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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金天观主正因慕容彤掠向火箭射来之处久未返回,动念寻去之际,忽见南宫鹏飞落下阻在身前,不禁冷笑道:“施主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南官鹏飞微微一笑道:“在下佛手书生,作恶之人自有其报,观主既然皈依三清,何苦涉身江湖是非中?徒贻助纣为虐之讥。”

  金天观主目露诧异之容道:“风闻司马玄坤乃杀害川南三煞主凶,贫道千里迢迢奔来落魂谷,志在伸张武林正义,何况司马玄坤擒囚龙驹寨主余旭及天池钓叟葛慕九,罪证确凿,何得讥为助纣为虐。”

  南宫鹏飞道:“司马玄坤诚有非是之处,但他诱擒余旭葛慕九及落魂谷洞内武林群雄,志在对付冯翊,惜被人误解为恶武林,堪称不幸。”

  金天观主冷笑一声。

  南宫鹏飞不待金天观主出言,已自忙道:“在下知观主有不得已之苦衷,否则亦不会听命于冯翊,司马玄坤廿八洞中就有观生替身。”

  虽然言简意短,但金天观主亦是聪明绝顶之人,那还听不出话中含意,面色微微一变,道:“施主看来有解除贫道身罹禁制之能?”

  南宫鹏飞道:“观主速回金天观,自有观主至友前往相助解除禁制。”

  金天观主闻言向南宫鹏飞打一稽首,道:“他日有缘,当拜谢大德。”转身腾空如飞掠去。

  一旁突掠出丐帮高手马安骥,道:“少侠不愧为佛门高弟,慈悲为怀,金天观主秉性乖僻,是非不明,稍予惩治,亦可敬其为非。”

  南宫鹏飞长叹一声,道:“度化一恶人,胜积千万功德,在下不愿多事杀戮,何况杀不胜杀。”说著左手一拉,带著马安骥玄鹤冲天拔起,向慕容彤与蒙面老者拚搏之处附近落下。

  两人正巧落在邓公玄身後不及一丈开外,邓公玄似有所觉,转面目中射出两道慑人寒芒。

  南宫鹏飞马安骥身法奇怪,在邓公玄察觉之前已将身形藏起。

  马安骥右手握著刀把上,瞧出邓公玄神态不善,蓄势待敌。

  果然,邓公玄似已觉两人藏身之处,嘴角泛出一丝冷笑,身形缓缓逼前,马安骥只觉紧张无比,刀身随著邓公玄逼前身形,一分一分的拔出鞘外。

  蓦地——

  南宫鹏飞左手轻轻捺在马安骥右臂上,传声道:“邓少侠,休得轻举妄动!”

  邓公玄语声入耳,不禁面色大变,顿时退後了两步。

  南宫鹏飞又道:“此刻少侠切不可轻启杀机,亦不可心存对慕容彤半点不利之妄念,须知蛊王尚未应约赶来,蛊毒未解,少侠无法放手施为。”

  邓公玄到也听话得紧,藏身原处不动。

  只听慕容彤一声大喝,胜败立分,慕容彤一式奇妙的掌式削中了蒙面老叟左胁。

  蒙面老者身法奇幻灵妙,对方堪堪触及袍衫,突然一个陀螺疾旋卸了开去,腾身穿空拔起,只听一声刺耳裂帛声响,一件长衫为慕容彤掌力割开两尺多口子。

  但蒙面老者去势太快,瞬眼落在十馀丈外,只见邓公玄如离弦之弩般向蒙面老者扑去,喝道:“老贼!那里走!”

  慕容彤忙道:“闵俊,穷寇莫追,回来!”

  邓公玄闻声急旋千斤坠身法,沉声沾地,一个倒翻跃回慕容彤身前,道:“香主,为何让他逃走?”

