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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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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開宇仗劍急追,但他如何能及得楊夢寰絕世輕功,眨眼間,楊夢寰人蹤已杳。 這時那燃燒的火勢已然逐漸的弱了下來,天上陰雲密佈,掩去星月,鄧家堡籠罩在一片夜暗之中。 鄧開宇輕車熟路,抄捷徑趕回鄧府,越過一道圍牆,進入了一座跨院之中,隱身在壁角暗影之中,默查形勢。 鄧府中前後院正展開一場惡戰,但因來襲之敵,都是久在江湖上走動的人物,布守鄧府中的家丁,也都是經過嚴格訓練之人,雖然到處惡戰激烈,但卻聽不到呼叫之聲,兵刃的交擊和弩箭破空聲,劃破了沉寂。 鄧開宇默查大勢,心知是布守在府中的人,連珠彎箭,發揮了極大的功用,來襲之人,大都被彎箭擋住,府中形勢,還是有驚而無險之局── 忖思之間,突然聞衣袂飄風之聲,屋面上躍落下三個黑衣大漢。 這三人中,一個受了重傷,胸腹左肩上,各中了一雙弩箭。另兩個黑衣大漢,扶著那受傷之入,緩緩在一座壁角坐了下來,拔出那受傷的人的弩箭,替他包紮傷勢。 鄧開宇默察形勢,如若自己突然出手施襲,不難一舉間盡傷兩人,但他天性正大,雖處險惡之境。仍覺著偷行施襲有欠光明,當下沉喝一聲:「小心了!」疾躍而出,直向兩人撲去,右手氏劍「白虹貫日」直襲右側黑衣人,左手「飛鈸撞鐘」疾攻向左面黑衣人。 那兩個黑衣人驟不及防,一時間應變不及,待挺身躍起,鄧開宇劍勢已到。 寒芒過處,生生斷了右側那黑衣大漢一條左臂。 但那左面大漢卻一個大轉身,避開了鄧開的掌勢,右手一翻,單刀出鞘。 鄧開宇出手之前,早已思索好拒敵之法,飛起一腳,踢中那受傷大漢,長劍疾轉,攻向右側大漢。那人一條左臂,被鄧開宇一劍斬斷,劇痛刺心,眼看鄧開宇一劍刺來,閃避不及,長劍透胸而過,當場倒地死去! 鄧開宇一舉而解決了兩個敵人,也是冒了極大的危險,伏身一躍,剛好避開左側襲來一刀,轉身搶攻,展開了一場惡戰。 那大漢武功不弱,但他眼見同伴慘死,不覺生出了畏懼之心,十成武功只能使出了七成,鄧開宇卻是剛好相反,精神大振,攻勢銳利,十成武功發揮的淋漓盡致。 那大漢勉強支撐了十合,被鄧開宇一劍逼開刀勢,一掌擊中右臂,隨著一腳踢出,正中那大漢丹田要穴,摔出去七八尺外,口中鮮血狂噴,氣絕而死。 鄧開宇片刻間擊斃了三敵,飛身躍上屋面,直向正廳奔去。 那是鄧府的中心所在,也是府中發號施令的樞紐之地。 翻越過兩重屋面,瞥見迎面奔過四條人影,當下一飄身,斜向一座天井院中落下。 腳還未沾實地,嗤嗤幾聲弦響,一排弩箭,直射過來。 鄧開宇伏身避開,急急說道:「快住手,自己人!」 暗響中傳過來一個代聲音,道:「少堡主麼?快請趕往正廳大院中去,堡主形勢危──」 鄧開宇不等對方話完,人已縱身而起,直向正廳奔去。 只見正廳前的院落中,正展開一場武林中罕見的惡鬥,童淑貞長劍飛舞,和一個青袍老人打在了一起。 那青袍老人右手中握一柄摺扇,半張半合,童淑貞劍招雖然凌厲,但無能控制大局,正是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七八個黑衣大漢手橫兵刃,站在一側觀戰,大概是被兩人的惡戰震駭,竟不敢出手相助。 沈霞琳手橫長劍,白衣飄飄的站在大廳門口,頭上長髮亂垂,顯然剛經過一場劇烈的惡鬥。 