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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九


  何玉霜道:「我見過他很多次,每次,他都很和藹,看上去,也很仁慈。」

  彭長家道:「這不只是姑娘的看法,天皇教中不知內情的人,都是這樣的看法,尤其是近幾年來,天皇教中人,凡是見到江堂的人,無不覺著他很仁慈。」

  何玉霜道:「一個人能裝作這樣久,不為人發覺嗎?」

  彭長家道:「姑娘,大奸和大賢,本就是一線之差,也都是具有大才大慧的人……」

  沉吟了一陣,接道:「姑娘,你知道江副教主那血煞四衛吧?」

  何玉霜道:「我知道,聽說他們武功很高強,常隨江副教主,寸步不離。」

  彭長家道:「他是副教主的身份,在天皇教的範圍之內,為什麼會帶著血煞四衛,形影不離?」

  何玉霜怔了一怔,道:「這個……」

  彭長家道:「因為,他怕遇上刺客,不得不隨時防備。」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教主的行蹤,又為什麼那麼神秘?」

  何玉霜道:「難道他們在互相提防嗎?」

  彭長家道:「正是如此。」

  何玉霜道:「原來如此,我還認為他們一個是故作神秘,一個是故作排場。」

  彭長家道:「所以,老朽想到了天皇教主和副教主之間,可能已引起了某種程度的摩擦。」

  何玉霜道:「你是說他們已經開始自相殘殺?」

  彭長家道:「不錯。他們可能已經開始了自相殘殺之局,現在,他們所以還沒有動手,那是因為一致對外,和咱們衝突的原因。」

  何玉霜道:「唉,這麼說來,江副教主的實力,在天皇教中,也足以和教主抗衡了。」

  彭長家道:「話雖如此,但教主也不是省油的燈。」

  何玉霜道:「那很好,我先去找江堂。」轉身向外行去。

  彭長家急急叫道:「公主,請留步……」

  白天平一橫身,攔住了何玉霜的去路,道:「你到哪裡去?」

  何玉霜道:「去找江堂,我要他證明一下,我父母的死亡內情。」

  白天平道:「江堂能和教主分庭抗禮,那豈是簡單人物?」

  何玉霜道:「我知道他不簡單,不過,他也想不到我會對他下手……」

  彭長家道:「姑娘,請聽老朽一言,你如去見江堂還不如見教主來的安全一些。」

  何玉霜道:「為什麼?」

  彭長家道:「江堂笑裡藏刀,最喜歡暗算別人,姑娘想和他互較心機,豈不是……」

  何玉霜冷哼一聲,接道:「不問江堂,難道要我去問教主嗎?」

  彭長家道:「姑娘,急也不在一時,老朽之意,咱們要有一番計劃,然後再行動不遲。」

  何玉霜道:「什麼計劃?太久了,我等不及。」

  白天平低聲道:「玉霜,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一點,還望姑娘三思……」

  何玉霜道:「生我者父母,養我者義父,十幾年的養育之恩,豈能輕易為敵?」

  彭長家道:「所以,姑娘想證明這件事,要去問江堂?」

  何玉霜道:「正是如此。」

  彭長家道:「姑娘不肯相信老朽的話?」

  何玉霜道:「你背叛了天皇教,自然可以設詞陷害教主了。」

  彭長家霍然站起身子,道:「走,咱們去見江堂去。」

  何玉霜微微一怔,道:「你好像很激動!」

  彭長家冷冷說道:「老朽說的句句實言,姑娘不肯相信,老朽已好帶姑娘去求證一番了。」

  何玉霜嘆口氣,道:「這件事太重大,我不能造成終身大恨。」

  白天平也有些冒火了,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你是非要在江堂口中求證不可了。」

  何玉霜道:「是的!我不想冒一點險。」

  白天平道:「姑娘不想冒一點險,那只有我們冒險了。」

  何玉霜道:「你們也沒有冒什麼險,我只是求證一下。」

  白天平道:「好吧!姑娘救了玄支下院的劍士,我們感激不盡。」

  何玉霜道:「那倒不用感激,我救他們是為了你。」

  白天平道:「想不到啊!在下在姑娘心目中,還有這麼重的份量。」

  何玉霜道:「你,簡直連一點良心都沒有。」

  白天平柔聲道:「姑娘,在這一段時間中,在下對姑娘處處遷就……」

  何玉霜道:「那不是為了我,那是因為你要我救那些玄支劍士,現在,他們的毒解了,我還有什麼重要?」言罷,泫然欲泣。

  白天平嘆口氣,道:「玉霜,你心中唸唸不忘深重的養育之恩,那也是一片孝心……」

  何玉霜流下淚來,道:「你明白就好了,我不是故意彆扭,我只是要求證這件事。」

  白天平道:「彭老的話,很可信。」

  何玉霜道:「我已經信了五成,還有一半,我要絕對證明。」

  白天平道:「你準備怎麼做?」

  何玉霜道:「我去問問江堂。」

  白天平道:「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何玉霜微微一怔,道:「你也要去?」

  白天平道:「是的!我陪你去。」

  何玉霜道:「你知道,那很危險。」

  白天平道:「所以,我才要陪你同去。」

  何玉霜道:「你明知危險,卻還要陪我同去。」

  白天平道:「如是沒有危險,在下就不用去了。」

  何玉霜很感激,也有些感傷,黯然嘆息一聲,道:「你身上傷還未好,跟我去,萬一打了起來,只怕對你不好。」

  白天平道:「不要緊,一點皮肉之傷,在下還能忍得住。」

  彭長家突然一挺胸,道:「我也去。」

  白天平道:「彭老,你的傷很重,去了只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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