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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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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丝光在甄宗威脑海中闪烁而过,他眼睛顿时一亮。 脸容立时一展,说:“有了!” 甄玉珍一听不由精神一振说:“有了什么?” “既然斗不过人家,那避总可以吧?” “对!我们再到江南去!” 主意既定,父女二人立即整当一切,漏夜地又背乡离井,俶装束去了。 他们在江南一躲就是经年,后来听说:“湘西僵尸”父子已经遁迹江湖,父女二人遂又兴起还乡之念。 谁知到了潜中地方,竟然不期而然地又遇见了“长毛公子”。 “长毛公子”一见喜不自胜,他当然是旧事重提。 甄宗威父女一见虽惊异万分,但他们仍是一本初衷。 结果,交谈不成,刀兵又动! 毛延龄利诱无功,他诉诸武力,改以威逼。 甄宗威正气立朝,他威武不屈,奋力抗御。 最后,毛延龄为逼使对方就范,他施出杀手之铜,随即运上了毒功。 最后,甄宗威用尽了浑身解数,无奈依然无济于事,肩头上还是中了对方毒指。 “这就是以往事情的经过。”甄宗威感慨地,但也快慰地说:“这可是老朽命大,遇上了福星麦少侠你,也是小女的幸运,假如不然,我必将尸横当地,血流三尺!” 他转目看了甄玉珍一眼,又继续地说:“而她,也羊入虎口,已经落进在‘长毛公子’之手中了。” “甄老英雄未免夸大其词,过于看重晚辈了。” 麦无铭谦逊地说着。 甄玉珍心中有事待询。却一直找不到说话的机会,今见她父亲的话语告一段落,顿时就急急地开口了。 “姚姐姐,麦少侠不就是麦小云吗?但你怎么叫他为铭弟呢?” “好,那现在换我来叙述叙述吧!”姚凤婷先朝麦无铭笑笑,接着说:“铭弟,你多原谅,也多担待,姐姐的心中实在藏不住话,不说非但不快,而且会憋死人呀!” 麦无铭能说什么?他也只有无言地朝对方笑笑。 就这样,姚凤婷遂放怀地把麦小云兄弟以及地狱门的关连,还加上自己一切的一切全都给抖了出来。 飘宗威听得惊心、震动。 甄玉珍地听得欣羡、钦佩。她说:“姚姐姐,那你们明天就要去天都峰?” “不错,公的方面,为武林正义,为江湖安宁,我要去。至于私的方面,虽然已经在毛延龄的身上扳回了一掌。但那不够,仍旧要找另一个大的、老的讨旧账,再说,我说出口活也得算数呀!” “你说什么了?” “我不是答应过毛延龄也去天都峰走走吗?” “唉!”甄玉珍叹息了一声,然后黯然地说:“可惜小妹我……” 甄宗威在一旁接口了,他说:“丫头,你可惜什么?” “可惜我见不到这种难得一见的场面。” “谁说你看不到?” 甄玉珍听了不由一愣,旋即欣喜地说:“爹,你的意思可是说我们不回家了?” “谁说我们不回家?” 甄宗威竟然开起他女儿的玩笑来了。 甄玉珍一脸幽怨地说:“那你刚才说……” “我是说我们父女二人也跟麦少侠他们去天都峰走走,然后再回家去。” “啊!爹,你真好,你真好……” 甄玉珍突然蹦了起来,雀跃起来,这哪里像个二十好几岁的大姑娘嘛! “你先别高兴,事情还不一定哩!”甄宗威又浇上一盆冷水说:“以我们父女的能耐,如去也只有替麦少使他们扛扛旗,呐呐喊,但不知是否会增加负担,成了累赘呢?” “甄老英雄可别这么说。”姚凤婷关心地接口说:“只是你肩膀上的伤……” “肩上的伤不碍事了。”甄宗威摇了摇手臂说:“经过麦少侠的神功妙手,如今已经回了春了。” “晚辈只是适逢其会,坐享其成而已。”麦无铭推托地说:“那必定是甄老英雄敷的金阳创药药效灵验。” “算了吧!”甄宗威笑笑说:“什么金阳创药药效灵验,我自中了毛延龄的毒指以后,哪一天不敷他三次五次的,怎么前两天一点也不灵验呢?” “这……” 麦无铭不禁无词以对了。 “嘻!怎么样?呛到了吧?”姚凤婷轻笑了一声说:“所以呀!有时候做人也不要太过谦虚,否则嘛!如碰上了刚正不阿的人,那就会吃‘栗子’的。” “凤姐,你……” “我又怎么样?我说的全是实在话。” 姚凤婷她明明是在调笑,但脸上却装得一本正经。 麦无铭苦笑了,摇摇头苦笑了。 其他的人不由也跟着莞尔起来了。 当夜,麦无铭三人也投宿在这家三喜客栈之内。 麦无铭单独地开了一间上房。 甄宗威和纪国勋投缘,他就招对方共宿了一个房间,填补逆旅之虚空和孤寂。 姚凤婷更不用说了,甄玉珍七拖八拉地把她揽在自己房间内,两个人就咭咭哝哝地谈个没完。 二更将残,三鼓歌起,这个时候,麦无铭尚未躺下,忽然听到瓦房上传出一声微弱模样的衣袂飘风声。 耳目的聪敏,正代表一个人功力的深浅,它们相互井行,蔚成对比。 是以任何飞花落叶,任何虫蠹鼠蹑,都难逃过麦无铭的感应。 他正待对方进一步地显示和行动,果然,窗户的门板上接着有几声碎物撒击的音响。 “的律笃。” 失了手?岔了脚? 应该不会。 以对方刚才那几不可辨的衣袂飘风声听来,定是一个功力极高的夜行人。 这么说是有意的了? 必然是的! 麦无铭心有所臆,不由运起真力,以束音成丝的功能喝间起来了。 “什么人在瓦房之上?” “阁下可是麦小云?” 那人不答反问地说着。 麦无铭略一端愕,因为瓦房上面的人还他以颜色,对方用的竟然也是传音入密的功夫! 这种功夫,施展不易,运用时必须神凝丹田。气聚丹田,然后由内腹直逼而出,一如针尖,一如丝线、疑断却不续,不绝又若潮。 出施展者之口,人被传者之耳,旁人茫然无觉,谁知究里。 它非但是功夫中之一种,而且还最伤神耗元,若是根底浅薄,内修欠实的人就绝无法参练,也难以臻此! 在敌友未分,来意不明的情形之下,麦无铭就不作任何解释或辨正,他含混语调地说:“是又怎么样呢?” “请出来一下,老夫有事但与你谈谈。” 之人必定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但是,他不自称“老朽”,却道“老夫”,究其原因,那该在两种说法。 第一,他是麦无铭的长辈,身份所系,二人之间也就无须客套。 第二,他与麦无铭毫无瓜葛,只因为有事牵连,是以倚老卖老,并且还隐含对立之意。 假如不然,就算彼此素不相识,偶然巧遇,在礼貌上、在仪便上,谁都会谦称一声“老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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