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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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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对人居高临下,这俯冲之力更不是他所能抵挡得了的,举剑只是本能使然。只是聊尽人事而已。父子天性,血脉相连,在另一边的石镜涛见了也是心胆俱裂。 他立即过施出牵制之招。竭其所能地涌身上纵,不顾一切地扬起双掌,一掌推向麦小云的肩头,一掌拍向麦小云的剑身!金泉元等人也是相顾失色,他们何尝不想施救? 可是水近火远,灌溉不及,只有眼睁睁地徒呼奈何了! 麦小云双腿一划,身形微挪,巧巧地卸出了石镜涛的来势。 但是。难能对贵的,出人意料的,他下泻的速度却丝毫地不变,所指的方位也丝毫不移!“铿!”的一声必然的,石子材的宝剑落了地,“唰!”的一声,必然的,石子材的脑袋开了花。真是这样吗? 不完全是,“铿”的一声是真,宝剑落地是真,“唰”的一声是真,脑袋开花却是假!耶又是什么呢? 那是麦小云削去了石子材一撮头发,然后宝剑一回,剑尖抵住在对方咽喉之处!静,静了,风不吹,树不摇,飞扬中的沙石也找地方歇息了。 定,定了,麦小云定了,石子材定了,伺在一旁的石镜涛也怔怔地定住了。是麦小云改变了心意? 这也不是,他原本不想杀人。 有道是“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测隐之心,佛更有自我牺牲的精神。” 他是佛门弟子。唯有救世,唯有度人。更多也只有废去恶人的武功,不使再去害善良的人,如此而且。 动的人定了。 定的人动了。 金泉元这时走了过来,说:“麦少侠,老朽还是旧话重提,请看在我的薄面……”又是“铿!”的一声。麦小云长剑归了鞘。 然后说:“各位再见了!” 他转身扬长而去了。 淮安——麦小云走到淮安地界,一眼望去,只见处处泥泞,处处潭泽。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水,大水曾经淹没了田地。大水曾经涨进了屋舍。 黄河决堤,刚退不久! 百姓们无家可归,灾黎们流难失所,真是哀鸿遍地,满目疮痍,一片凄凉!当务之急是衣,当务之急是食。 幸亏,有州县官府在放粮。 幸亏,有慈善入家在济赈。 奈何僧多粥少,物短日长,感饥壑难填之叹! 麦小云身上尚有三百两纹银,他雪中送炭了,除留下几两食宿所需,其余的一鼓脑儿全给散了出去。渡过黄河,踏出沂州,眼前就是山坡野地,荒凉一片了。 所谓“响马”,所谓“强人”,都在这一带出没讨生活。 因此,行旅客商一到沂州,就耽在客栈中伫候等待,他们招碰,他们呼友,然后成群结队而行。在客店中,麦小云也曾经被伙计延揽过,警告过。 “客官,你要等候啊!出北门就是雄鸡渡,再上去还有野猪林……” 麦小云只是含蓄地笑笑。他有什么可怕? 可怕什么? 且不说他身怀绝顶功夫,而是如今,已经两袖清风,囊罄所有了。 是以,他何须人等,也何须等人? 潇潇洒洒地迈出了脚步。 “这个人有点不正常。” “或许是活得不耐烦。” “……”有人讥他是疯子,有人笑他去送死。 要回去解释一番吗?无此必要! 有道是“弹唱由我弹唱,笑骂任人笑骂。” 个把时辰下来,两旁的山崖起来越险,中间的道路也越来越陡。 麦小云走呀走的,忽然。道路断了,前面一片空荡,所见的是崖间横突出来的树枝,所见的是白云飘浮的蓝天。他心中不出怔了一怔,立即身形一提。二个起落掠上了缺口之处。 “嘘——” 心舒了,气吐了,原来再过去乃是下坡路。 而且,这坡顶与波下道路之间隔了一个坳。一条壑。 坳壑上面塔有一座桥,桥礅旁边竖着一块碑,上书“雄鸡渡”三个大字。碑是石碑,桥是木桥,不过它虽系木造,但乃槐树之原木,其上骑马且能驱车,坚实异常!略一测览,略一观望,此处山峰贲突如雄鸡,此处溪涧低陷若渡头,雄鸡渡的来由大概就在这里吧!雄鸡渡,雄鸡渡,骤听之下还以为是江是河呢! 麦小云跨过了桥,喔!不,麦小云踱过了“渡”。 他正拟以下坡路的轻松、愉快,来弥补上坡路艰辛、劳顿的时候,“唧唧唧”半空中随即落下一支响箭来。这响箭当然是山贼所放出来的。 但是,它为何会响! 因为它的尾部扎有一个小铃档。但是,这又为何要扎小铃铛呢? 因为它只是警告过路的行旅客商,不要妄进,而且还通知埋伏的喽罗弟兄,有生意来了。所以响箭乃是明箭,它绝不伤人! 为防患未然,响箭的箭头多半还是圆的哩! 霎时间。五六个大汉从两旁荆棘叶中蹦了出来。 头上清一色地包着黑巾,身上清一色地穿上黑衣。 手上也清一色地握着钢刀,显得骠悍,显得威武,强人的本色! 其中一个口中念着千古不变的打劫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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