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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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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能否说说看?” 江胜海说得虚心,说得迟疑,因他心间感到新奇,也怀着希冀。 “他们叫麦小云和麦无铭,他们是地狱门中的巡行特使。” 黄衣蒙面人说得果毅,说得决然,他连对方的姓名都给报了出来,因为,天底下没有永久的秘密,不破的尘幻。 江胜海惊心了,他瞪大着双目说:“你……你……” “我们也是故人。” 黄衣蒙面人却说得随意,说得轻便。 “谁,你究竟是谁?” 黄衣蒙面人一无犹豫,他也缓缓的揭开蒙在脸上的纱巾,安详的、畅然地说:“施主且自观之,老衲究系何人?” “啊!” 江胜海在知晓了幽冥教主的身份,他还不怎么感到意外,而如今,如今一看到黄衣蒙面人的真面目,他震惊了,大大的震惊了。 “是你,是你,竟然会是你……”他心灯忽燃,灵台清明,说:“我知道了,也了解了,大师由此勘破红尘,弟子何愚何痴?就求大师慈悲,给于剃度,给予教化……” 江胜海双腿一软,立即跪了卞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黄衣蒙面人一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江胜海,二人也双双地隐没在山林中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周东豪就已经起来在各处巡视了。 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职责。 是以,常年如一日,不稍或怠。 当周东豪走近谷口的时候,忽然看见外厢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粉末,闪烁的石粒,不由加快脚步掠了出去。 他的功力,比之麦小云当然差了好多好多,但是,一来东方发了白,视线清楚,二来那些粉末又稠又密,十分明显。 因为那些粉末和石粒,其中有廖不一刻划下来的,再经麦小云刮平重刻,它当然多出了二三倍。 既然有那么多的石粉,那么多的石屑石粒,就算没有练过功夫的人,也一眼都能看得出来。 更何况是周东豪。 他心存疑虑,顿时弓下身于,朝地面上一阵观察、研判,就是不得要领。 直起腰,懊恼地吐出了一口气,再向四周探望、浏览,还是找不出任何的迹象。 “是谁吃饱了饭没事做,撒了一地的粉末,一地的石粒?……” 忽然,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黄石山庄那块石碑的时候,心间立即动了一下,因为,石碑的顶上沾有粉末,也落有石粒。 再往上看,山岩兀突处,山岩的隙缝中,以及粘附在表面上的小草小树,其桔梗间,其枝叶上都有粉末,都有粉末……更上层楼,当他循着白色痕迹渐次看到了峭壁上那“黄石山庄”四个大字的时候,啊!不得了,目呆了,神凝了,气也结了……待定过了神,待转过了气,待目光恢复了正常能眨能动之后,他立即返身朝谷坳尽头,向堂屋之内冲了进去。 “大家出来啊……” 出来了,出来了。 果然,大家都纷纷的出来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黄九公沉下声调喝叱着说:“你不怕贵客们见了笑话么?” “啊!师父……” 周东豪躬下身子惶恐地叫了一声,然后还是一脸惊容地说:“师父,我们谷口的那片石壁上,那片石壁上……” 周东豪咽下了一口唾液,又继续地说:“不知是谁在那片陡峭的石壁上刻下了字……” 黄九公听了脸色也霍然一变,心头也顿时震动。 这分明有人来找碴,有人在示威,看黄石山庄不起,视黄石山庄无物。 不过,以黄山派的人物功力,自已师徒要在那片三丈高的峭壁上刻字留记,实属奢谈,的确还做之不到。 余永钦也是一脸肃然地说:“莫非是幽冥教的人?” 甄宗威接口说:“除了他们,恐怕就不会有别人了。” 论艺业之深浅,这些人中似乎也轮不到他们。 论年岁大小,那则以他们几个为最高了。 黄九公黯然地说:“刻的是什么字?” “刻的是‘黄石山庄’四个大字。” “哦!有这等事?”黄九公听了一怔,他说:“我们出去看看。” 这果然有出人意外,谁听了谁都觉得奇怪。 宾主络绎的步出了堂屋,鱼贯的步出了山谷。 十几颗头颅朝上高仰。 十几双眼睛共同观望。 大家怔住了。 大家惊心了。 这不啻是黄山派师徒,这不啻是万里船帮主从,连宇内三庄之一的沈逸川兄弟也感到瞠目结舌。 如说,要在石块上刻字留记,以他们这些人的内力修为,或许,或许皆能做得到。 但是,但是那峭壁上字体生动流畅……但是,但是那峭壁上的形状兀突虚悬,这……“这会是谁?”黄九公喃喃地说:“他究竟是敌是友呢?” 沈如娴见了芳心中不由“砰”然而动。 因为她对这字体熟悉异常,确定是他,只是生性庄重,为人审慎,未便明言罢了。 沈逸川见了心间也有所感觉,当然,对字体,他是无法辨别,只是功力,只有差小云才有这等功力。 他环首探视,犹疑地说:“咦!小云呢?怎不见麦小云出来呀!” 沈逸川这么一说,大家也就注意起其他的人了。 甄玉珍左观右望,她也露出了困惑的神色说:“凤姊呢?凤姊怎么也没有看到呀?” 黄石山庄屋舍不少,但由于来客大多,是以都是二人分配一个房间。 如沈逸川兄弟,如沈如娴姊妹,麦小云住的是麦无铭的房间,而甄玉珍乃是和姚凤婷住在一起。 情况反常了,目标转移了。 沈如婉立即接口说:“走!我们先回去看看。” 十几个人又匆匆的奔进了谷内,走进了屋中。 他们分头而觅。 未几,沈如娴姊妹在麦小云房中找了一张字签,说他前去赴人家的一个约会。 至于姚凤婷,却仍杳无人影,一无消息。 甄玉珍说:“凤姊会不会同麦小云一起出去?” “不会的。”沈如娴淡淡地说:“如果他们一同出去,小云就会在留书上带上一笔。” 沈如婉说:“说不定姊夫出去之时为凤姨给发觉了,因此她就偷偷的跟了去。” “也不可能。”知夫莫若妻,沈如娴毅然地摇摇头说:“以小云的功力,后面假如跟有一个人,他是决不会不知道的,譬如石岩上的字……” 沈如婉说:“石岩上的字怎么样?” 沈如娴既然说溜了嘴,她也就坦诚地说了出来,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啊!对,我怎么没有发觉出来?”沈如婉玉掌一拍,她欣然地说:“那明明是姊夫的笔迹嘛!” 黄九公听了心间略感宽慰,但仍然是疑云不散,他说:“麦少使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在峭壁上留字呢?” 沈逸川说:“或许是一时兴起吧?” “也或许是在发泄情绪。” 甄宗威出人意表地加上了一句。 黄九公不解地说:“这怎么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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