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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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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夢寰五行迷蹤步,加上了五行生剋變化之理,那翻轉突襲之勢,又較他高出一籌,在出腳換步的同一剎那,身軀已隨同翻轉過去,是故,陶玉雖負一身絕學,但卻無法傷得夢寰,就在陶玉一劍橫撩出手,楊夢寰已收劍移步轉身,待他疾轉半周,已不見楊夢寰人蹤何處,不禁呆了一呆。 只聽身後一聲冷笑,森森劍氣,已到頸後,其勢逼他無法再用劍封架,祇得身子向前一傾,借勢向前躍飛出一丈開外。 回頭望去,只見楊夢寰橫劍而立,臉色嚴肅,神情莊重,已不見常現嘴角的笑容。這片刻之間,他似是另換一個人一般,神威凜凜。 忽然,他垂下橫在胸前長劍,長長嘆一口氣,說道:「陶兄昔日對我楊某人加惠甚深,大丈夫為人做事,自應恩怨分明,只要陶兄能守今宵約言,交出《歸元秘笈》,了斷兄弟一樁心願,今後咱們仍然是要好朋友。」 陶玉在和楊夢寰訂約比武之時,實未想到對方竟然身懷精奧奇技,他原想在得勝之後,再以楊夢寰的性命,迫使朱若蘭就範,然後從容離此,那知事與願違,大出意外的是竟無法勝得夢寰。 他本是生性狡詐之人,略一沉忖,笑道:「楊兄說的不錯,咱們今後仍是要好兄弟。至於那玉盒中存放的是什麼,兄弟確實不知。不過兄弟在撿得這玉盒之後,曾交給別人保管半日,是否是她打開看守,目前雖還難說,但這玉盒再未經過第三人之手,只要玉盒中確放有《歸元秘笈》,那是絕對丟不了,只是有勞楊兄和兄弟一同去見她討回。」 朱若蘭冷冷地接道:「哼!又是一篇動人的鬼話!」 陶玉道:「我確實言出衷誠,朱姑娘不肯信那有什麼辦法。」 朱若蘭道:「你交給什麼人保管半日,我和你一同去取。」 陶玉道:「此人是誰,楊兄知道,祇怕她不肯和你相見。」 朱若蘭怒道:「當今之世,誰有這大膽量,我非要見她不可。」 陶玉還未及答話,忽聽莫倫冷峻的聲音搶先接道:「陶香主,那人在什麼地方?要去大家一起去。」 王寒湘忽地揚起雙手,互擊三掌,道:「好,大家一起去見識那盛傳武林三百年的奇書,究竟是什麼樣子。」 朱若蘭忽然一揚玉腕,兩粒黃豆大的銀丸,破空飛出,只聽兩聲悶哼,登時有兩人摔倒地上。 原來王寒湘目睹夢寰奇奧的身法之後,心中十分震驚,再看站在旁邊的朱若蘭,不但神定氣閒,而且在那至美之中,隱現出一種震懾人心的高華氣質,使人不敢逼視。心中忽然一動,暗自忖道:這少女神態這等安逸安詳,星目中神光逼人,定然是身懷絕學之人,如果真的找到了《歸元秘笈》自難免一場生死拼搏。 目前本幫紅、藍兩位壇主,又都受了傷,實力已減去不少,何況在尋得那《歸元秘笈》之後,又難免遭聞公泰、滕雷等三派人聯手劫搶,那時在強敵環攻之下,再想派人通知幫主趕來接援,祇怕十分困難,不如先派人通知幫主,免得臨時措手不及,那三掌互擊,正是指使身側弟子,去向幫主聯絡的暗號。 那知朱若蘭神目如電,天龍幫隨侍四旗壇主身側弟子剛一舉步,已被她看了出來,彈指打出兩粒牟尼珠,擊中兩人穴道,當下栽倒地上。 王寒湘回頭望了兩位栽倒的弟子一眼,緩步走近兩人身側,仔細一看,不禁吃了一驚。 只見兩粒瑩晶透明的牟尼珠,深嵌在兩人穴道之上,連衣服也深陷肉中,無怪只聞兩聲悶哼之後,就再無一點聲息。 這等聞名江湖的米粒打穴神功,確實使王寒湘大感震驚,但他究竟是沉穩老練之人,儘管心中驚慌,但外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暗運功力,用食中二指,在兩個弟子被擊穴道四周一按,起出兩粒牟尼珠,順勢又拍活了兩人穴道,兩人各自長長嘆一口氣,挺身站了起來。 只聽陶玉格格的大笑之聲,劃破沉寂的夜空,響激山谷。 