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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邓公玄冷笑道:“怎不重要!为何令主不惜重金邀来相助,速领闵某去探视。”

  他声色俱厉,那汉子不禁栗然色变,迅疾转身笑道:“速随兄弟来。”

  进入洞穴,只见一老人躺在石榻上,气息全无,手足冰冷,显然是无救了。

  邓公玄检视蛊王身旁,只搜出一木手抄小册,内书密密麻麻蝇头草书符篆,暗道:“此书谅系驱蛊符咒!”由於一字不识,将此书放置囊内,略一思索,转面向那汉子道:“你我回复慕容香主吧!”

  两人放足疾奔返回总坛,向慕容彤覆命。

  慕容彤闻知蛊王死讯,异常惋惜,道:“本座始终不明白蛊王又未受人暗算,为何会一病不起,致令主少一有力臂助!”言下甚感怆然,接著又道:“今晚令主必有回音,两位请随时准备撤离迁往五台,屈香主已应本座之请,率领本山高手多人先往五台布置。”

  邓公玄与那汉子应了一声,即在囊中取出那本蛊王身旁搜觅所得小册递与慕容彤。

  慕容彤接过展阅了一眼,皱了皱眉头,道:“这是什么文字,本座从未目睹。”

  非但慕容彤不识,就是普天下之人亦是茫然不解,因为蛊王尚未到达吕梁途中,就罹受极高明的点穴手法,丝毫痕迹不露,那本小册亦已易换,内面文字更是信笔涂鸦,慕容彤如此精明才智亦被骗过,遑论其他。

  邓公玄转身趋出,回到自己的住处,那是一处极隐秘的地方,紧靠总坛不远,突出山崖之下建有一排平房,大小十数间,每间房住三人,床榻作品字形放置,房内已有两人躺在床上,似疲累不堪,其中一人眼帘微睁道:“闵兄,风闻我等有撤走之意,不知是否是真。”

  闵俊点点头道:“怎麽不真,谅就在今晚便要撤出总坛。”

  那人叹了一声道:“慕容香主此策甚是明智之举,我二人片刻之前才返回歇息,井云已与风雷堡桑振三等人合在一处,我等拦截拼搏,双方伤亡累累,但终被井云等遁出山外去……”

  闵俊诧道:“井云与桑振三都逃走了么?”

  “正是!”那人答道:“他们逃走并不要紧,就恐引来无数强仇大敌,本山虽戒备森严,却也不能被迫处於挨打地位。”

  闵俊长吁了一口气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愿令主能及时赶回才好。”说著亦倒在榻上闭合眼帘假寐,其实此刻他心乱如麻,何去何从难以决定……

  夜幕渐垂,吕梁平静似水。

  邓公玄等人原料定井云及风雷堡众必卷土重来侵犯,却未见有何举动,吕梁派出的巡防高手频频回报,数十里外并无敌踪,敢情井云放弃了复仇之图。

  月上中天,已是午夜时分,吕梁高手除职司巡防外,其馀均熟睡,俾便恢复日来紧张疲累。

  蓦地……

  一声凄厉刺耳惨嗥震破如水沉寂的夜空,吕梁高手惊醒纷纷夺门而出,只见清冷月色之下倒著一具尸体。

  那尸体遍身无伤痕,仅右耳下穴道现出一针点小孔,孔内溢出一丝紫黑色血液,已凝成血珠,如非仔细检视,穷极目力也是无法发现。

  突闻屋内亦传出一声惊叫,原来一间屋内三名吕梁匪徒悉数毙命,死状一模一样。

  这不言而知是内奸不在外敌,经此一来,无不岌岌自危,邓公玄飞奔走告慕容彤。

  慕容彤先是一愕,继而目露阴森慑人寒芒,厉声道:“你说得不错,这是内奸,本座责成你查出此人……”说时神色略现踌躇,接道:“不过令主已有回音,他赞成本座意见迁地为良,提早发动。”

  邓公玄道:“是迁住五台麽?未知何时撤离?”

  慕容彤点点头,答道:“正是迁往五台,今晚就要分批撤离,查出此人要快。”

  邓公玄迟疑了一下道:“恐不易很快查出,依属下之见,到不如赐服可疑人物一粒药丸。”

  慕容彤道:“可疑与否,两者如何分辨?”

  邓公玄不禁一怔,躬身答道:“属下们忠诚与否自在香主睿察中。”

  慕容彤森冷的面色上泛出—丝笑容,颔首道:“就依你之见,但仍须查明凶手是谁,不可轻易放弃可疑蛛丝马迹。”

  邓公玄道:“属下遵命。”转身趋出,穿经一处阴僻悬崖,忽闻一丝阴恻恻冷笑道:“请君入瓮,作法自毙,尊驾难道不知?”

  语声入耳,邓公玄不禁毛骨悚然,暗道:“原来是他!”双掌倏地循声打去。

  突感一股暗劲将自已推出罡力消卸开去,不由冷笑道:“阁下胆子也忒大了,居然装作得神似被控,骗过慕容香主。”

  一条身影疾闪掠至,现出赤城山主司马玄坤,冷笑道:“尊驾胆量亦不小,虽易容假扮闵俊骗过慕容彤,但终必露出马脚身罹惨死之祸。”

  邓公玄不禁魂飞胆寒,道:“阁下知道我是谁?”

  司马玄坤冷冷一笑道:“邓公玄!”

  邓公玄闻言如中雷击,半晌做声不得,良久才道:“山主怎知是在下?”

  司马玄坤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闲话少说,你我应里应外合,才可成事。”

  邓公玄道:“山主是否确知在下混身吕梁总坛志在什麽?”

  司马玄坤道:“我多日来观察,得知邓少侠欲谋取冯翊的武功秘笈……”

  邓公玄忙道:“冯翊并未得手。”

  “是的!”司马玄坤道:“最初,少侠认为冯翊尚未离山,如今不得不改弦易辙,守候冯翊返山,俟机谋取,此刻情势又变,使少侠心怀首鼠,患得患失。”

  邓公玄道:“山主知道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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