  慕容彤道:“此人武功极高,你不是敌手,目前当务之急是找寻司马玄坤的下落,此人也是不容司马玄坤逃遁至半途而废必追踪而去,反不如假司马玄坤之力除他为上。”

  邓公玄道:“就是经此老贼一搅,全盘计划俱成画饼,如非老贼,蛊王一至,那有此失。”

  慕容彤道:“悔亦无用,此为始未及料之事,如本座所料不差,司马玄坤必逃之不远,稍加留意,形迹不难发现,我们走吧!”

  闵俊道:“属下遵命!”扬手放出一道旗花,召集吕梁党徒离开落魂谷而去。

  …………

  落魂谷之役後,江湖间觉似风平浪静,丝毫未有纷扰。

  一幢五进宅院内,余旭葛慕九松振泉陈映梅四人在花厅内谈论。

  松振泉长叹一声道:“司马玄坤囚禁群雄中多半均罹受歹毒的禁制,内中良莠不齐,极难决定施救与否,稍有不慎,纵之荼毒武林,又酿大劫,也亏了南宫少侠为他们一一解救。”

  余旭道:“我等四人被救,冯翊与司马玄坤及蒙面老者无不在追觅我等下落,但我等亦在侦查他等,令人惊异的是,他们竟不知何往,宛如石沉大海,一丝线索均无。”说时面现懊恼之色。

  葛慕九冷笑道:“冯翊必然沉不住气,自露形迹,老朽料测华修翰必尚在人间,他必然赶往华修翰居处勒逼传授一项武林绝学。”

  余旭喟然叹息道:“我等劳碌奔波即是为了找出华修翰生死下落,至今尚难得知一些端倪,冯翊此人心计手段未免大辣毒了点,语云师恩深重似海,为了图霸武林,竟欺师灭祖,令人心寒。”

  说著之际,南宫鹏飞翩然走入,含笑道:“武林群雄因受制日久,体能恢复略生困难,须为时半载一年,晚辈不能久羁此处,冯翊司马玄坤久未得悉行踪,卫长城父女亦未见传讯,谅玛翊又生重大阴谋,片刻之前曾得丐帮高手传讯,晚辈须赶往太原省城,此间未了之事有劳四位前辈。”

  余旭点点头道:“丐帮传讯何事?”

  南宫鹏飞摇首道:“并未明言,仅吩咐小婿立即赶往省城。”

  余旭道:“你去吧!”

  南宫鹏飞告辞走出,跨上一骑枣骝,一提包袱,墨螭剑斜插在包袱上,跨鞍得得离去。

  黄尘漫天,斜阳影里,道旁不远孤零地现出一座客栈,矮檐土墙,落地扇门畅开,檐前挑出一竿“安吉客栈”布帘,迎风招展。

  南宫鹏飞驻马道中,眼神四顾了一眼,慢慢落骑下鞍,牵著马走向道旁安吉客栈而去。

  客栈内突奔出一个赤足小厮,约莫八九岁,一身短装补缀了多处,骨瘦如柴,皮肤黝黑,只手捉住了马缰,哈腰笑道:“爷台要住店麽?”

  南宫鹏飞颔首笑道:“天色已晚,自然要住店!”

  小厮笑道:“今儿个店旁空著呢!小的领爷台去洁净上房。”

  南宫鹏飞暗道:“想不到这儿也有上房。”

  那小厮将马系在马桩旁,便提著包袱领著南宫鹏飞走入一间宽爽後院厢房,壁糊宣纸,光洁如新。

  房内一床、一桌,另外两条乌漆长凳,南宫鹏飞连连道好,小厮点燃了桌上油灯,道:“爷台用些什么酒菜?”

  南宫鹏飞道:“有什么现成的酒菜随便送上就是。”

  小厮答道:“小的吩咐厨下!”匆匆奔出。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就在灯下展阅一卷劝善宝文。

  片刻之间,小厮提著一只食盒走入,掀盖一一端出,南宫鹏飞笑道:“小兄弟,我—人食用挺寂寞无聊得很,你也一同用饭,咱们也好谈谈。”

  小厮忙道:“爷台在此,小的怎敢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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