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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永强喝道:“顾某与斯朋友无怨无仇,找我顾某为何?”

  斯云道:“明人不讲暗语,现在只有顾舵主可以领斯某前往贵派总坛了。”

  顾永强冷笑道:“斯朋友,莫说顾某不知,就是知道也无法奉告,彼此对敌,各听所命,顾某无法容忍,还不纳命来。”长剑飕的挥出,翻腕之间已攻出三招,剑芒流奔,寒星飞涌。

  剑势迅辣狠毒,竟舍弃斯云,攻向三赤城高手。

  慕容彤目中突逼射两道悸人寒芒,却瞬即隐去,嘴角漓著一丝森厉杀机。

  三赤城高手虽蓄势戒备,却料不到顾永强猝然出手,剑势更如雷奔电闪。

  只听凄厉惨嗥腾起,三赤城高手倏地倒卧在血泊中,俱腹破肠流,鲜血成渠。

  瓦面屋角伏桩暗器如飞打出,随著扑了下来。

  慕容彤却一剑直指斯云,看似缓慢,其实极快,金霞疾闪,剑尖已点在斯云咽喉穴上。

  斯云心神猛凛,只见慕容彤剑招如平水春帆,朴实无华,却无法闪避,错愕之间迅被制住。

  顾永强舞出一团剑影逼开暗器及来敌,却留神慕容彤举动,瞥见慕容彤剑势奇诡无比,不由大骇,剑化“崩云坍雪”,惊虹狂卷,怒潮汹涌。

  又是数声凄厉惨嗥腾起,血光迸射中四个赤城高手翻倒在地。

  赤城匪徒顿时慑住,退了开去。

  屋面下倏地纷纷又掠现如魅人影,只听一声沉喝道:“速放开斯老师,不然丁某‘子母雷珠’立时出手!”

  顾永强已瞥明屋脊上衣袂飘飞老者正是那催魂伽蓝丁大江,闻言大震,道:“慕容香主,众寡悬殊,何况雷珠霸道,我等杀开一条血路离去。”

  慕容彤沉声道:“他就是丁大江麽?本座不信他子母雷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顾舵主紧随本座之後,不可稍缓。”说著左手疾翻,将斯云挟在胁下,身剑合一,匹练金虹奔空冲起。

  顾永强心中一惊,接踪而出。

  丁大江目睹金虹势如奔电,带著如山刺耳罡啸向自身冲到,不禁大惊,迅疾移影换位飘开七尺。

  金虹带著裂帛悸耳狂啸,电掣掠过丁大江身侧,瞬眼,已飞掠过数十丈。

  顾永强作梦也未曾料到慕容彤竟有如此超绝功力,身化流星随出,耳旁急风刺耳,不禁心骇神摇,忽闻耳边送入一丝语声道:“身形速沉,你想送死么?”

  他身不主地急沉而下,落在长草丛中。

  耳旁又响起喝声道:“蹲下,你不要命了麽?慕容彤已有杀你之意。”

  顾永强毛发悚立,身形倏塌,目光观觑望远处。

  只见慕容彤挟著斯云落在十数丈外,目光四巡,似不见顾永强,错愕疑诧,泛出一抹森厉杀机,倏地长身腾空如电掠去。

  催魂伽蓝丁大江率著手下追出,苍茫夜色中,魅影凌风,厉啸刺耳,平添无限恐布气氛。

  顾永强忖道:“方才是何人示警,未必是好相识!”

  他藏身草丛,半晌见并无可疑动静,缓缓长身立起,目光缓缓扫视四外,朗声道:“是那位兄台出声示警,小弟感激不尽,请现身容小弟拜谢。”

  连唤了数声,如水沉寂,一无回音。

  只见他眼珠一转,纵身疾跃,如风奔去。

  …………

  再说谷中凤邱慧珍一双俏佳人追赶南宫鹏飞,无奈南宫鹏飞身法太快,地势更起伏不定,一刹那间,竟追失了南宫鹏飞身影。

  两女不禁呆住,柳眉紧蹙。

  沉沉夜色中,远处只见一条迅快的人影划空疾闪而过,邱慧珍急道:“是他!”

