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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黃鳳姑理理亂髮,穿上衣服,低聲說道:「伍兄,不知道我可否跟你練習一下魔功。」

  伍元超搖搖頭,道:「不行,這魔功似乎是只有男人可以習練。」

  黃鳳姑心中暗道,用不著和他爭執了,我暗中留心他練習的過程就是。但見伍元超坐息了一陣,一揚右手,突然飛躍而起。極快的閃了兩閃,重又坐了下去。這一陣的變化,他一直是閉目施為沒有睜開過眼睛。黃鳳姑正待開口相詢,室門突然大開,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十二郎,洞主有請。」

  伍元超緩緩睜開了雙目,望了來人一眼,又瞧瞧黃鳳姑,站起身子向外行去。黃鳳姑心中暗道:原來他編號十二郎。室門又砰然關上。黃鳳姑忽然間發覺了一件事,這室門似在外面,可以輕易啟開。那是說明了這室中居住之人,毫無機密可言,別人想什麼時候來,就隨時可以進來。一念及此,懍然警惕,暗道:我要小心一些才是。她必須裝出一個普通女子,不能顯露自己會武功。

  再說申玉春、申玉秋被送入花室之後,二女相對面坐,心中忐忑不安。雖然兩人已決心為大局犧牲清白之身,但想到不知來的是何許人物,素不相識,竟要被他玷污清白,內心中那股窩囊,實有著生不如死的感覺。兩人都這樣想,但誰也沒有說出口來。兩姐妹對面而坐,沉思不語。良久之後,申玉秋忍耐不住,道:「姐姐,咱們當真不管他是誰,就任他糟蹋咱們?」

  申玉春道:「是!這是一樁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目光一掠室中景物,嘆口氣,道:「妹妹,這室中當真是簡陋得很,除了那兩張床外,別無陳設。」

  申玉秋仔細瞧了一眼,果然不錯,心中卻暗暗奇道:就算把我們送入花室中來,也應該一人一個房間才是,怎能把我們兩人關在一處呢?心中念轉,口中未說出來。但聞申玉春長長嘆一口氣,道:「妹妹,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申玉秋奇道:「姐姐有什麼話,只管對我吩咐一聲就是,怎的會忽然這樣客氣。」

  申玉春道:「這間石室,如是咱們停身受辱的花室,也只能一個人使用……」

  申玉秋道:「小妹也是這樣的想,只是未說出口來。」

  申玉秋道:「反正這室中只宜容下一人,因此為姐想先走一步。」

  申玉秋怔了一怔,道:「怎麼?你可是想一人先死嗎?」

  申玉春道:「正是此意。」

  申玉秋道:「不成,要死咱們一起死,其實,咱們姐妹生死同命,姐姐怎忍心棄我而去呢?」

  申玉春道:「妹妹,姐姐在想,如是有一個人行入房中,蹂躪咱們姐妹,但他應該先找誰呢?」

  申玉秋沉吟了一陣,道:「姐姐,咱們都坐著不動,任他們自己挑選。」

  申玉春還未來得及答話,但聞砰然一聲,室門大開。一個年約五旬,殘了一條臂,只餘一隻衣袖的大漢,步行而入。申氏姐妹雖然早已決定犧牲了自己清白,但眼看著一個大漢行來,頓有著失措之感。只見那灰衣大漢打量了兩人一陣之後。突然伸出了巨靈之掌,一把抓住了申玉秋。申玉秋一咬牙,閉住了驚叫之聲。那大漢只有一個左手,行動有所不便,把申玉秋放在木榻上,才能騰出手來,做另外事。申玉秋吸一口氣,滾到木榻一角,望著那獨臂人發怔。

  那大漢不但少了一條手臂,而且臉上也有著一條刀疤,看上去十分猙獰,冷笑一聲,道:「你瞧什麼,可是覺著老子難看嗎?」

  申玉秋顰顰柳眉兒,心中暗道:這人好生粗野,我怎能把清白的身子,任他蹂躪。那大漢眼看申玉秋一皺眉,心中更是惱怒,道:「你皺什麼眉頭,這地方缺胳膊少腿的,又不是老子一個,只怪你命苦,你那爹娘黑眼珠見不得白銀子,把你賣給人家。不過,這地方的人,沒有一個好過的,你最好乖一點,免得老子上了火,有得你苦頭好吃。」

  申玉春眼看妹妹驚怒之色,心中甚是不安,緩步行了過來,道:「這位大哥,我們初到此地,不知規矩,你請包涵一些。」

  那大漢咧口一笑,道:「你這女娃兒,懂事多了。」

  忽然伸手一抓,提起了申玉春,放上木榻。儘管申玉春內心中痛如刀絞,但她已決心代妹妹先受蹂躪,長長嘆一口氣,道:「你輕一點嘛,我們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兒,沒有經過風浪。」