四五具屍體,橫躺在大廳前面,手中還緊緊握住匣弩。 鄧開宇心惦父親安危,仗劍護胸,直向大廳衝去。 那並排而立的黑衣大漢,欲待出手攔阻,已經不及,鄧開宇有如一陣疾風飄過,衝入了大廳之中。 三個大漢,尾隨鄧開宇進來。 沈霞琳嬌軀一側,讓開鄧開宇,長劍一震,幻起三朵劍花,分向三人刺去。 這位心地慈善,滿懷柔情的姑娘,縱然遇上大惡不赦之人,也是不肯輕易施下毒手,她劍上招術,有很多來自歸元祕友,本是奇奧異常之學,出手一擊,就可置入於死地,全因心地慈善,不願下手,劍勢一出,點到即收,因此之故,使她劍招的威力大為減弱,有時根本變了樣子,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授人以可乘之機,是以縱然遇到武功不如她甚多之人,也是難以取勝。 那三個黑衣大漢,看她劍花紛錯刺來,齊齊舉刀一封。 但聽三聲金鐵交鳴,三人手中單刀,盡被震開。 沈霞琳這時如若下得毒手,急攻兩劍,縱然不能盡傷三人,至少也有兩人傷在他的劍下,但她卻留劍不發。 三人似是未料到一個年輕美貌姑娘,腕力如此雄渾,劍上之力,竟能一舉間震開了三人手中單刀,不禁微微一怔。 只聽嗤嗤箭風破空,一排勁箭,由廳中射了出來,三人驟不及防,距離又近,儘皆為弩箭射中,兩個傷重的當堂倒了下去,另一個傷勢較輕,卻帶著弩箭,回頭奔去。 且說鄧開宇奔入廳中,運足目力望去,只見門口,窗外,到處隱伏著懷抱匣弩的家丁,鄧固疆卻端坐在廳中一張大師椅上,一語不發。 鄧開宇緩步走了過去,只見鄧固疆一條左臂上盡是鮮血,不禁悲從中來,強忍痛苦,黯然說道:「爹爹傷的很重麼?」 鄧固疆道:「不用管我,拒敵要緊,為父的雖然老邁,但這點傷還撐得住。」 鄧開宇雖然未能細看爸爸臂上傷勢,但見整個衣袖盡被鮮血染濕,已知傷勢甚重,但又素知鄧固疆剛正的性格,當下說道:「爹爹教訓的是,」 突然厲嘯破空,直達庭院,顯然強敵又來了緩手。 鄧固疆一摔右手,道:「還不快去拒敵,咱們不能盡靠別人為保護咱們這鄧家堡拼命,埋骨桑梓,死而何憾。」 鄧開宇不敢拗違,轉身向外行去,心中卻是知道了父親受傷甚重,這幾句話,明是激勵,暗中卻是含有訣別之意。 他素知爹爹的個性,知道多言無益,回身向外行去,走到廳門處,心中不覺一沉,低聲對沈霞琳道:「家父受傷甚重,但他生性剛強,不肯讓我替他裹傷,姑娘是客人,他不好堅持拒絕,還請代出援手,在下是感激不盡,如若家父堅不肯包紮傷勢,姑娘不妨強行出手,點了他的穴道。」 沈霞琳點點頭,回身行去,一面低聲說道:「那施摺扇的人,武功高強,甚為毒辣,但童師姊劍招精奇,儘可應付,你不用出於幫她了,守在廳門,等我寰哥哥趕來,就可以制服他了。」 鄧開宇心知她說的是客氣之言,以自己的武功,縱然豁出命去,也難以幫得上忙。 抬頭看去,只見院中惡戰已至緊要關頭,童淑貞劍勢如虹,灑出朵朵劍花,把那青袍老人圈入劍影之中。 但那青袍人武功也異常精純,仍在童淑貞急驟的劍勢中展開反擊。 這是一場武林罕見的高手惡戰,雙方都在全力求勝,形成拼命之局。 突然間傳來了一聲朗朗大喝:「王寒湘,昔年黔北一戰,留了你一條生路──」 那青袍人聽到有人直呼出姓名,心中震動,手中摺扇一慢。童淑貞劍招何等凌厲,乘隙而入,唰的一聲,劃破了青袍人的左臂衣袖,如非他閃避奇快,這一劍當生生斬斷他一條手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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