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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只听院墙上响起一声朗笑道:“三位请住手,这是一段误会,谷姑娘,可容在下雷洪武一见否?”

  话声中,风雷堡少堡主雷洪武飘身落地。

  房门呀的开启,谷中凤邱慧珍先後莲步姗姗走出。

  追魂学究苏廷芳目露讶异之色,诧道:“谷姑娘,这位真是令师兄麽?”

  谷中凤嫣然微笑道:“这还有假麽?家母因丁汝楚师兄年事渐长,年方十七即命丁师兄回籍,丁师兄事母至孝,不愿远离膝下,故躬耕务农,晨昏定省,此次风闻师门失窃赶来相助。”

  雷洪武哈哈大笑道:“此是一段误会,漆老师似嫌卤莽了,在下风闻迅疾赶来,尚幸未酿成重大恩怨,在下代为致歉。”

  谷中凤道:“不敢,如不嫌房内狭窄,何妨稍坐?”

  雷洪武道:“这个……恭敬不如从命。”

  谷中凤肃客请入,燃著案上烛火。

  雷洪武立道:“姑娘是否查出端倪?”

  谷中凤摇首道:“迄未查出丝毫线索,君山杨玉龙虽不无可疑,却不敢确指,要知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必须抽丝剥茧,方可水落石出。”

  漆元章面露尴尬笑容道:“老朽该死,误听谣诼致冒犯姑娘,望请兄谅是幸,方知令师兄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後之话,不知可否得闻。”

  丁汝楚冷冷答道:“原因漆老师知道得太多了。”

  漆元章愕然色变,道:“老朽所知何事?”

  丁汝楚冷冷一笑道:“今年在下无意在衡山县城厢小酒店中窥听得两人说话……”

  “那两人说话?”

  “催命伽篮丁大江及铁臂仙猿杨玉龙……”便将杨玉龙之言叙出,因漆元章所知地腹中藏有“伏义天玑图解”之事,故密谋杀之灭口。

  漆元章等人不禁骇然变色。

  丁汝楚又道:“丁大江擅使无形剧毒,防不胜防,只要微毒沾身,便不知不觉渗入内腑,一俟发作,即无可解救。”

  九煞手漆元章目中泛出一抹杀机,道:“丁大江久未露面江湖,恐阁下所遇并非丁大江本人。”

  丁汝楚鼻中微哼一声,叙出催命伽蓝形像穿著,又道:“倘不见信,尽可前往那家小酒店中问问店夥,此店僻处城厢,买卖冷落,店夥或可记忆催命伽蓝及杨玉龙形貌,方知在下之言不虚。”

  漆元章霍地立起,抱拳笑道:“承蒙指点,他日必有以报,漆某等人赶往酒店中查明此事,俾能有所防范。”

  言毕与群邪告辞出门而去。

  雷洪武道:“夜深不便吵扰姑娘,请即安歇,明晨还要再来拜望。”

  群邪告辞离去,立即扑往城厢,果然有一家小酒店,三更时分尚有食客坐在檐前饮酒闲谈,店夥无事,亦参入地北天南无所不谈。

  店夥目睹四人走来,即哈腰笑道:“四位要用些什麽酒菜?”

  漆元章道:“内面有坐麽?有什麽现成酒菜随便送上。”

  店夥连声道有,引著四邪走入店内,心中暗暗纳罕,忖道:“天气炎热,多喜在户外檐前迎风饮酒,较为凉爽,为何他们竟喜户内,江湖人物,真是僻性怪异!”

  四人就座,店夥送上酒菜後,雷洪武道:“店家,我等深夜来此系应两个朋友约会,约定在此相见!”

  店夥恭顺笑道:“你老说话客气,四位就是通宵饮酒,小的照样接待不误,怎能推财神出门。”

  雷洪武笑道:“你很会说话,我并非此意,两位友人一向信守不渝,言出必践,照理他们两人应比我等先到,怎知未见影踪……”

  店夥道:“这个麽,小的就不知情了。”

  雷洪武一沉吟道:“如我忖测不错,他们二人必已先来此处,临时遇急事匆匆离去,或已留下话来请店家转告我等,故而相问。”接著把杨玉龙形像描叙一番。

  店夥哦了一声,答道:“是有过这麽一位少年客官,出手甚是大方,晌午时分在小店饮酒,但未留下什麽话来。”

  雷洪武不禁一怔,道:“这就奇怪了,他是独自一人来此麽?”