  拉著谷中凤追去。

  那人影竟又是愈追愈杳,远处现出数点灯火倏隐倏现,奔至临近,方始瞧出一座庄院建在葱翳林木中。

  谷中凤低声道:“珍妹,是他么?”

  邱慧珍点点头,道:“除了他,怎能有此上乘轻功身影。”

  谷中凤道:“如此说来,他定投身此庄了。”

  两女穿过林木,只听庄院内隐隐传出啼哭之声,悲啼甚哀,二女心中一动,急急奔入。

  只见一广坪聚拢著十数人,均是村妇老翁,人丛中一三十许妇人哀哀啼哭,一稚龄身穿花布衫女童面色苍白,两目上吊,嘴角尚有白沫,昏厥如死。

  一白发苍苍老翁手提著灯笼,正欲离开,转面之际,发现二女,面现惊愕之色,问道:“两位姑娘何来?”

  谷中凤嫣然一笑道:“情急赶路,不觉迷途,急欲借宿一宵,天明即离。”说著一望人众,接道:“哭声甚哀,不知发了何事,可否见告?”

  老翁叹息一声道:“哭者乃老汉堂房侄媳,单生一女,不知什么原因前年误食了毒物,每年须发数次,发时口吐白沫,面色痛苦不胜,片刻後痛苦渐减,昏睡过去,延医诊治,医者断言腹内毒物三年後始长成破腹飞去,但孕者非死不可,唉,屈指算来三年之期即届,怎不令人心酸断肠。”

  邱慧珍诧道:“居然有此等事,我就不信无法可治,可否让我姐妹一试,且先抱入房中榻上。”

  老翁闻言不由欣喜於色,忙分开人群,向村妇高声告知,村妇止哀,抱起女童望左侧矮屋行去。

  谷中凤细心察视女童脉象神色,知身蕴奇毒并非虚假,但无法确定腹中是否孕有毒物。

  村妇目眶红肿,道:“姑娘,小女是否有治?”

  谷中凤道:“请放心就是,自然有救,但尚须配制药草。”说著取出一粒师门驱毒丹砂喂服女童,并点了三处穴道後,嫣然一笑道:“令媛一觉醒来,便感好得多了。”

  村妇千恩万谢,并领著走上一幢木楼,楼房内床榻被褥洗濯洁净,虽不富丽,却也窗明几净,清风悠悠送入异香。

  谷中凤道:“我俩尚未见过此宅主人?”

  那村妇道:“翁姑及拙夫均去前村作客,明日即归,何况天时已晚,远来跋涉劳累,待我送上酒食,两位用饱後早点歇息吧。”

  二女谢了一声。

  村妇下楼而去,片刻登楼,手提著食盒进入,将酒菜一一放在桌上。

  酒香扑鼻,色如琥珀,显为自酿好酒。

  菜肴亦是家常食用的鸡鸭鱼肉,并有一笼热腾腾馒首。

  两女只觉香腴可口,吃得津津有味,边喝边谈。

  正谈之间,窗外忽风送一缕箫声,韵律美妙,抑扬顿挫,接著又一歌声相和。

  只听得:

  忆昔钱塘话别,十年秋燕秋鸿,今朝勿过暮云东,坐对秋亭说梦,破帽手遮斜日,练衣袖卷寒风,芦花江山两衰翁,消得几番相送。

  谷中凤谱晓韵律,只觉词意美妙,突闻箫声一转,歌声由苍凉惜别一转缠绵绯则。

  体态看来隐约,梳妆好是家常,檀槽初抱更安祥,立向尊前一行。

  少打登钩怕重,尽缠绣华由长,娇春莺舌巧如簧,飞在四条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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