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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一劍驚全場,不但文天魁等一行人臉色大變,就是張嵐、王守義,也瞧的變了臉色。

  這是甚麼劍法?縱然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也不容許有還手的機會。

  事實上,一劍斷了鬼刀侯玄之腕,連蕭寒月也是大感意外。

  白玉仙輕輕嘆息一聲,說道:「好劍法!果然是兇狠、凌厲,無與倫比。」緩步行了上來。

  白龍右手疾出,封住了侯玄右臂穴道,止住流血。

  任他侯玄如何凶狡十分,但斷腕之痛,刺骨錐心,他一面暗中咬牙強忍,人卻是席地而坐,運氣止疼。

  火光照耀之下,蕭寒月才發覺白玉仙只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少女,至少,看上去是這個年齡。

  文雀緊隨在白玉仙的身後,神情冷肅,和在花舫上那種溫柔婉媚,判若兩人。

  蕭寒月的快劍,震驚了全場,但卻沒有震住白玉仙。她的神情平靜,步履從容,直行到蕭寒月身前五尺左右處,停了下來,淡淡一笑,道:「除你之外,趙府中還有一位神秘莫測的高人,能不能請他出來見見?」

  譚三姑回顧了常九一眼,低聲問道:「兩位認識這位姑娘嗎?」

  常九搖搖頭,道:「不認識,她很少在江湖上出現。」

  張嵐等都不知道白玉仙所指的神必高人是誰,但蕭寒月心中明白,卻不便說出來。

  白玉仙輕輕嘆息一聲,道:「蕭兄不肯說,想必就是你自己了?」

  蕭寒月道:「白姑娘肯告訴我,你們的首腦人物是誰嗎?」

  「問得好……」白玉仙淡淡一笑,說道:「我不能告訴你他是誰,但我可以代表他和你談判。」

  蕭寒月道:「如若白姑娘覺著趙府之中,有一位神秘莫測的高人,在下也得到了她的授權,可以和姑娘作任何決定。」

  白玉仙嘆口氣,道:「蕭寒月,你已殺了我們不少的人,你準備如何交代?」

  蕭寒月嘆息一聲,道:「兵凶戰危,逼到動刀動手,也非在下心願,但……」

  白玉仙接道:「好!你有此心,事情就好辦了。趙百年活得很好,他正在配製一種藥物,藥物配好,我們就送他回來。你殺了我們不少的人,也就此一筆勾銷,連斷去侯玄一手的事,我們也不追究便了。」

  話是對蕭寒月說的,所以,譚三姑、張嵐,都不便開口,看看蕭寒月如何反應?

  蕭寒月道:「還有麼?」

  白玉仙道:「你同意了這些,咱們然後再談下去。」

  蕭寒月道:「我也有自己的看法,白姑娘說完了高見之後,在下才能回答。」

  白玉仙道:「蕭公子退出這場紛爭,我可以答應你絕不傷害趙府中一草一木,趙府所有的損失,我們也願意賠賞,你開個價碼出來,我立刻付錢,這條件應該很優厚了!」

  蕭寒月笑一笑,道:「聽起來很動人,但白姑娘似乎是忘了追查趙大夫下落的是官府捕快,他們職司緝捕盜匪,保障善良,執刀拒捕,自然是格殺勿論……」

  白玉仙接道:「那不關你的事了,你不是官府中人,也用不著為他們賣命,他們護民有責,要有點護民的本領才行。」

  蕭寒月搖搖頭,道:「姑娘要不要聽一聽在下的條件?」

  白玉仙臉色微變,道:「說吧!」

  蕭寒月道:「立刻放走趙大夫,既是只要配製藥物,在趙府中配製也是一樣,在下願意代姑娘勸勸王總捕頭,看看能不能雙方就此罷手……」

  王守義接道:「只要趙大夫安然回到趙府,其他都可以商量。」

  白玉仙嘆口氣,說道:「蕭寒月,我已經再三對你容忍了,你可知道,雙方一戰的後果麼?」

  蕭寒月道:「正要請教姑娘!」

  白玉仙道:「趙府中樓舍成墟,雞犬不留,只怕趙姑娘也要化身成灰。」

  蕭寒月道:「姑娘一定能勝嗎?」

  白玉仙冷笑一聲,道:「只有一個蕭寒月算得是勁敵,餘子碌碌,何堪一擊?」

  譚三姑怒道:「姑娘口氣太大了吧?」

  白玉仙道:「你是甚麼人?」

  譚三姑道:「譚三姑!」

  白玉仙冷笑一聲,道:「白髮龍女譚三姑?很好,白羽令門中人正在找你。」

  文天魁道:「江湖事情江湖了結,撇開趙府中事不談,文某人希望向譚三姑計取一筆舊債!」

  譚三姑道:「老身在此,白羽令門中人要對付老身,儘管出手。」

  文天魁踏前兩步,就要出手,卻被白玉仙搖手阻止。她似是真有極大的權威,以白羽令門中人,竟也不敢對她稍為忤逆。文天魁一躬身,又退回去。

  白玉仙又嘆口氣,道:「我不願和你動手,希望你不要欺人太甚!」

  蕭寒月道:「王總捕頭護民有責,譚前輩是應在下之邀而來,姑娘和他們任何一個人動手,在下就難坐視。」

  白玉仙苦笑一下,道:「蕭寒月,看來,我的一番心血是白費了!」

  「沒有,只要白姑娘肯把趙大夫送回來,事情還沒有惡化到誓不兩立的地步……」

  白玉仙似是很喜歡嘆息,每次開口,總喜歡長長嘆息一聲,好像她心中有著無限的幽怨、委屈。

  但這一次,白玉仙突然笑了,火光照耀之下,笑得一臉柳媚花嬌。

  嘆息時若不勝情,滿臉愁苦,笑起來卻又是那般的嬌媚動人。

  蕭寒月只感覺這個女人很奇怪,她的嘆息和微笑,配合著她的神韻表情,給予人兩種極端不同的感受。

  「蕭寒月,我勸你不是怕你,我只想彼此間不傷和氣,想不到你卻誤會了。」突然右手一抬,點了過來。

  原來,她要殺人的時候,才有笑意。

  蕭寒月右手疾出,反向對方右腕扣去。

  他的擒拏手法,一向穩准,出手必中,但這一次,竟然未能得手。

  白玉仙右手食中二指微屈疾彈,兩縷指風,應手而出。

  就在蕭寒月將要扣上白玉仙右腕的時刻,右手先被擊中,兩股寒厲的勁氣,似是有形之物,像針尖一般,刺入了肌膚之中。

  以蕭寒月近日精進的內功,竟然無法抗拒,心中大吃一驚,一吸氣,疾退三尺。

  白玉仙微笑如花的說道:「蕭公子,走不了的,小妹失禮了。」踏前一步,右手逼向蕭寒月的前胸。

  蕭寒月感覺到有一股寒氣,循臂而上,已知身中暗算,受了大傷,一面運氣閉住穴道,左手劈出一掌。

  這一掌急怒而發,用了他全身的勁力,雖然凌厲絕倫,卻完全是陰柔之勁,表面上看去,只是平平淡淡的推出一掌。

  白玉仙的右手已逼上蕭寒月的前胸數寸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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