  那大漢哈哈一笑,道:「那麼,你就經經風浪吧。」

  右手一伸,扯破了申玉春身上的衣服。儘管申玉春心理上早已有了準備,但被那大漢一把扯裂了上衣,仍不禁驚叫一聲,伸手按在胸前。那大漢目睹申玉春驚怯嬌羞之狀,心中大是快樂,哈哈一笑,道:「兩位都還是未經過人道的黃花閨女啊!」

  申玉春雙目暴射出忿怒之火,但卻強自忍下去,沒有發作。那大漢忽然揮動左手,脫下了身上的衣服。申玉春目睹那大漢醜惡之狀,大感嘔心,決心為武林大局奉獻清白的信念,忽然動搖,只覺身受這等醜惡之人的蹂躪,實有著生不如死的感覺。但又怕自己的反抗行動,危害到義父的計劃,那就萬死莫贖了。一時間,大感猶豫,不知如何是好?就在為難間,突然一聲冷喝,道:「站住,不許妄動。」

  那大漢已經脫下了身上的大部衣服,聞言不禁一怔。回頭看去,只見那身著黑衣少女,滿臉冷肅之色,緩步而入。

  斷臂大漢道:「這是咱們唯一享樂的花室,在下來此取樂,有什麼不對?」

  黑衣少女道:「沒有什麼不對,只是你來的太早了一些。」

  斷臂大漢道:「太早了?」

  黑衣少女道:「時辰還未到,她們的衣服還未換,你不是來得早了嗎?」

  斷臂大漢望了望二女身上的衣著,臉上突然泛現出一股怨忿之色,轉身向外行去。黑衣少女突然低聲說道:「站住。」

  探手從懷中取出一粒黑色的藥丸,遞了過去。那斷臂大漢本是滿臉怒色,但看到黑色藥丸之後,突然面露喜色,接過藥丸,千恩萬謝而去。黑衣少女隨手掩上室門,笑一笑,道:「兩位妹妹受驚了。」

  申玉春拉拉衣服,道:「謝謝姐姐相救。」

  黑衣少女輕輕嘆息一聲,道:「我盡力幫助你們,但能不能保注你們清白之身,那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申玉春搖搖頭,道:「不管如何,我們都要謝謝你金芝姐姐了,但看情形,我們很難保住清白之身了。」

  黑衣少女道:「這本是一座魔窟,兩位姑娘必得具有佛家割肉餵鷹的大慈大仁,才能活得下去。」

  申玉春道:「我們姐妹明白。」

  金芝突然放低了聲音,道:「你們可能有機會保住清白。」

  申玉春眼睛一亮,道:「為什麼?」

  金芝低聲道:「我們可能忽然要走,是否帶你們同走,要洞主決定!」

  申玉春道:「可是我義父帶人攻來了?」

  金芝道:「外面的情形如何,我們不知道,但我想重要的是不讓這山腹隱秘洩露出去,你們的命運如何,我無法知道,但我會盡力幫助你們。」

  申玉春道:「多謝姐姐了。」

  金芝打開室門,悄然而去。

  申玉春看著放有女子衣服,取來換過一件,低聲道:「妹子,我想過了,咱們應該冷靜下來,想方法應付難關。」

  申玉秋道:「身處這等殘酷的環境之中,如何才能應付呢?」

  申玉春低聲道:「人家金芝姐姐呢?比我們負重多了,一個女兒家的貞操,固然重要,但如和武林大局、千萬蒼生去比,那就不足論了,我們是人世的人,胸懷仁俠,心比日月,自然也不用計較個人的得失了。」

  申玉秋擦擦臉上的淚痕,道:「姐姐的意思……」

  申玉春道:「我們該有些作為……」

  申玉秋道:「如何去作為呢?」

  申玉春道:「咱們既決心捨身餵虎了,為什麼不去餵一隻虎王。」

  申來秋有些明白,低聲道:「姐姐的意思是……」

  申玉春接道:「我們去找人,不要人來找我們。」

  申玉秋道:「去找誰啊?」

  申玉春道:「洞主,咱們要失身,也該找一點老本回來。」

  申玉秋啊了一聲,道:「姐姐,我瞧,咱們還是聽從金芝姑娘的話,別把事情鬧砸了。」

  突聞幾聲慘厲的悲嘯之聲,傳了過來。申玉秋微微一怔,道:「姐姐,怎麼回事?」

  申玉秋搖搖頭,道:「不知道,但那悲嘯聲十分冷厲,似乎是一個人臨死之前的慘號。」

  申玉秋道:「姐姐,可能是有了什麼變故,咱們等一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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