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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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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蛇頭白羽箭 蕭寒月看了張嵐一眼,道:「張兄,我想請你幫個忙。」 張嵐笑道:「說吧!甚麼事?」 蕭寒月道:「我想向你借一柄長劍用用,可以吧?」 張嵐道:「這個容易啦,走!我帶你去選一把。」 蕭寒月看了常九一眼,立即就隨著張嵐向前行去。 一座滿置兵器的庫房中,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單是長劍,就有數十把之多。蕭寒月選了一把形色古樸的長劍,掂了掂,十分順手,佩在身上,道:「明天奉還。」 張嵐道:「你的眼光不錯,這把劍是李大將軍前年回到金陵度假,拜會七王爺時送的禮物,雖非名劍,倒也鋒利……」 蕭寒月急急解下,道:「如此名貴之劍,我怎麼能夠借用,還是換一把吧。」 「不用換了……」張嵐攔住了蕭寒月,道:「這把劍雖然不錯,但七王爺還未看在眼下,李大將軍告辭之後,王爺就把這柄劍賞賜於我,我不用劍,所以,放在了兵器庫中,我借花敬佛,這把劍就送給你了。」 蕭寒月道:「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張嵐笑一笑,道:「是不是常九要你帶一把劍的?」 蕭寒月微微一怔,道:「是常兄提醒在下的。」 張嵐點點頭,道:「我明白了,由你保護他,勿怪常九這小子口氣托大了。」 蕭寒月心中忖道:常九說地鼠門中不是以武功見長,還道他是謙遜之言,看來倒是真話了。 張嵐帶著蕭寒月回到花園的時候,常九已經喝完了一壺老酒,蕭寒月匆匆吃了兩碗飯,張嵐帶走了飯盒。 常九凝神傾聽,除了淙淙的水聲之外,再也聽不到別的聲息,站起身子,道:「走!咱們先佈置一下。」 選一處花樹茂盛的地方,常九又取出那個鐵筒來,定了方位,轉動柄把,花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才停手笑道:「蕭兄弟,時間還早,你躺下休息也好,打坐運功也好,有動靜,我再叫你。」 蕭寒月點點頭,長劍平放身前,盤膝而坐,運氣調息,片刻工夫之後,已入物我兩忘,人天渾一之境。 常九卻躺下身子,伏地靜聽。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突聽「唰」的一聲輕響,一道寒芒,射入花叢中,就在蕭寒月身前半尺左右處疾掠而過。 蕭寒月忽然警覺,睜開雙眼,伸手抓住了長劍。 常九疾快的按住了蕭寒月抓劍的右手,示意不要出聲,並要他悄然躺下。 寒芒釘在了五尺外一株花樹之上,深入數寸。 蕭寒月目光銳利,雖然在夜暗之中,仍在看出似是一種短箭一類的暗器,但後面卻有一截白色的羽毛。 常九輕輕地拉動蕭寒月,附耳低語道:「側身而臥,把身子和長劍都盡量隱藏在草葉之中,但要保持著最佳的應變姿勢。」 蕭寒月緩緩的收動雙腿,心中的緊張激奮,尤過於面對白龍的時刻。這雖非生死一瞬的對決搏殺,但卻別具有一種神秘的刺激。 常九果然是經驗老到,料事如神,片刻之後,一陣步履聲行入花叢。 那是個全身黑衣的人,頭臉也被一塊黑布蒙起,只露出兩隻眼睛,手上也戴著黑色的手套,正和趙幽蘭形容的黑衣人穿著相同。 