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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倏地窜出一个持刀匪徒,一式“西风卷帘”,刀光电奔向仇宗胡劈去。

  仇宗胡冷笑一声,纵身下鞍,人在凌空,伸指疾探,一把抓住刀尖,拧腕一振。

  只听匪徒“哎呀”一声,一柄钢刀脱手飞出。

  双方相撞之势未戢,匪徒扑势凶猛,仇宗胡左掌一伸。

  匪徒出声凄厉惨嗥,身形被震得倒飞出三四丈外,胸胁骨折内陷,脏腑尽麻,张嘴喷出一股黑血,当场气绝丧命。

  仇宗胡一声狂笑,道:“吕兄,咱们上。”

  话才出口,人已向匪首扑去。

  吕松霖飞身离鞍,手中长鞭叭的卷挥而出。

  鞭势龙蛇夭矫,锐啸破空。

  只见四五匪徒卷起半空,惊嗥出声。

  其馀匪徒大骇,纷纷夹击抢攻,力光掌风,凌厉威猛。

  吕松霖一挥马鞭,卷、拿、挥、劈诡奇电奔,但未尽全力,却掩饰得天衣无缝,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仇宗胡却又不同,似恨极了匪徒,出手辛辣,攻向部位无不是致命要害重穴。

  满面刀疤大汉显然是一黑道高手,只掣出一柄判官笔,洒出漫空笔影,勉强支撑十数回合。

  怎知仇宗胡武功绝伦,变换手法,一式“金豹露爪”,五指电攫一扬一搭,劈手夺过判官笔,左手两指骈戟,已点在刀疤大汉胸前。

  满面刀疤大汉不禁胆魂飞落,机伶伶打一寒噤,只道命丧顷刻。

  岂料仇宗胡两指并未吐劲点下,眉目间泛满森森杀机,张嘴欲待喝问,目光忽转向吕松霖那面,浓眉一皱,右手判官笔一闪,插在刀疤大汉琵琶骨上。

  刀疤大汉大叫一声,仰面就倒,鲜血汨汨溢出。

  仇宗胡见吕松霖在十数匪徒围攻之下,虽未露败象,取胜却也不易,故暂时放过匪首不问,一跃扑攻匪徒。

  匪徒等均发现仇宗胡重创制住匪首,内心已呈胆怯,此刻见仇宗胡扑来,更生逃意。

  仇宗胡扑势如电,两臂疾振,抡起数十条臂影,抓著五六个匪徒鱼贯撩起半空。

  吕松霖压力骤松,神威大振刷的一记,鞭势乌龙卷尾,叭的扫中一名匪徒头上。

  那匪徒狂嗥一声,颈骨折断,一颗头颅飞出丈外,鲜血涌泉般喷出。

  两人合手,须臾十数匪徒悉告就歼。

  仇宗胡长吁一声,掀眉一笑,转身疾跃在满面刀疤大汉身前,一把抓起,冷笑道:“你要死还是要活?”

  满面刀疤大汉知落在人手中,无法幸免一死,但希冀少受一点活罪,然而却骄妄成性,尚不肯示弱,厉声答道:“大丈夫生有何欢,死又何惧,尊驾有话只管问,休用生死二字为要挟,易地相处,尊驾还不是与俺一样。”

  仇宗胡冷笑道:“你到硬气得很,镖车何在?”

  “已被运走,不知何往。”

  “那有你不知之理,哼哼,不说实话,可别怨我辣手无情。”

  大汉冷笑道:“方才在下已说过,休用生死二字为胁,要知敝帮组织严密,界限分明,只准奉命行事,不得逾越探询,违者赐死……”

  仇宗胡道:“汝帮何名?”

  “龙虎十二盟。”

  仇宗胡不禁一怔,未曾耳闻有此黑道帮会,大约是新近崛起,当下问道:“龙头是谁?”

  大汉答道:“瓢把龙头是谁,不要说是在下,就是较在下高出数级之人也是无从知悉,敝帮以十二生肖为统属,在下不过是最起码的舵主罢了。”

  仇宗胡知是实情,道:“总坛何在?”

  “在下不知,尊驾若坚欲侦破敝帮秘密,不妨去至孟津河边,见著三桅巨舟只悬天狗小旗,那是比在下高一级主舵,著手查明可也。”话声略略一顿,又道:“不过尊驾恐遭遇无边危难,穷年累月,尚难获知真象,敝帮能手如云,广布南七北六十三省,依在下看来,尊驾这番心意还是不动的好。”

  仇宗胡冷笑道:“我生性偏不信邪,那赵衡山是何人出手击毙的?”

  “不知。”

  “龙虎十二盟中何人具有‘赤阳掌’力?”

  “不知。”

  一连两个不知,恼得仇宗胡性起,右腕一拧。

  “克嚓”一声,刀疤大汉一条左臂生生被扭断离肩。

  刀疤大汉狂嗥一声,痛得几乎昏死过去,额上沁出黄豆般大小汗珠,双目怒凸,痛苦已极。

  仇宗胡犹有不甘,一把抓起右臂,如法泡制。

  一声凄厉惨嗥过去,大汉已晕厥过去,两臂断处血流如注。

  吕松霖见状不忍,道:“此人留下无用,不如赐其一死。”

  仇宗胡向大汉冷笑道:“便宜了你。”伸指点下死穴。

  这时仇宗胡笑道:“吕兄如今何往。”

  吕松霖微笑道:“在下去王屋南麓,一祭先人祖莹。”

  仇宗胡哦了一声道:“原来吕兄籍隶山西,为何吕兄说得一口京腔。”

  吕松霖微微一笑,道:“在下原籍晋南,只以先父服官燕京多年,在下诞生於京,後随先父宦游,先父喜爱富春江山明水秀,告老乞回,移籍浙西。”说著又是一笑道:“在下雅嗜山水之癖,好作林泉之游,效弃文修武,锻练体力,秉赋根骨均非上乘之材,是以武功一道不及仇兄多矣。”

  仇宗胡笑道:“那是吕兄自谦,王屋之行吕兄如不在意,可否相助小弟一臂之力,去孟津河边一探。”

  “碍手碍脚,反为不妥,倘仇兄不嫌,在下愿随骥尾。”

  仇宗胡大喜道:“小弟正感寂寥,吕兄同行,凡事总有个商量。”

  吕松霖道:“盂津事了,在下必经赴王屋一行。”

  “那是当然。”

  两骑如飞,一红一黑,瞬即消失於漫空飞雪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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