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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


  何玉霜道:「你口出如此狂言,難道就不怕教主知道嗎?」

  江堂道:「何姑娘,我們十八人合作闖蕩江湖,目下只有三人活著,教主除外,能活的只有我和彭兄,彭兄是大智若愚,叫人忽略了他,在下沒有彭兄那份才氣,只有以武功對武功,實力對實力了。」

  何玉霜道:「你的實力,可是已然能在教中和教主分庭抗禮了。」

  江堂道:「談不上什麼分庭抗禮,但教主心中明白,如是殺了我這個副教主,天皇教下至少一小半人數,會叛離本教,這就是我的保命方法,和彭兄有著顯著的不同。」

  何玉霜道:「哼!蛇無頭不行,鳥無翅不飛,如是教主一舉把你殺死,你這些忠心屬下,自然會聽受教主之命。」

  江堂道:「看來,何姑娘對在下的實力,還有些懷疑,對教主,還有一分偏愛。」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姑娘,咱們教主是一位思慮很周密的人,姑娘能夠想到的,教主自然是早已想到了。」

  何玉霜冷笑一聲,道:「我誰也不偏袒,你們都是我的仇人。」

  江堂點點頭,道:「說的也是,姑娘不是外人,也是咱們教中公主身份,這是自相殘殺的局面,不是合力對外,姑娘先找教主呢?還是先找在下報仇?」

  何玉霜道:「兩個人都要找。」

  江堂道:「那很好,姑娘是否現在可以選一下呢?」

  何玉霜點點頭道:「冤有頭,債有主,如若我要找人,自然是應該先找教主,不過,很不巧的是我先碰上了你。」

  江堂笑一笑,道:「姑娘,在下並沒有逃避。」

  何玉霜笑道:「也許,我們最後要有一場拚殺,不過,你既非罪魁禍首,似乎是用不著首當銳鋒。」

  江堂又恢復滿臉和氣的笑容,道:「姑娘這麼鎮靜,看來是早已受過高人的指教。」

  何玉霜道:「用不著什麼人指教我,大悲大傷之後,總會自然平靜下來,因為,我要報仇。」

  江堂道:「姑娘的報仇原則如何?」

  何玉霜道:「報仇就是報仇,還有什麼原則不原則的!」

  江堂道:「報仇有三種,姑娘準備如何一個報法?」

  何玉霜道:「你先說說看,哪三種方法?」

  江堂道:「一是分辨是非的報法,姑娘應該先了解令尊是不是該死?然後,姑娘再替他報仇……」

  何玉霜道:「第二種呢?」

  江堂道:「第二種麼,範圍小一些,只殺罪魁禍首,從者不究。」

  何玉霜道:「還有第三種,又是什麼?」

  江堂道:「大開殺戒,不分首從,凡是參與這件事的人,一體誅絕。」

  何玉霜道:「你們十八人,死了十五個人,餘下還有三人,對吧?」

  江堂道:「不錯。」

  何玉霜道:「彭長家是不是只擔任把風的工作,沒有下手?」

  江堂道:「也不錯,彭兄深謀遠慮,似乎是早已想到今日之事了。」

  何玉霜道:「彭長家我可以不究,至於你,你自己說,算不算是罪魁禍首呢?」

  江堂道:「這要看你姑娘的看法了。」

  何玉霜道:「我的看法?」

  江堂道:「不錯,在下參與了圍攻令尊、令堂的直接行動,而且,也是對他們的主要人物,姑娘要找我報仇,在下覺著並無不對之處。」

  何玉霜道:「江副教主倒是想得很開啊!」

  江堂微微一笑,道:「想不開又能如何?在下總不能怕死,跪地求姑娘饒命吧!」

  何玉霜神情冷厲,沉吟不語。彭長家低聲說道:「姑娘,冤有頭,債有主,咱們應先找教主報仇。」

  何玉霜心情已逐漸冷靜下來,緩緩說道:「彭老的意思是……」

  彭長家道:「是的,先找教主,不過,姑娘應該先和副教主取得協議。」

  何玉霜點點頭,道:「江副教主,彭老的話,你聽明白了沒有?」

  江堂道:「聽到了。」

  何玉霜道:「副教主準備如何?」

  江堂沉吟了一陣,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說要在下答允不管教主的事?」

  何玉霜道:「我要你一個明確的答覆。」

  江堂道:「天皇教一致對外,如若有人侵犯咱們教主,咱們自然不能坐視,不過,姑娘的情形特殊,你這是報私仇,而且,姑娘也是咱們自己的人,公情私誼,這件事,咱們都可以置身事外。」

  何玉霜道:「有一件事,江副教主應該明白。」

  江堂道:「在下洗耳恭聽。」

  何玉霜道:「我殺了教主之後,一樣會找你江副教主算帳。」

  江堂道:「應該,應該。」

  何玉霜道:「副教主如此大方,叫人有些莫測高深了。」

  江堂笑一笑,道:「在下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對令尊之死,在下心中一直有一份惶惑不安。」

  何玉霜道:「為什麼?」

  江堂道:「因為,令尊生前,和在下很談得來,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何玉霜道:「很好的朋友,你會殺了他……」

  江堂接道:「沒有法子的事,教主之命,一向森嚴,在下如不答允,只怕會死在教主手下了。」

  何玉霜突然微微一笑,道:「副教主,我想求證一下你說的話,不知你肯不肯幫忙?」

  江堂道:「自然可以,不過,幫人忙的事,一定要有一些條件,是嗎?」

  何玉霜心中一震,暗道:這人的陰險、精密,果然是無微不至,我還未提出條件,他已預留退步了。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我想勞動你副教主的大駕,咱們一齊去見過教主,然後,把當年殺害我父母的事,說個明白。」

  江堂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要在下去和教主對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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