那隻短箭上的白色羽毛,在黑暗中是一個很好找尋的目標。那黑衣人辨認方位也十分準確,直行到那株花樹之旁,拔出短箭,然後四下掃射了一眼,才轉身而去。 蕭寒月有著飛躍而起的衝動,但他卻極力的忍耐下去,他明白,這只是事端的開始,更重要的,是找出地下密室,和趙百年大夫的下落。 誰想得到的,問題竟出在了七王爺的府中,如非常九的追蹤之術,就算動員了天下名捕,也不會找到七王爺的府中來。 常九右耳緊貼鐵筒,左耳貼地,凝神傾聽著。 蕭寒月立即提氣戒備,右手握在劍把上,他伏在地上的身子,彎成了「弓」字形。 他手中有劍,就想到了劍法,也作好了出劍一擊的準備。 今夜無月,夜色如墨,黑暗中佈藏著無數的詭密,同時也潛隱著重重的危機。 果然像隻地鼠一樣,常九隱伏在黑暗中的靜止和耐性,使得蕭寒月大為佩服,因為蕭寒月已經兩次在緩慢中更動戒備的姿勢,而常九卻連一次也未移動過。 時間在黑暗中過去,蕭寒月正準備第三次換轉伏地戒備的姿勢之際,一陣衣袂飄風的聲音,掠頂飛過。 雖然在黑暗中,蕭寒月仍然看清了那是個黑衣人,一掠數丈,落在實地上。 王府中幽靜、美麗的花園,黑夜中怎會有如此詭異的江湖高手出沒? 蕭寒月無法肯定這個黑衣人是不是那個射出白羽箭的黑衣人,但卻看出他們都是穿著同一形狀的衣服。 微微轉目看去,只見常九仍然是原姿靜臥不動,除了雙目中閃動著光芒之外,再瞧不出還有一個活人的徵象。 漫長的黑夜中,蕭寒月接受了極大的磨練,除了在草木不驚中練習著變動的姿勢之外,還要徐徐換氣,這是要有極大的耐心和忍性工夫。 金雞報曉,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色。緊張的一夜,終於在二人高度的忍耐中,平靜地度過去。 急促的步履聲,傳了過來,張嵐帶著兩個王府中佩刀侍衛進入了花園中。 常九輕輕一拍蕭寒月,低聲輕讚道:「你的忍耐力已達到了地鼠門中人要求的標準,了不起的年輕人!」 蕭寒月吁一口氣,道:「現在我可以站起來活動一下麼?」 常九微微一笑,道:「去告訴張嵐,我們要離開這裏,要他中午到趙府見面。」 蕭寒月點點頭站了起來,張嵐正在四下張望,一見蕭寒月由一叢茂密花樹叢中站起來,立刻疾奔過去,張口欲叫,卻被蕭寒月搖手阻止,低聲道:「常兄說,中午在趙府中見。」 *** 趙府的賞花軒中擺好了一桌很好的酒菜,王守義、蕭寒月、何剛、韓伯虎、趙幽蘭圍桌而坐。 數日不見,趙幽蘭更覺清瘦一些,劇變之後的痛苦磨練,使得十分活潑的趙姑娘,變得沉默了許多,但她雙目中的光亮,可以看出她的堅強。 王守義看看趙幽蘭,道:「這幾天趙姑娘過的還平靜吧?」 趙幽蘭淡淡一笑,道:「我很好,府中戒備森嚴,未再有敵人入侵,只是為追查家父下落,使得諸位晝夜不的追尋,晚輩感到十分不安。」 王守義目光轉到常九身上,道:「你聽聽,常九爺,不看我姓王的面子,也該看在趙姑娘的份上,失洩漏一點天機如何?」 常九搖搖頭,道:「不行,張嵐到了之後,我自會說個明白。」 王守義道:「蕭兄弟,你說說看,你陪他在花園中守了一夜,發現些甚麼事情?」 蕭寒月道:「除了看到兩個詭密的黑衣人外,我就甚麼也不知道了……」 這時張嵐已快步行了進來,道:「七王爺召我談話,來的晚了一些,有勞諸位久候了,見諒。」口中說話,人已入席。 王守義道:「張兄未到,我們常九爺是金口不開,現在該說個清楚了吧?」 常九不理王守義,卻轉向張嵐,道:「你先說,王爺和你談些甚麼?有甚麼重要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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