  店夥摇首道:“不是,尚有一位友人在此共饮。”

  雷洪武忙道:“此人是何形像?”

  店夥想了一想,叙出催命伽蓝丁大江形貌穿著。

  四人闻言知丁汝楚所说不虚,苏廷芳笑道:“不错,他俩就是我等约唔友人,大概因事未了以致爽约,店家有劳你了。”

  店夥欠身逊笑离去。

  漆元章目露惊容道:“此事只有你我四人知情,为何丁老贼及杨玉龙得知,确证杨玉龙果然心怀叵测。”

  雷洪武低声道:“三位有所不知,敝堡失窃之两面玉符,固然可以提调西北武林人物,但王符本身系两块万年温玉,身怀此玉,寒魄冰飚难侵。”

  漆元章一拍大腿,高声道:“难怪如此,两面玉符还有这段妙用。”语声一顿,又道:“请问少堡主,此处应如何着手。”

  雷洪武道:“衡山距洞庭匪遥,此间君山耳目必密布,我等如不找他,他亦必找上我等,敝堡属下日内即将纷纷赶至,定有家父书信带来,家父深谋远虑,谅有指示,届时依言行事便了。”

  追魂学究苏廷芳点点头道:“衡山风云毕集,我等在此期间,必可查出一丝端倪。”说著在各人碗中斟满了酒,举碗相敬。

  他们四人低声谈话饮食之间,追魂学究苏廷芳陡感一阵头晕目弦,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道:“追魂学究被人追魂了。”

  雷洪武等不禁大惊,倏地立起,同感头晕目弦,情知著了别人道儿,面色惨变,只见追魂伽蓝丁大江面露诡笑,飘然走入。

  漆元章厉声道:“丁大江,我等与你无怨无仇,为何暗施毒手。”

  催命伽蓝丁大江阴阴一笑道:“不错,你我本无怨无仇,无奈丁某平生行事只知利害,不计恩怨,如四位听命於我,可留活命,否则明日此刻,就是四位毕命之期。”

  雷洪武四人乘著催命伽蓝丁大江说话之际,以本身精解内功封闭各处要穴,逼驱毒性贮在空穴内不使发作。

  丁大江又微微一笑道:“丁某奇毒罹体,再高的武功亦无法活命,一个对时之後,如无丁某解药,必然发作,五内败腐,口喷黑血而死。”

  雷洪武四人同地纵身一跃,将催命迦蓝丁大洪圈在当中,横掌於胸,蓄势欲一击将丁大江制伏。

  丁大江双眉猛剔,哈哈大笑道:“丁某早算准四位有此一举,若妄用真力必自速其死,况丁某亦未将解药带在身上。”

  雷洪武冷笑道:“那麽你我俱无法活命。”说著掌心已扣著一粒子母雷珠。

  丁大江似有恃无恐,淡淡一笑道:“老朽年逾六旬,死不为借,雷少堡主年岁轻轻,竟舍得一死相拚,老朽奉陪就是。”

  苏廷芳冷笑道:“苏某想不出你也为何舍得一死!”

  丁大江道:“以一拚四,到也值得。”

  漆元章道:“那你心机未免白费了。”

  丁大江道:“这也不见得,老朽要瞧瞧雷少堡主是否有必死的决心。”说著抢步飞身,右臂疾伸迅如电光石火扣在雷洪武腕脉要穴上。

  雷洪武只觉腕脉一麻,一粒子母雷珠落在丁大江手中,雷洪武不禁面色大变。

  漆元章道:“丁老师欲有何求?”

  丁大江嘿嘿冷笑道:“无他,只须相助丁某获得‘伏义天玑图解’。”

  漆元章哈哈狠笑道:“丁老师心机妄费了,即使漆某侦知图解藏处,觅获数种奇珍,丁老师身非童身,亦无能进入。”

  丁大江沉声道:“丁某平生无他善,只不犯淫孽二字,六十年来,尚是童身。”

  漆元章道:“丁老师是否特具异禀,身有七阴绝脉。”

  丁大江不禁一怔,摇首道:“那到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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