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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六


  這一下,白天平愣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原來,無名子的椎髮玉簪,確然是一支紅線玉,那是極為少見的奇玉,一時間,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

  良久之後,白天平才吁一口氣,道:「不錯,我師父用的是一根紅線玉,但這樣奇玉,並非是一人所有,就算你見到了紅線玉簪,也不能證明他是我師父。」

  洪土高怒道:「你這小子,說什麼你都不信,難道存心和老夫抬槓嗎?」

  白天平嘆口氣,道:「在下並非和老前輩抬槓,我只是太過震驚了。」

  洪士高冷冷說道:「年輕人,江湖上的險變,詭詐萬端,豈是你這等年輕人,能夠了解。」

  白天平嘆息一聲,道:「義父,我師父為什麼要組織天皇教,為什麼要造成江湖一場劫難呢?」

  洪士高道:「這個麼?要去問你師父了。」

  白天平嘆息一聲,道:「義父,你相信嗎?」

  袁道道:「我不相信也不行了,那紅玉簪,乃世間極為罕見之物,如若洪士高看到了那根紅玉簪,八成就是你師父了。」

  白天平道:「為什麼呢?義父,他是那樣受人尊重,為什麼還要組織天皇教?」

  袁道神情肅然,冷冷地說道:「咱們就要去問問他,為什麼他要組織天皇教……」

  語聲一頓,接道:「洪兄,你敢不敢去問天皇教主,問個明白?」

  洪士高道:「可以,我拚受一身剮,敢打皇上皇,老夫忍受了這麼多年,今日也該發洩一次了,走!我帶你去見天皇教主。」

  袁道道:「慢一下,還有兩位同道,未問清楚,不知他們的心意如何?」

  轉頭望著兩個黑衣人,道:「兩位作何打算?」

  兩個黑衣人齊聲應道:「咱們願意追隨兩位,去問個明白。」

  洪土高道:「袁兄,你認識他們兩位嗎?」

  袁道笑一笑,道:「兩位,可願取下面紗,以真正面目和老叫化見面?」

  兩個黑衣人右手已取下面紗,袁道凝目望去,只見那兩個黑衣人的臉色,一片金黃,而且,看上去完全一樣。由面形上,已然無法分辨,袁道有些幽傷地說道:「好惡毒的手段啊!」

  洪士高道:「一種金漆,使一個人臉上的肌肉,完全僵硬,把每人的臉,變成一個樣子,因為僵硬了的肌肉,可以隨意修改。」

  衰道道:「那豈不會使一個人的肌肉死亡嗎?」

  洪士高道:「可悲的也就在此了,我們必需以內功,把血行逼到臉上,以保持肌肉免於死亡,雖然如此,亦因各人的修為不同,內功深淺不一,而有潰爛之傷,可怕的是外面看不出來,內部卻血肉瘍傷,但天皇教主會適時的送上藥物,必要時,還可以開刀取膿,想想看,這是什麼樣的日子。」

  袁道道:「可悲啊!可嘆……」

  這時兩個金面人突然齊聲說道:「老叫化,咱們原是故識,但我們這臉上的金漆,遮去了我們本來的面目,也掩去了我們的是非之心,我們只在想著,辦完了天皇教主的事情,替我們除去這臉上的金漆,但剛才聽到老叫化子一番義正詞嚴的話,使我們覺著很慚愧,咱們原想助閣下一臂之力,看來,似乎是也用不著了,希望袁兄也別再追究咱們的身份了,咱們先走一步。」

  突然,回手一掌,自碎天靈要穴而死。這兩個的動作極為快速,袁道想救援,竟未來得及。洪士高輕輕嘆一口氣,道:「袁兄,讓他們走吧,他們這些年來,不論身心,都受了很大的折磨,這些年來,死亡對他們實是一種解脫。」

  白天平吁一口氣,道:「義父,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人?」

  袁道搖搖頭,道:「這個麼,你不用問了,他們以生命作代價,付出的夠重了,他要咱們保證他身份的隱秘,自然也不用再揭穿了。」

  白天平嘆口氣,欲言又止。

  這時,洪承志突然站起了身子,望著袁道道:「老前輩,在下已恢復了大部分功力,可以行動了。」

  袁道點點頭,轉望著洪士高道:「洪兄,天皇教主,對你們寄望很大,他希望這一場搏殺中,使我們精銳盡傷,至少,也該使我們折傷大半,我相信這變化大出了他意料之外,你洪兄改變心意,其他的全部自絕……」

  洪士高接道:「我相信,他未料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袁道道:「洪兄,除了你們這一道攔阻我們的埋伏之外,還有些什麼埋伏?」

  洪士高道:「不知道,我們對天皇教主了解的太少,所以,不知道他的安排。」

  袁道道:「那麼,天皇教主,是否在這處山谷之中?」

  洪士道:「在!」

  袁道道:「如若洪兄有什麼不便之處,只請告訴我們一聲,天皇教主的宿住之處。」

  洪士高哈哈一笑,道:「咱們十二個人,死了十一個,我還有什麼顧慮的了?」

  洪承志道:「爹,你為什麼不取下面紗?」

  洪士高雙手亂搖,道:「孩子,這一個,不行,你們知道我是洪士高就行了。」

  洪承志道:「你老人家既然敢背叛天皇教主,為什麼不堂堂正正的去去,和他見面?」

  洪士高道:「這個麼,你就不用管了。」

  袁道低聲道:「承志,別逼他。」

  但聞洪士高大聲說道:「老叫化,選幾個不怕死的,跟我開道。」

  袁道哈哈一笑,道:「自然,老叫化是頭一份了。」

  田無畏道:「老前輩,我算一份。」

  洪承志、白天平、何玉霜、江堂等都開了口。袁道道:「要不了這麼多。」

  聞鐘道長道:「老前輩,諸位已夠辛苦了,不如這一陣給貧道和玄支劍士。」

  袁道道:「這個,少不了你們,我想,咱們還會有一陣激烈的搏殺,除了你們以及玄支下院的劍士之外,只怕別人也很難能支持得下來,你不用爭什麼,先把玄支下院的精銳,全都集中一道,緊隨我們身後上去!」

  洪士高望了那玄支劍士一眼,道:「聽說武當派玄支劍士,才是真正承受武當正宗劍法的弟子。」

  聞鐘道長臉上一熱,道:「玄支劍士,是以習劍為主,集中於玄支下院,故號玄支,他們心無旁騖,所以,劍道上的成就,比本院中強了一些。」

  洪士高道:「但願他們真如道長所言,都是很有成就的劍士。袁兄,咱們走吧!」

  袁道高聲說道:「慢一步,等老叫化子調配一下人手……」

  目光轉注到白天平的身上,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希望,你能沉住氣,聽我令諭行事。」

  白天平黯然一嘆,道:「平兒明白。」

  袁道道:「好,你算一個。」

  何玉霜道:「老前輩,天皇教主是我的義父,我對他記憶很深,不論他如何改變,我都可以認得出來。」

  袁道點點頭,道:「除了姑娘認識天皇教主之外,咱們還要借重你的飛鈴,不過,咱們得先談好,姑娘要聽老叫化的令諭,我要你打出,你就打出,不用問對方是什麼人了。」

  何玉霜道:「晚輩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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