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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田無畏雙手揮動,寒芒閃飛,不知何時,他手中已多了兩把短刀。這人的能耐,實是不得不叫人生出敬佩之心。鐵成剛破山刀風捲殘雲一般,刀速本極驚人,但在田無畏兩把短刀的封閉之下,不但鐵成剛無法施展,就是白天平也瞧得出來,在田無畏巧妙化解之下,鐵成剛手中的破山刀已然無法施展。

  白天平劍勢一緊,道:「閣下可是準備和咱們決勝負嗎?」

  田無畏道:「你們亮出真本領把我逼下去,天皇教主目光如電,如不假戲真做,只怕無法瞞得過他。」

  兩人談話的聲音很低,在刀光劍影、金鐵的交觸聲中,別人是無法聽得到。白天平劍招一緊,攻勢加速,劍芒飛舞,已然是攻向田無畏的主力。田無畏一面揮刀封架,一面說道:「你這樣鋒芒畢露,不怕暴露出身份嗎?」

  白天平道:「就算我引起他們的懷疑,也比讓你們佔上了突岩的好。」

  田無畏短刀快如閃電,封擋住白天平和鐵成剛的攻勢,一面說道:「換伍元超來,你最好別再出手。」

  白天平心中一動,故意賣個破綻,讓田無畏一刀刺中,刀芒沾上衣面,才仰身退開。洪承志冷笑一聲,長刀一擺,就要攻上。白天平故意一個踉蹌,攔住了洪承志,低聲道:「洪兄,不要出手,咱們還不到出手時間。」

  這情形,遠遠地望去,目力再好,也無法看得真切,都會認定那白天平身受重傷。伍元超已搶步而出,長劍飛取田無畏。劍影刀光,電掣芒飛,整個突岩上,都已經被寒芒罩住。兩條人影,躍上突岩,一把月牙刀,和一對虎頭鉤同時攻出,希望能撥開那籠罩在突岩上的寒芒,找一處立足之地。但突岩上的搏殺太過激烈,已然無法分出敵我的兵力,但覺一團寒芒湧了過來,硬把兩人給逼了下去。這兩人武功雖然高強,但因足下無處著力,在那寒芒衝擊之下,生生被逼摔了下去。谷飛眼看突岩上搏戰激烈,刀光劍影,連成一片,已然無法分出敵我,兩位金牌護法,都無法搶登上去,心中大是懊惱,忖道:「像這樣不勝不敗,打到幾時才休。」

  儘管他心中急怒交迸,卻又想不出個適當的方法出來。

  白天平和洪承志等,都已退回了山洞之中。彭長家吁一口氣,道:「久聞田無畏是本教中傑出的高手之一,今日才見他的身手,果然是非同凡響。」

  白天平道:「他似是有意在幫助咱們。」

  彭長家道:「何以見得?」

  白天平道:「他要全力求勝,就算一時間,不能把伍兄和鐵兄擊敗,但他至少可以把兩人逼退離去,讓出一些地方,讓別人搶上突岩。」

  彭長家道:「原本卻也沒有什麼破綻,但你這樣一說,看來卻是這麼回事了。」

  白天平道:「他武功高強,如是一上來,就敗了下去,不但要引起別人的懷疑,而且,也無法幫助咱們拖廷時間了。」

  但聞谷飛的聲音,由崖下傳上來,道:「田兄,請把兩人逼退兩步,讓出一些地方,兄弟派人助你,如是萬一不成,田兄也不用再打下去,快請退下,咱們想別的辦法對付他們。」

  田無畏高聲道:「谷兄訓練這兩位殺手,武功十分高強,兄弟全力抵禦,尚不可敗,如是想逼退兩人,那就不是易事了。」

  兩人的聲音,都是內功傳出,聽得十分清晰。但聽谷飛的聲音,又傳了上來,道:「那就請田兄退下來吧。」

  田無畏道:「不行,他們刀劍交攻,十分凌厲,兄弟無法抽身了。」

  突岩上完全被閃飛的劍芒掩遮,谷飛也無法看到懸崖上情形。谷飛千思萬想卻未想到會成這樣一個局面,一時間,竟想不出處置之法。這時,天皇教集聚在懸崖下面的人手愈來愈多,而且,已布成了重重包圍的陣勢。只聽田無畏高聲叫道:「谷兄,兄弟已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谷兄何不自己上來,咱們聯手拒敵,立刻可以控制全局。」

  谷飛一提真氣,道:「田兄,最好能給兄弟騰出一個落腳的地方。」

  田無畏低聲說道:「讓他上來,最好把他引入山洞之中。」

  手中短刀一緊,果然把伍元超和鐵成剛逼退了一步。

  就這一瞬間,谷飛已登上了突岩,手中蛇頭判,封開了鐵成剛手中的破山刀。金鐵大震聲音中,鐵成剛的破山刀,生生被封擋開去。谷飛借勢踏進一步,雙腳落實,蛇頭判伸縮如電,連攻了七招,鐵成剛立時被攻的險象環生,手中破山刀只有招架的份兒。谷飛哈哈一笑,道:「田兄,你看要幾招能收拾那姓伍的?」