朱若蘭忽地一挫柳腰,快如閃光般躍到了陶玉身側,嬌聲喝道:「你笑什麼?是不是想借這長笑之聲,召你們天龍幫的人趕來援手,哼!就是李滄瀾親身來此,也是救不了你!」說話之間,左手已連續拍出三掌。 陶玉連跳帶躲,把三掌讓開,揮腕還攻一劍。 但見朱若蘭皓腕一轉一翻,不知用的什麼手法,巧妙至極地把陶玉金環劍逼封出去,借勢吐秀指,一縷指風,直向陶玉前胸點去。 陶玉吃一驚,趕忙施展移形換位身法,膝不彎曲,腳不跨步,倏然間斜退八尺,讓避開朱若蘭隔空打穴的一擊。 只聽陶玉格格一笑,回頭對身旁四旗壇主說道:「那人生性僻怪,不願和生人見面,四位壇主請在此地等候,由晚輩和那位楊兄,結伴一行──」 莫倫冷漠一笑,接道:「他既然生性冷僻,我們不見他面也就是了。」 陶玉聽得皺起眉頭,暗自忖道:如讓四人同去,朱若蘭勢必隨行,楊夢寰身懷絕奇武學,已夠我全力對付,四旗壇主能否對付得了朱若蘭,還很難說。即使能夠和她對敵,也無法困得住她,如讓她騰出手全力搶奪《歸元秘笈》,祇怕難保奇書,如果堅拒四旗壇主同行,又恐怕惹他們多心。 他雖是機謀百出之人,但一時之間,也想不出適當之言,沉吟良久,答不上話。 楊夢寰已隱隱猜到陶玉所指之人,心中千迴百轉,也在考慮著這件事情,他雖已知陶玉,是不可信任之人,但他卻是重情意之人,剛纔兩人一番動手,雖然測知了陶玉高強的武功,但也證明了五行迷蹤步的奇奧威勢,既有制勝之能,信心增強不少,是以,陶玉要他結伴同行,他心中毫無半點驚恐之感。 王寒湘見陶玉一直沉吟不語,知此人實有苦衷,暗自想道:他是龍頭幫主親傳弟子,從小就被幫主扶養長大,諒他也不敢背叛本幫,當下微微一笑,道:「既然陶香主說那人生怪僻,不肯和生人見面,想來定不會假,莫壇主似不必定要隨行不可。」 莫倫素知王寒湘思慮深遠,料事如神,他既然開口幫陶玉講話,定是別有高見,點點笑道:「既然是那樣,那就偏勞陶香主了。」 陶玉借級下臺,轉臉對夢寰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走如何?」 楊夢寰道:「很好,很好,兄弟是百分之百的信任陶兄。」 朱若蘭忽的一躍攔在夢寰身前,道:「你要當心他暗中對你下手!他對你暗施算計,已不止一次了。」 楊夢寰聽得怔了怔,低聲答道:「姊姊但請放心,我留意防他一著就是。」最後一句,故意提高了嗓音,使陶玉聽到。 陶玉俊俏的臉上,閃現過一抹獰笑,但笑容一掠即逝,轉身向前奔去。 楊夢寰緊隨身後,徹尾疾追,兩人奔行四五里,到一處山崖之下 陶玉忽然停住腳步,回首問道:「楊兄可知道我們要見的人是誰嗎?」 楊夢寰道:「如果兄弟推想的不錯,那人可能是我童師姐。」 陶玉格格一笑,道:「楊兄一猜就對,只弟佩服至極。」 楊夢寰淡淡一笑,道:「這也不是什麼難事,陶兄過獎了。」 陶玉道:「不知楊兄是否相信,那《歸元秘笈》真的存放在令師姐的身上。」 楊夢寰微微一呆,立時恢復了鎮靜神態,笑道:「兄弟已經說過,我是百分之百的相信陶兄。」 陶玉微微一笑,轉身沿著山壁緩步向前走去, 此際,天色已到四更左右,斜掛在西天的明月,仍然清輝似水。照著岩壁間交錯的泉流,反映出千萬道波動的月影,夜風吹響起輕微的松嘯,深山之夜是這樣靜美清幽。 陶玉似乎是十分睏倦,慢慢拖著腳步,如蝸牛爬行一般。 楊夢寰忍了又忍,到最後還是忍耐不住,說道:「陶兄!現在天色已不早了──」 陶玉回頭一笑,冷冷地接道:「楊兄可是想念你那位蘭姐姐了嗎?」 楊夢寰一揚劍眉,道:「她乃高潔無比之人,陶兄最好是不要在口頭上傷損到她。」 陶玉道:「楊兄這麼一說,那是只許她口頭傷損兄弟?」 楊夢寰再不願為此引起爭執,淡然笑道:「這些事很難說清楚,不談也罷,咱們還是快些去見我童師姐去。」 陶玉不再說話,突然加快腳步,向前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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