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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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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陽子低聲說道:「寰兒心地忠厚,我想他定會找上崑崙山金頂峰三清宮去,現且別管他。」 楊夢寰目光環掃四周,只見朱若蘭、趙小蝶、玉簫仙子等分守四周,九大門派中人,正緩緩向前走去。 李瑤紅平靜肅穆的臉上,微泛激動之色,牽著沈霞琳的手,慢步走到朱若蘭身側,說道:「姊姊別來無恙?」 朱若蘭微微一笑道:「琳妹妹胸無城府,楊夢寰又被逐出崑崙門牆,你必需助他一臂之力──」 李瑤紅道:「我已成殘廢之人,而且又皈依佛門,塵緣早絕──」 朱若蘭接道:「伯母禪理精深,深具佛法,她已告訴我你塵緣未──」她微微一頓之後,又道:「請恕姊姊擅自作主,我已代你向伯母求得賜婚之約──」 楊夢寰走了過來,接道:「什麼──」 朱若蘭臉色一整接道:「你不要多講,瞧瞧這是什麼?」探手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 楊夢寰拆信一瞧,只見上面寫道: 字諭寰兒知悉:吾兒年來一切,均得朱姑娘面告,沈、李二女,秀外慧中,皆不可多得佳女子也,見字即攜二女返水月山莊,汝母早已倚閭翹望!父字 朱若蘭道:「你可認識伯父的筆跡嗎?」 楊夢寰道:「父母手筆,豈有不識之理?」 朱若蘭道:「筆跡不假,你就該遵諭行事。」說完,探手又從懷中摸出一塊佩玉,交到李瑤紅手中,笑道:「伯母怕你不信,交給我這塊佩玉為證。」 李瑤紅接過佩玉一瞧,果然是母親之物,不禁一陣心酸,熱淚滿湧眼眶。 楊夢寰暗自忖思,想來想去,也只有朱若蘭替他安排的一條路可走,先回「水月山莊」見過父母再說── 趙小蝶忽然走到楊夢寰身側,取下胸前一枚白色珠花,插在楊夢寰身上,笑道:「我冒了極大危險,在真氣凝聚下一掌擊在你任、督兩脈的交匯之處,此是打通二脈的最為簡便之法,也是最為危險之法,分毫之差,鑄恨千古,總算蒼天有眼,未使我造成大錯,要不然琳妹妹非得殺我不可──」忽覺一股酸意,湧上心頭,慌忙別過臉去,說道:「蘭姊姊,咱們為楊相公、琳妹妹和這位李姑娘,彈一曲麗人行,替他們一壯行色──」 朱若蘭笑道:「紅妹妹、琳妹妹,寰兄弟任、督二脈已通,當世高手,已難有幾人為敵,你們好好地輔助他勤修武功,願他十年後成一代武學宗師。」 忽聞錚錚錚三聲弦響,緊接著簫聲相和,麗人行悠悠而起。 楊夢寰抱拳對朱若蘭深深一揖,道:「姊姊盛情,我永銘肺腑,願今生能有酬答之日。」 趙小蝶笑道:「我和蘭姊姊就要帶她們歸隱深山,今生今世不再重履紅塵,後會期杳,你要多多珍重──」 楊夢寰輕輕一嘆,回身而去。 李瑤紅、沈霞琳齊對朱若蘭、趙小蝶躬身行禮,灑淚告別,隨在楊夢寰身後而去。悠揚的管弦聲中,轉過了山腳。 山道旁,松蔭下,突然間傳出來一聲幽幽清音道:「紅姊姊,前途珍重──」 楊夢寰抬頭看去,只見巨松之下,站著個全身綠衣的美麗少女,緊靠身傍站著個青衫長髯的老人,正是妙手漁隱蕭天儀和他的獨生愛女蕭雪君。 李瑤紅欠身說道:「怎勞妹妹相送──」 蕭雪君解下身後黃絹包袱道:「伯母讓我把十卷經書交你帶走。」 李瑤紅正待伸手去接,沈霞琳卻搶先接到手中,道:「紅姊姊,我替你揹上好嗎?」李瑤紅道:「偏勞妹妹了。」 沈霞琳道:「姊姊,楊伯母是最慈愛,水月山莊景色如畫,門前小溪中游魚很多,咱們到那裡,可以捉魚玩,還有寰哥哥絹表姊的青──」忽然想到,此言一出,定將使楊夢寰傷心,倏而住口不言。 蕭天儀忽然上前一步,抱拳對楊夢寰說:「老朽心中有一件事;不吐不快,說錯之處,楊兄不要見怪。」 楊夢寰道:「老前輩但請賜教,晚輩洗耳恭聽。」 蕭天儀道:「九大門派中人,全仗楊兄一番仁俠之心,得脫一場凶難。」 楊夢寰道:「請恕晚輩愚劣,難解語中之意。」 蕭天儀道:「這方圓五里內,暗藏桐油三千桶,深草掩遮,藥絲通接,一把火將燒盡五裡內飛鳥蟲蟻,縱使自負舉世輕功之人,也難於片刻間飛出火圈。楊相公仗義相釋李幫主,老朽已傳諭令切斷火線,今後老朽當盡力相勸他安於山居,息隱林泉,但望楊相公轉告九大門派中人,天龍幫實力仍存,並沒有一敗塗地。」 楊夢寰嘆道:「晚輩如有機會,定當轉告老前輩吩咐之言。」 蕭天儀道:「此番天龍幫基業被毀,逃走了大覺寺三位凶僧,三僧曾傷在李幫主『乾元指』下,被囚禁總壇──」他微一停頓,又道:「不過,他們受過這次教訓,也許能改過向善。」說完,帶著蕭雪君扭身而去。 忽聞那悠揚的弦聲簫音,突地一拆,變成了悽涼幽怨之音,聲音如訴,九曲百轉,由空中飄灑下來。 抬頭望去,只見西面絕峰之上,魚貫而行著幾位衣袂飄飄的麗人── 一抹斜陽,晚霞絢爛,長天燕去,人蹤漸杳,只聽弦聲琮琮,簫音嬝嬝── (全書完,請看續集《風雨燕歸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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