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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閑雲大師道:「二先生如若真有誠意,應該先和蕭大俠見一面,彼此研商一下,安排一個李代桃僵的辦法。」

  藍衫人道:「辦法在下早已經想好了,但如是大師認為應該要先和二先生商討一下,也是理所當然。」

  蕭寒月道:「最重要的是,我們先要瞭解一下大先生是何許人物?如何應付……」

  白玉仙接道:「小妹覺著如何控制那些殺手,如何命令他們,才是當務之急。」

  蕭寒月道:「二先生如若不能把他所控制下的殺手,移交於寒月指揮、掌握,這番心意就不會有甚麼作用了!」

  白玉仙目注藍衫人道:「我們見過一次,小妹也是為閣下的一番說詞所動,閣下的說服能力,出招之奇,縱然蘇泰在世,張儀重生,只怕也是難望項背了。」

  藍衫人道:「在下不會武功,但讀書萬卷,寒窗十載,瞭然古今史實,每次和人交談,多以義理取勝,未悉姑娘以為然否?」

  白玉仙道:「你說服我投入二先生的門下,並未以義理取勝。」

  藍衫人笑一笑,道:「這是因為姑娘先被名利所蒙蔽了,而且當時情形也未明朗,大先生用心何在,二先生尚未完全明白。」

  白玉仙道:「如果不是蕭大俠現身於此,抗拒了數批殺手的攻襲,我等想已死於那些殺手之下,那時刻,二先生恐也不會有仁義之心,萌生背叛之意了。」

  藍衫人居然點點頭,道:「如若二先生一直處在順境,在下縱然舌粲蓮花,只怕也無法說服他背叛大先生了。」

  蕭寒月點點頭,道:「說的也是,一個人在無往不利的時候,是很難分辨是非的,規勸也就很難有效了。」

  藍衫人道:「蕭大俠果然是深明事理,二先生如非受到挫折,根本聽不進去,但這挫折,使他感受到處境之危,也使他冷靜下來,靜靜的想一想自己的所作所為,他發現了自己的危機,也發現了自己的錯誤……」

  白玉仙接道:「這麼說來,二先生如非發現自己的危機,就不會有義、理之想了。」

  藍衫人道:「這就不對了,二先生就算發現了這件事,要受到相當的責備,但也不致於十分嚴重的,大先生不會因此而斬切下自己一條臂膀,可能的演變是,大先生親自坐鎮,對諸位再展開一場猛烈的攻勢。白姑娘不要忘記,二先生還未動用全力,他的一些親信屬下還未出手,他本人也有著絕世武功……」

  閑雲大師接道:「二先生的武功難道還強過鐵甲人?」

  藍衫人笑一笑,道:「鐵甲人只不過是一種人力和機關設計上配合運用,但絕非一個人武功造詣的極致,二先生一身所學,就在下的看法,實已到爐火純青之境……」

  朱盈盈突然接口道:「難道他還能和蕭大哥一戰不成?」

  藍衫人目光轉注到朱盈盈的身上,打量了一陣,笑道:「姑娘,最好不要有這個場面出現……」

  朱盈盈接道:「為甚麼?」

  藍衫人道:「二虎相鬥,必有一傷啊!二先生真要被逼挺身接戰,這一場龍爭虎鬥,很難說誰能有絕對的勝算。」

  常九冷笑一聲,道:「江湖近百年來,武林無出劍帝之右,蕭大俠的七煞劍招,已得到劍帝真傳。」

  藍衫人不慍不火地的笑道:「在下相信大俠是當代後起之秀,一出手就驚天動地,震動了江湖,江山代有才人出,但人才未必是只有一個,蕭大俠是個人才,二先生也是一個人才,很不幸的他們竟然成了敵對相處之狀。」

  閑雲大師道:「聽說施主是二先生的親信,也是二先生手下第一謀士。」

  藍衫人道:「不錯,二先生對學生十分器重,只不過,他在成了氣候時,一帆風順,對在下的說話,也就不放在心上了。直到今天小受挫折,才再找在下研究大局,準備全力放手一搏。在下再作進言,二先生也覺往日所為,霸氣太重,在江湖上造成了很大的風波,所以,接受了在下的勸告,決心改過向善。」

