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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方振远道:“我问他,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彼引素无渊源;又问他,那幅牧羊图是不是他送给我们的?”

  关中岳道:“他有些什么样的举动?”

  方振远道:“没有,他只是静静地站着,既未回答我什么,也没有什么举动……”

  关中岳接道:“难道你们就这样对峙下去。”

  方振远道:“不错,我等了他好一些工夫,始终不闻回答,只好欠身告退了。”

  关中岳点点头,道:“这次,他杀了很多人,只有一个用心,那就是重振镖旗在武林中的威望,数十个逃得性命的人,自会为他广为宣传,这和昔年的镖旗主人,有些不同……”

  方振远怔了一怔,道:“哪里不同了。”

  关中岳据鞍四顾,仔细地看过了四周的景物之后,才低声说道:“昔年那位镖旗主人,必须是别人侵犯到镖旗的威望,才会杀人,但这位镖旗主人,却似是有意的株连……”

  方振远接道:“大哥,就兄弟所知,昔日那位镖旗主人,亦是以株连无辜,名动江湖。”

  关中岳微微一笑,道:“他们之间的株连可不同。”

  方振远道:“兄弟倒是没有瞧出什么。”

  关中岳道:“事情很简单,昔年那位镖旗主人,似乎是株连到侵犯镖旗的师门,镖旗主人以极端严酷的手法,以维护镖旗的威名,今日咱们所见的这位镖旗主人,株连所及,似乎是以横的为主,所以,一举之间,在这座庄院之中,云集了许多的武林人物。”

  方振远道:“大哥说的不错,云集于主院的武林同道,不可能是人人都冒犯了镖旗。”

  关中岳道:“所以,那人可能是昔年盘龙镖旗主人的衣钵弟子,也可以是个漠不相关的人。”

  方振远道:“一位漠不相关的人,这有些不可能吧!”

  关中岳笑一笑,道:“我只是这样想,但最使小兄想不通的,他对我们虎威镖局,似乎是特别一些?”

  方振远道:“这个么?小弟也已经苦思甚久,找不出个中原因何在?”

  这时,两人正行到一处贫道所在,只见关中岳一带马头,转向了回开封的大道上去。

  方振远征一怔,道:“大哥,你当真要重回开封吗?”

  关中岳道:“不错,事情变化的实是太出人意料之外,已没有时间,使咱们从容的处置虎威镖局的事……”

  语声一顿,接道:“咱们此行此上,固然旅途险阻,但杨四成等在开封,更是危机四伏。”

  方振远道:“大哥说的是,但总局里……”

  关中岳接道:“我离开时,已有了交代,我如过了时限不回去,他们就会照我留下的办法,处理镖局中事。”

  方振远沉吟了一阵,道:“大哥,留在开封,可是准备全心全意地和葛玉郎周旋了。”

  关中岳长长吁一口气,道:“小兄预感到,江湖似乎正在酝酿着一种大变,因此,我已经决定要找一段时间……”

  方振远接道:“找一段时间?”

  关中岳道:“不错,我要找一段时间,静静地瞧瞧那幅牧羊图。”

  方振远一掌拍在大腿上,道:“对!大哥不能再固执了。”

  关中岳淡然一笑,道:“所以,咱们先得找一处隐秘的所在住下来。”

  方振远若有所悟地嗯了一声,道:“对,那地主愈是隐秘愈妙。”

  关中岳笑道:“这开封附近,目下已然是满布了武林人物,想找上一个清静的地方,只怕不是易事。但经过镖旗主人这一番屠杀镇压之后,情势可能会好转一些,除了葛玉郎等几个之外,只怕大部份人不敢在开封附近停留了。”

  方振远道:“有一件事,小弟百思不解,那就是葛玉郎等为什么未接到那镖旗主人的通知。”

  关中岳轻轻咳了一声,道:“我也在想这件事,虽然,我无法想出它的原因何在?但我至少可以确定一点,那镖旗主人,是有意的避开慕玉郎。”

  这一下,只听得方振远似是陡然被人打了一拳般,忽的在马背上跳了一下,道:“大哥之意,可是那镖旗主人,有意的回避葛玉郎……”

  关中岳接道:“嗯!至少,他对葛玉郎和对别人不同,似乎是含有着一种容忍的味道。”

  方振远沉吟了良久,道:“盘龙镖旗,数度出现在我们的镖车之上,似是他和我们虎威镖局也有着某种复杂的原因。”

  关中岳道:“是的,一定有着原因。”

  方振远道:“可是,什么原因呢?”

  关中岳道:“我正在慢慢的想,我相信,经过一次仔细的分析、推判之后,定可以找出一些原因出来……”

  关中岳道:“在我们眼中,十分珍贵,但在镖旗主人的眼中,却又未必珍贵么。”

  方振远四顾了一眼,道:“大哥,小弟有个想法,不知对是不对?”

  关中岳道:“什么想法?”

  方振远道:“咱们不用急急地赶回开封,就在这回开封的途中,找个地方住下来,既可避人耳目,亦可出敌意外。大哥静下心来,把那牧羊图仔细看上一遍,如是那牧羊图确有着关系武林大局的地方,咱们再行依图索骥,找出这图中关键之物,如是这幅图,不是想象的那么回事,咱们似乎用不着再为这幅图费尽心血了。”

  关中岳道:“兄弟说的也是。”

  两人计议停当之后,找了一处农家,重金租下一所庭院,暂进停了下来。

  方振远怕人难出蹄痕,连夜把痕迹毁去。并把两匹健马,藏入室中,亲自照料。

  白天时,足不出户,夜晚之时,方振远就带了兵刃、暗器,四下巡视。

  他昼量不惊扰到关中岳,以便他专心于研读那份牧羊图。

  除了送食用之物外,方振远也尽量避免到关中岳宿住的茅舍中去。

  七日时光,匆匆而过,在这七日之中,关中岳如醉如痴的沉迷于那牧羊图中。

  方振远更是忙的不亦乐乎,他要照顾两匹马,又要照顾关中岳,又怕有人追踪而来。

  七日时间,可算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第八日中午时分,关中岳突然开门而出。

  方振远正准备送入午饭,忽见关中岳行出来,心中大感奇怪道:“大哥看完了牧羊图吗——

  关中岳双目通红,面有倦容,原来,七天之中,他一直没有好好的休息过,而且研读那牧羊图又是大费心血的事。

  但那关中岳心情,却似很快乐,微微一笑,道:“看完了,不知何人,有此才能,竟能在群羊中含蕴直机。”

  方振远道:“大哥可是已尽解个中奥妙了?”

  关中岳道:“不能说尽解个中奥妙,但我已瞧出了眉目。”

  方振远道:“那幅牧羊图,既是武功,又是宝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关中岳道:“是的,既含蕴着高深的武功,又指出一所丰富的宝藏,但这中间,还有一点重要关键,小兄思解不透,这一点影响所及,可能使前功尽弃。”

  方振远道:“什么关键”

  关中岳道:“这幅图既是以群羊为主,自然是和羊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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