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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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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无铭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两个人相继的进入了内间,内间的简陋可想而知。 除了一张木板床,就是一方木板桌,和两个圆木凳,再有,也只是桌子上放着一盏菜油灯。 但是,现在是午牌方起,大白天,那盏油灯不过是点缀点缀,装饰装饰而已。 麦无铭定睛一看,见木板床上躺着一个花信年华的姑娘。 这位姑娘秀发高挽,身穿墨绿紧身衣衫,脚套绣花薄底快靴,靴尖卜扎着两个紫色绒球,显得别致,显得耀眼。 这时,她双目紧闭,脸如土色,唇若靛蓝,额上、脸上仍有一颗颗,一粒粒的汗水在闪烁、在散发。 别人或许不知道,麦无铭却知之甚详,他不由惊之在颜,动之在心。 那就是,这位姑娘也是武林一脉,她中了毒,正在运功逼毒,正在回血排气。 可能是所中之毒素太重,也可能是本身的修为不够,奋力地抵御、抗拒、冲折、挣扎,却是力所不足,无济于事。 “店家,快,请你快捧一盆热水来,还有毛巾。” “是。” 转眼工夫,阿牛就双手捧着热水,肩上搭着毛巾进来了,这些都是做饮食生涯日常必备之物,何容现烧,不须张罗。 “这位姑娘中了毒,我帮她把毒给排出来,你也闲不得,帮她擦拭额上的汗,脸上的汗,随抹随洗,不可迟误。” 嫂溺援之以手,麦无铭也管不了男女授受不亲之嫌疑,他凝神布气,立时运起功力,伸手握住了姑娘那潮湿而润滑的玉手。 真气催动,热力猛灌,翻翻滚滚,源源本本地输入了对方四肢八穴,五脏六腑,然后由七窍、由每个毛细孔渗了出来。 道统的正偏,功力的深浅,在这个时候就显露出来了,麦无铭不采任何姿势,不择任何架式,只要接触任何地方,皆有功能,皆有成效! 姑娘的汗水由白转黄,由黄转灰。最后终于收了。 姑娘的脸色由灰回白,由白回红,最后终于匀了。 “没事了,我们出去吧!且让姑娘休息一会。”麦无铭收回了手,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说着。 “阿弥陀佛,吉人天相,今日万幸遇到了公子你。”阿牛他倒掉了水,也吐出了一口气说着。 “掌柜的,麻烦你再替找捧一盆热水进来。”姑娘突然睁开了美目,也吐出了一口气说着。 果真是新年伊始,人们再忙也得放下手中的工作,待在家中亨乐它几天,休息它几天。 除非去赶会,除非去看戏,或若拜年,还有,紧急的事情也在例外。 就像麦无铭,就像这个身穿绿衣的姑娘,他们非往外面跑不行! 是以,阿牛他们在里间忙碌了将近半个时辰,却未见另有客人上门。 麦无铭啜了两口茶,正待提筷用他尚未用完的午膳的时候,那位姑娘已经姗姗地步了出来了。 她,云鬓黛眉,皓齿明眸,成熟、丰腴,较之“黑白双娇”要世故多了,也练达多了。 姑娘如今是容光焕发,显然已经是恢复了健康,她走到麦无铭的身前,双手微微一拱,接着又以大礼拜了下去! 麦无铭骤末及防,匆促间霍然跳了起来,本能地用右手一划,衣袖急摆,气流横生,顿时挡住了对方盈盈的身形! “姑娘何出此意?” 绿衣姑娘下弯的身形受到了阻滞,她不由更加惊诧对方的功力,怔怔地望着麦无铭,语意真挚,颜容慎重地说:“救命之恩,犹同再生,空口无凭,衷心难剖,唯有付诸行动以表万一,以示至诚。” “姑娘言重了,救困济危,人之基本,尤其我等寄身江湖,更应以道义为先,些许小事,又何必惦介于怀,姑娘难道不是武林中人?” “三日之前只能算是半个,三日之后也就完整了。” “嘎,此话怎讲?” “早先练武,只为健身,只为防贼,三日之前踏入江湖,而且也用上技艺制敌应敌,因此全溜上了。” 麦无铭笑笑说:“姑娘请坐,假如不赚冒昧,请同进一些食物好吗?” 绿衣姑娘落落大方地同对方一起坐了下来,毫不推辞地说:“叨扰了。” 阿牛机警,他也不待客人招呼,立即送来了一副碗筷,并且热心地说:“饭菜凉了,我拿去给二位热它一热。” “谢谢。” 绿衣姑娘积在芳心中的活终于有机会吐出来了,她说:“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麦无铭。” “哦!少年英杰,怪不得。”绿衣姑娘喘出了一口气说:“原来是两个麦小云之一,才有这么深厚的功力。” 言下之意,她也是身出名门,也拥有一身不俗的技艺。 麦无铭心有所感,以对方逼毒排气的情形看来,绿衣姑娘果真不该妄自菲薄,只是所中之毒大强了,太阴了。 女体鹰阴,此阴虽然不同那阴,不济那阴,但也克制不了那阴毒之气,玄冰之寒! “谬奖了。”麦无铭谦逊地笑了一笑说:“转教姑娘贵姓?” “奴家姚凤婷。” “姚凤婷?”麦无铭暗暗的默念着,思维着,武林中似乎没有听说过,那正如对方所说,三日前才踏入江湖的了。 “那姑娘在新春期间离家外出,必然是有重大事故?” “是的。”姚凤婷面带隐忧地说:“半个月之前,寒舍接到城隍庙传报……”她加以解释地说:“噢!我是说城隍庙内一个朋友传报,说九华山一个地区发生了火灾,烧死了不少人。” 麦无铭听了心中一动,他说:“九华山的那场大火对姑娘有关联吗?” “有的。因为家父正驻留在那一带地区。” “这么说,事后令尊必然有竹报回乡了?” 是的,家慈因此放心不下,遂叫我出来探看究竟。” “可探得令尊的行踪或去处?” “没有,不过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那个人做了什么不当的事,而遭到姑娘的怀疑?” “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脸上蒙着一方黑巾。” 麦无铭的心头又是一动,他加以拾缀,加以串联,几乎可以肯定姚凤谅的出身来历和所找的人。 “姑娘不人识他?” “不认识——”姚凤婷说:“他自称是‘幽冥教主’。” “那个人可认识姑娘?”麦无铭此间是有感而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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