  閑雲大師道:「施主準備如何安排蕭大俠和二先生見面?」

  藍衫人道:「這要看諸位的意思了,這方面,我實不便擅作決定。」這番話,表現得一片坦誠,連常九那等甚多心機的人,也感到對方之言,無懈可擊。

  蕭寒月沉吟一陣,道:「先生貴姓?」

  藍衫人道:「區區姓楊,草字方鶴。」

  蕭寒月道:「楊兄是否知曉,蕭某人和二先生見過一面?」

  楊方鶴道:「知道,二先生對我提過。」

  蕭寒月道:「這次會晤,蕭某人希望二先生能以真正面目和區區相見。」

  「那當然……」楊方說:「此番會晤彼此要坦誠相見,不能再弄玄虛。」

  蕭寒月道:「好!有此一言蕭某就放心了,楊兄認為在何處相見,如何一個見法,彼此才能夠坦然相對,言出衷誠?」

  楊方鶴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在下不便越俎代庖了,我看還是由蕭兄和大師決定的好,二先生既然要表現誠意,自然應該讓一步了。」

  蕭寒月沉吟了一陣,道:「楊兄見過大先生沒有?」

  楊方鶴搖搖頭,道:「沒有,而且,在下對大先生的事也知曉不多,二先生視楊某為心腹,無話不談,唯一不變的,就是大先生的事了。」

  蕭寒月道:「楊兄,二先生如此行動,會不會有甚麼危險?」

  楊方鶴沉吟了一陣,道:「能使得二先生臣伏手下,甘願效命的人,自然是有過人之處,如果說他不會於事後得到消息,只怕是不太可能……」

  蕭寒月道:「如果他一旦得到訊息,對二先生起了疑心,那豈不是害了二先生?」

  這楊方鶴說服的能力,果然是常人難及,反使敵對之人開始關心二先生的安危了。

  沉吟了良久,楊方鶴才嘆息一聲,說道:「蕭兄、大師,這些年來,二先生造了不少的殺孽,楊某認為一旦他醒悟了過來,感覺到昨非今是,也應該冒一點凶險,但楊某人真正擔心的,不是二先生的安危,而是蕭大俠的涉險。」

  朱盈盈道:「這究竟是甚麼意思?」

  楊方鶴道:「事情很明顯,二先生會晤過蕭大俠之後,很可能就此飄然而去,以後,要由蕭大俠代替二先生了,如若大先生動了懷疑,加害的必是蕭大俠而再不是二先生了。」

  朱盈盈冷哼一聲,道:「那個二先生既然肯改邪歸正了,為甚麼不敢挺身而出,卻要跑得遠遠的去躲起來?」

  楊方鶴道:「這個,我想二先生一定有為難之處,也許他確有困難,因為,到目前為止,楊某還無法十分瞭解二先生和大先生之間是甚麼關係?」

  蕭寒月道:「蕭某人既然答應了,自然不會怕甚麼危難、凶險,只是蕭某人還有幾點請求,不知楊兄能否代二先生作個允諾?」

  楊方鶴道:「我雖然是二先生的親信,但有些事,也不便擅作決定,蕭兄可否說出來讓我斟酌一下,如是楊某不能決定的事,再向二先生請示之後,立刻作覆。」

  他表現得環環相扣,點點連接,當真是恰如其分,任何人都無法懷疑他的真誠。

  蕭寒月道:「第一,白姑娘等先要離開此地,撤入金陵。」

  楊方鶴微微一笑,說道:「這一點,在下倒是早已想到了,也和二先生談過這件事情,只要蕭兄答允了,此點自然不是問題,困難之處是如何一個走法?大先生耳目眾多,白姑娘等一行人離開之後,恐怕消息也會很快的洩漏出去,所以,最好能妥善安排,走得不知不覺。」

  蕭寒月點點頭,道:「有道理,不過,蕭某的希望是在他們離去之後,我再和二先生見面。」

  「應該如此……」楊方鶴似乎是在幫蕭寒月講話一樣,這等的談判自然是一拍即合了。

  蕭寒月吁一口氣,道:「楊兄,最後一個問題,和你楊兄有關了。」

  楊方鶴微微一怔,道:「蕭兄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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