吧!」 楊夢寰自知難以和人抗拒之後,賴以支持重傷之軀的精神力量,立時散去,身軀已感不支。 勝一清目光何等銳利,已瞧出楊夢寰受傷極重,難再支撐,急急接道:「陶幫主重復天龍幫後,不但把在下和王壇主請了過去,而且連那妙手漁隱蕭天儀也已投效幫中,楊大俠既是受傷很重,何不隨在下一行,同去見過蕭神醫,先行療傷勢再說。」 楊夢寰心中暗道:此時既已失去了抗拒之能,不答應也要被他們生擒而去,倒不如答應下來。 心念一轉,肅然答道:「勝老前輩如是以禮相請,雖是龍潭虎穴,我楊夢寰也不在乎,如說是以武相逼,我楊某雖受重傷,但亦將拼盡最後元氣一戰。」 勝一清道:「自然是以禮相邀了。」 楊夢寰道:「如若勝老前輩是一番誠心,先要他們抬一張軟榻來。」 勝一清道:「楊大俠先請打坐調息,在下立刻吩咐他們去辦。」 楊夢寰道:「有勞了。」盤膝坐了下去,運氣調息。 他心知此去凶險萬端,但也是唯一的逃生之機,他雖不怕死,但卻明白此刻死非其時,憑仗自己的內功基礎,如能有上兩三個時辰的調息,還可能使神功恢復大部,那時既有可戰之能,自是有逃走的機會了。 片刻之後,兩個大漢抬著一個門板扎成的木榻走了過來,說道:「一時不易找得軟榻,只有暫用木板紮成,不知可否適用?」 勝一清望了那木榻一眼,只見上面鋪著一層很厚的棉被,點點頭,道:「可以用了。」伸手托起楊夢寰的身子,放置在木榻之上,接道:「快些趕路。」 兩個大漢抬起板榻,奔行如風。 勝一清緊追在那板榻之後相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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