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逐月(52)_臥龍生

五二

　　王守義如釋重負的笑道：「只要七王爺支持這件案子，別的事，都好商量。」

　　「商量？」張嵐瞪著王守義，道：「怎麼個商量法？」

　　王守義呆了一呆，道：「莫不成還有更令人為難的事？」

　　張嵐道：「為難得很！」

　　蕭寒月也被鬧得糊塗了，皺皺眉頭，道：「張兄，究竟是甚麼事？說出來，大家研究一下。」

　　張嵐嘆息了一聲，說道：「七王爺提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問我能不能對付白羽令門？」

　　王守義呆了一呆，道：「甚麼？七王爺也知道白羽令門？」

　　張嵐道：「一定是譚三姑說出來白羽令門的事，只是不知道她透過郡主說出，還是她自己告訴了七王爺？」

　　蕭寒月道：「張兄怎麼說？」

　　「我不能欺騙七王爺，只好據實而陳，說出來白羽令門在江湖上的兇惡手段。」

　　王守義道：「那七王爺作何處置？」

　　張嵐道：「七王爺問我，用甚麼辦法對付白羽令門。你們說，我該怎麼回答？」

　　蕭寒月苦笑一下，道：「實在很難回答。」

　　張嵐搖搖頭，道：「沒有辦法，我只好抬出你蕭兄弟了。」

　　「我？」蕭寒月吃了一驚，道：「對白羽令門的事，我是一無所知的，我又能告訴七王爺些甚麼呢？」

　　「唉！事情的變化，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我說你能對付白羽令門，不過是用來應急，卻不料郡主突然開了口，竟要考驗一下你的武功……」張嵐搖搖頭，苦笑一下，道：「七王爺坐在一側，也不加阻止，這就把我給窘那裏了……」

　　蕭寒月道：「不行，不行，我怎麼能和郡主動手？」

　　張嵐道：「我已經答應了，你要是堅持不肯，我也不能勉強的……」

　　王守義接道：「蕭兄弟，你要是堅持不允，我看趙大夫這件案子，也無法辦下去了。」

　　蕭寒月苦笑一下，道：「這個，在下……在下……」

　　張嵐接道：「和誰動手，七王爺沒有說，不過，答應了，就要作最壞的打算，除了郡主之外，還要對付譚三姑……」

　　「這是趕鴨子上架啊，譚三姑的武功何等高強……」常九快步奔入賞花軒，接道：「還要用車輪戰法對付蕭兄弟一個人。」

　　王守義冷冷說道：「姓常的，我們在談論大事，你不懂，就不要插嘴。」

　　常九道：「我聽得很清楚，難道……」

　　蕭寒月接道：「常兄請坐……」目光轉到張嵐的臉上，接道：「張兄，我答應，不過，官場中禮數繁複，小弟可是一片茫然，勝負之間，應該如何把握，還要請張兄指點。」

　　「能勝不能敗……」張嵐冷肅的臉上泛現出了笑容，道：「此次能勝不能敗，如果郡主出手，自然要手下留情，至於譚三姑，如果你力能所及，倒也不妨給她一點教訓。」

　　蕭寒月道：「萬一傷了她？」

　　張嵐道：「最好是能給她一點面子，如果收手不及，求勝第一，就算是可能傷了她，也不用有所顧忌。」

　　蕭寒月道：「我明白了，那麼，咱們幾時動身？」

　　張嵐道：「越快越好，蕭兄弟去坐息一下，咱們立刻動身。」

　　蕭寒月道：「不用坐息了，咱們現在就走吧。」

　　常九看著蕭寒月道：「你真的要和譚三姑動手？」

　　「無可奈何！常兄，事情已迫到頭上來，小弟不願意也不行了。」

　　常九吁一口氣，看著張嵐，道：「張總教席，譚三姑比白龍還要高明！」

　　張嵐苦笑一下，道：「我自知不是白髮龍女的對手，如果不借重蕭兄弟，你常九怎麼樣？」

　　王守義接道：「常九，我說蕭兄弟勝，你要不要賭一下？」

　　蕭寒月忽然站起身子，道：「張兄，王總捕頭和常兄他們，能不能去？」

　　張嵐道：「能！七王爺已經要人在牡丹廳中準備了香茗細點。」

　　王守義道：「蕭兄弟，那麼，就先去換件衣服……」

　　＊＊＊

　　蕭寒月步入牡丹廳時，七王爺竟然早已在座，白髮龍女譚三姑、盈盈郡主，也分別坐在七王爺的兩側，四個佩劍侍衛，守護在牡丹廳外。

　　王守義搶前一步大禮參拜，七王爺卻連連揮手，道：「起來，起來，今天是以武會友，你們都是我的貴賓，不用把我以王爺看待，我以私人身份參加，只是想開開眼界，諸位都請坐吧！」口中說著，兩道目光卻一直在蕭寒月的身上打量。

　　蕭寒月換穿了一身天藍勁裝，猿臂蜂腰，身佩長劍，英挺中帶一股雅逸氣質。

　　腹有詩書氣自華，蕭寒月滿腹經綸，自然和出身江湖草莽的人物，大有不同。

　　朱盈盈也盯著蕭寒月看，只看得芳心怦然一動。那日蕭寒月扮作蒔花工人，布衣布履，臉上還抹了黑灰，那是濃雲掩月，塵蒙明珠，一日之隔，兩番相見，給人的感覺竟然是霄壤之別。

　　譚三姑也在暗中打量著，發覺了蕭寒月英華內蘊，目如朗星，修為之深，竟然是莫可預測。

　　張嵐帶幾人入了座，望望蕭寒月，道：「王爺，這就是幕席所提的蕭寒月。」

　　七王爺點點頭，道：「你讀過書？」

　　蕭寒月道：「是！草民讀書未成……」

　　盈盈突然接道：「那是習劍有成了？」

　　蕭寒月想一想不該是太謙虛的時候，笑一笑，道：「回郡主的話，寒月不敢自謙，略有小成。」

　　郡主嫣然一笑，道：「爹，你看他說話文縐縐的，那裏像江湖人嘛！」

　　七王爺正想開口，譚三姑已搶先接道：「蕭公子，今年貴庚啊？」

　　忽然間問到年齡上來，廳中人都不禁為之一呆。

　　蕭寒月道：「這個重要嗎？」

　　「很重要的……」譚三姑說：「一個習練內功入了大乘之境的人，可以駐顏益壽，掩去了實際的年齡。」

　　「原來如此……」蕭寒月淡然一笑，說：「寒月虛度二十四年。」

　　譚三姑一揚雙眉，道：「說話要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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