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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舒翔飞暗中涛算如何使马文俊早日脱离此一门派,使其门主自乱手脚,心念疾转猛生一计,就桌上现成的文房四宝振笔疾书,摺成一细小纸卷,于胁下囊中抓出一玲珑小巧长不盈指的小翠雀击于雀足,迅疾出室而去。

  翠雀乃西藏高原雪山异种,玄衣龙女胡薇兰偶然得之,爱逾珍宝,雀性通灵,饱食后可三日三夜不食,忠恋故主,虽在千里外亦可返回故主怀中。

  只见舒翔飞迅疾掠入室来,片刻后马文俊匆匆走入,望了棺木一眼,叹息道:“杜非,严老在生时还说了什么?”

  杜非摇首答道:“没有,严老前辈卦象共摆了七次,每次均沉思良久,废然发出长叹,自谓究竟系灵智昏蒙抑或老迈无用,员外请瞧,炉中香烬余枝共数廿一。”

  马文俊察视香炉,果然是廿一支。

  忽见一黑衣老者奔入,道:“员外,庄外传警。”

  马文俊面色一变,立即奔出秘室而去。

  杜非道:“褚老师请留步!”

  黑衣老者不由愕然一怔,说道:“杜朋友为何知道老朽姓褚?”

  杜非微笑取出一函,道:“此函乃严老前辈生前所遗,奉命转交四位共阅即知内情。”

  褚姓老者接过审视缄封上笔踪,果然是严昌陵亲笔于书,抱挚谢了一声退出室外而去。

  庄外杀声震天,林中刀光剑影纷闪若电,拼搏激烈。

  马文俊复赶出庄外,率领属下三名高手扑入林中。

  忽声一声断喝道:”站住!”

  只觉人影疾闪,四个灰衫蒙面人阻在身前。

  马文俊发觉自己团团被围住,杀声及拼搏渐远,分明对方居心叵测,意欲制自己于死地不可,不禁心生凛念,冷笑道:“马某自问生平与人无怨无仇,为何来此无事寻衅。”

  一瘦长蒙面人沉声道:“我等来此别无他意,烦请马员外明告明月峡确址何处?峡中藏有何秘?贵门主是何来历?总坛何在?”

  马文俊心神猛凛,知不可善了,纵然他知情也无法据实相告,立时宏声大笑道:“马某委实不知尊驾胡说些什么?明月峡之名马某方才耳闻尊驾之言才知。”

  瘦长蒙面人冷冷一笑道:“马文俊,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真个未曾耳闻明月峡之名么?”

  马文俊朗声道:“马某之言句句是实!”

  瘦长蒙面人叹息一声道:“兄弟最喜爱说实话的人,实话实说彼此可不伤和气,可惜,员外之言偏偏却又虚假,误人误己,令兄弟左右为难之极。”

  “为什么?”马文俊厉声道:“在下所言半点不假!”

  蒙面瘦长老者似不胜怜悯地望了马文俊一眼,道:“兄弟信奉一条不成文的规律,说谎者死,而员外句句都是谎言,岂非使兄弟左右为难?”

  马文俊猛觉这林中喝杀拼搏之声杳然寂灭,不禁目蕴杀机,冷笑道:“尊驾好大的口气,将马某竟瞧作瓮中之鳖,网中之鸟,任人宰割不挥,示意随来三名高手扑出一战。

  那知三名属下竟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马文俊先是一呆倏又面色大变,知三名属下为人暗算点了穴道所致,而且并非眼前四蒙面人所为,无疑对方暗中尚另隐藏

  得能手,心知处境之危宛如累卵,脊骨上不由自主地泛上一缕奇寒。

  瘦长蒙面人淡淡一笑道:“兄弟并不嗜杀,贵属三人只点上睡穴,稍时必然醒来,奉劝一句,何不实言相告,以死相殉未免不值。”

  马文俊厉声道:“尊驾怎知马某所言句句虚假,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马某纵然身殉也未必心服口服。”

  瘦长蒙面人哈哈大笑道:“马员外誓死不说,兄弟也毫无办法,若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兄弟为员外引见一人,员外见后自然心服口服。”

  马文俊闻言不禁一呆,喝道:“此人在何处?”

  瘦长蒙面人道:“稍安勿燥,片刻自会相见。”

  另一蒙面人忽振吭发出一声长啸。

  探林密叶,啸声难以送出老远,但此蒙面人啸声激越,震人耳鼓,但见环周数丈开外林木枝叶纷纷落下如雨,聚积如丘,天光映现,啸声扬空飘回。

  马文俊暗感凛骇,忖道:“此人的功力委实深厚精湛。”腹内焦急如焚,盘算如何脱身之策。

  蓦地——

  只见一条身影翩若惊鸿般疾闪掠在马文俊身前不远停身,道:“马员外别来无恙?”

  马文俊看真来人形像,不由面色惨白,胆战魂飞。

  来人正是去而复回的徐凤英,仍是纱巾蒙住头面。

  马文俊因瞧见徐凤英临去之际那雷厉电闪,旷绝无伦的快剑,别说是他,就连郝连方灵山大师与自己联手为敌,也无法幸免徐凤英快剑之下。

  他曾想过,徐凤英既身蕴旷绝武功,何以在金鸡岭轻易任其夫沈吉瑞为耿灵所乘?

  其妻如此,其夫亦当非弱者,与本门传讯沈吉瑞夫妻二人武功于平之说大相因异,其中必有原因。

  天池逸叟郝连方向尝不是如此想过,只是摆在心内不便出口,因情势已演变得复杂迷离,胡乱疑猜,徒然自增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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