  田無畏道:「大概十招成了。」

  谷飛道:「好,兄弟也在十招內,取鐵成剛的性命。」

  白天平冷眼旁觀,已明顯的看出了鐵成剛和伍元超的危急,立時說道:「退回洞中。」

  鐵成剛連番苦鬥之後,又遇上谷飛這等高手,幾招硬拚,已震得手腕發麻,當先向洞中退去。那洞很小,兩個人無法同時退入。伍元超奮起餘力,攻出三劍,穩住退勢,掩護鐵成剛當先退入洞中。谷飛冷笑一聲,道:「伍元超,你還不棄劍受縛,真要自尋死路嗎?」

  喝聲中,一式「鐵樹開花」,蛇頭判幻起三點寒芒,點了過去。

  伍元超虛晃一劍,陡然一縮身子,人已迅入了石洞之中。他早算好了方位,雖然是頭未回顧,但卻取位很準。那洞口很狹小,鐵成剛守在洞口,放過伍元超,揮刀擋住洞口。谷飛冷哼一聲,一揮手,一道寒芒電射而出。洞口狹小,鐵成剛手中破山刀揮舞不易,出刀一擋,竟然未擋住飛來寒芒。冷鋒掠著面頰掃過,劃了一道血口。谷飛打出了暗器之後,身子一側,人也衝入了洞中。白天平一揚手,接住了暗器,翻腕打了出來,寒芒一道,反襲谷飛。谷飛自己的暗器,自是懂得收發之術,一抬手,竟然也把暗器接住。鐵成剛刀勢斜劈,斬向谷飛,希望把他逼出洞外。但谷飛早已有備,蛇頭判突然伸出,硬把鐵成剛的破山刀給封住。金鐵大震聲中,谷飛人已欺到了鐵成剛的身前,左手一抬,一拳擊向鐵成剛的前胸。這一拳不但攻勢奇幻,而且,快速如電,鐵成剛如不向後退避,就無法避開這一拳,以那谷飛的功力,這一拳,非把鐵成剛擊斃當場不可。形勢迫人,鐵成剛本能的向後退了三步。谷飛哈哈一笑,人已衝入石洞。

  洪承志一側身,越過了鐵成剛,正待揮刀擊出,突然田無畏的聲音傳入耳際,道:「谷飛,放下手中兵刃。」

  谷飛怔了一怔,道:「田兄,這是什麼時光,你開的什麼玩笑?」

  田無畏道:「在下說的很認真,谷兄,莫以等閒視之,再不放下兵刃,休怪兄弟下手了。」

  手中的刀鋒,已然逼在了谷飛的背心要害。谷飛感受到那刀上蓄滿了真力,森森刀氣,直砭肌膚。心中震動了一下,放下了蛇頭判。田無畏一上步,左手短刀寒芒,逼上了谷飛的咽喉,緩緩說道:「從此刻起,谷兄最好是聽兄弟的話,利刃無情,別要它割斷了你谷兄的脖子。」

  谷飛臉色灰白,勉強笑一笑道:「田兄,剛才的事……」

  田無畏冷冷接道:「住口……」

  目光一掠伍元超道:「快去擋住攻上突岩的人。」

  伍元超一閃身,躍出洞口。鐵成剛道:「我也去。」

  臉上的鮮血也未拭去,人已衝出洞外。

  這時,已有三人登上突岩,但腳步還未站穩,伍元超已疾衝而至,劍如輪轉,橫裡掃向三人。鐵成剛也疾快的衝了出去,大刀一揮斜裡劈出。兩人刀劍並施的全力猛攻,一舉間,把三人迫下了突岩。谷飛冷冷地說:「田無畏,他們瞧到了你的舉動。」

  田無畏道:「沒有瞧到,就算瞧到了,那也不會對你有什麼好處。」

  谷飛道:「田兄,如是他們稟告了教主,只怕教主會立即下令,搶登突岩。」

  田無畏道:「最好,他們搶不下突岩,一旦搶登上來,那對你不會有什麼好處,兄弟可能要先要了你谷兄的命。」

  谷飛殺人無算,有笑面閻羅之稱,但他自己卻很怕死,在田無畏利刀威迫之下,竟然變得十分畏懼,輕輕嘆一口氣,道:「田兄,咱們多年相處,縱然有些不和的地方,田兄也不用如此啊!」

  田無畏笑一笑道:「谷飛,你可是想和我談談條件嗎?」

  谷飛道:「兄弟一向敬重田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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