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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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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白枫睁目醒来,只觉目眩神昏,遍体宛如针刺一般剧痛无力,挣扎坐起,半晌两眼才可清晰见物,发现靠窗坐着三人,一是司徒白,再是颜中铮,另外是一英俊儒雅,器宇不凡的青衣少年,不禁一怔,诧道:“司徒兄,你真是信人,不负所托救出颜总镖头!” 司徒白淡淡一笑道:“救是救出来了,但阎兄已成阶下囚,此处乃是登封县衙后署。” 阎白枫不禁木然不语,半晌长叹一声道:“阎某早就料到有今日,颜总镖头这事却怪不得阎某,要怪就怪贵局副总镖头风雷镇八方程乃恭!” 颜中铮闻言不由骇然变色,诧道:“程乃恭,他竟然参与劫镖之事么?真想不到,真想不到!” 简松逸微笑道:“颜总镖头,还是由在下来说吧!” 逐将吴越与桂中秋出身来历及得剑始末经过。 那剑为阎白枫以一派宗主巧取豪夺攘有,却未能将剑冶练后原成为干将莫邪,纵横宇内天下称雄,为此耿耿于怀。 阎白枫昔年身为明珠五大杀手之一,他乃雄心万丈枭雄,决不屈居人下,而又不得与明珠虚与委蛇。 明珠探知阎白枫与他面和心违,遂另蓄杀手党羽,而又对阎白枫又无可奈何。 程乃恭是个贪婪之辈,久已投在明珠承命办事,正派人物英雄志士遭害,均无不与程乃恭有关,他又身充明珠联络密使,偶而一次传递任务时与阎白枫晤面,阎白枫不倾酒后吐露得一古剑并取出观赏。 那知程乃恭告知明珠,明珠立即索赠。 阎白枫答称此剑若冶练后原立即献上。 因为安祥之死,明珠设计制造江湖纠纷,引起武林血腥杀却,程乃恭与巴扎献谋先从长江镖局失镖着手,燃点一把燎原大火,不知程乃恭另有深心,一为颜总镖头乃冶剑名家,更重要的是觊觎长江镖局总镖头之位及颜兄家财之丰遂其图霸江南之野心。 阎白枫大惊道:“阁下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阁下是……” 简松逸微笑道:“先不要知道在下是谁,在下还要阎令主见见两人。” 颜中铮闻言不由毛骨耸然,未曾料到程乃恭如此丧心病狂。 阎白枫不知简松逸所说让自己见见两人是谁,只听简松逸朗声道:“把两人带来!” 只见衙役推着手带镣铐两人走了入来,正是长江镖局副总镖头程乃恭及明珠心腹谋土之首巴扎。 二人在门外已听得一清二楚,面如死灰,惶悚不语。 颜中铮望了程乃恭一眼,长叹一声道:“颜某知人不明,乃颜某之过!” 田京走入,向简松逸附耳密语。 简松逸即将程乃恭、巴扎、阎白枫三人还押。 县衙客厅内端坐着千面佛蒲敖南极吕洪良两人。 简松逸趋入,蒲敖即立起笑道:“少侠,老朽为你引见,这位就是黔灵隐叟,武林奇人老南极吕洪良前辈!” 吕洪良一见简松逸,暗赞道:“好人品,蒲老兄果然言之不虚。”打从心眼里就对简松逸产生一种无比的喜爱。 简松逸躬身长揖,道:“晚辈拜见吕老前辈,承老前辈之助,慨赠冷蔷宫总图,得以不费吹灰之力减免伤亡,皆老前辈之赐!” 吕洪良忙立起答道:“不敢,不敢,少侠太言重了!” 三人落坐后,吕洪良注视了简松逸一眼,道:“蒲老兄不知在何处听来老朽与吕蔷蔷略有渊源,飞书相召,不过……” 吕洪良只觉碍难启齿。 蒲敖呵呵大笑道:“吕老儿,还是让蒲某替你说了吧!少侠,吕老叟隐居黔灵,甚少在江湖露面,亦少过问江湖中事,啸傲林泉,消遥自在,他不求人,人也不想求他,但极喜爱后辈俊秀,凡有所求者必须人品奇佳经他合意者才可,还有武功必须接得下他卅招。”言毕向吕洪良又道:“吕老儿,我这小友人品气度,不知你还看得上么?” 吕洪良忙道:“人中龙凤,不可多得,不可多得!” 蒲敖笑道:“既然你吕老兄赏蒲某薄面之前,将冷蔷宫总图慨赠,不知三十招印证武功可免么?” 吕洪良面有难色,支唔答道:“这个……这个……” 简松逸立起道:“晚辈末学,珠玉在前,焉敢不就教指点,请!” 吕洪良呵呵大笑道:“请!” 简松逸转身趋出,领往后园为茵草坪立应。 忽闻庆嬷嬷传声道:“松逸,你只管放手施为,卅招内必须扣住他的腕脉要穴,凡事都有老身作主!” 吕洪良与简松逸两人相对跨星踏斗之室。 简松逸太极一元凝式。 吕洪良猛感简松逸起手式玄奥精诡,一股无形威势似已布泛十丈方圆以内,不禁大感凛骇。 只听简松逸道:“老前辈请赐招!” 艺高人胆大,吕洪良虽觉简松逸武功必然不凡,但自忖决非自己对手,道:“好,你要小心了。”倏地双手挥出,撒下漫空掌影。 简松逸亦双掌齐出,出式奇诡,蹊径别走。 但见两人形影如飞,兔起鹊落,吕洪良目中露出骇然神光。 眼看即要到卅招头上,简松逸却未听从庆嬷嬷之言,一式“六合须弥”把吕洪良*开了半步,身形穿空而起,半空中朗声道:“承让!”疾飘出五丈开外落下。 吕洪良老脸通红,半晌做声不得。 忽闻传来一声冷笑道:“要是老婆子,非将这老鬼打断两根肋骨不可?” 吕洪良本以为简松逸武功博而不精,新而不纯,未臻五成火候,但这些也就够了,打算卅招内必可制胜,用话相激,或可收为衣钵传人,不料多次眼看就可取胜而为简松逸巧妙闪开,三十招头上竟让简松逸一招*开,不由羞愤交加,闻声禁不住大喝道:“什么人胆敢羞辱老夫?” “是我老婆子,你胆敢对我老婆子怎样?” 人影飞落落下,及至吕洪良瞧清不禁面色大变,诧道:“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来人正是庆嬷嬷。 吕洪良愧赧嗫嚅笑道:“洪良天大胆子也不敢对你老姐姐无礼?” 庆嬷嬷冷笑道:“风闻你名为隐叟,其实暗中在吴藩面前甚是得意,当然你可以又振振有词,不可相强!” 吕洪良面色一红,惊道:“老姐姐,你如何知情?” 庆嬷嬷鼻中冷哼一声道:“吴藩昔为先明卫国干城,不思尽忠报国,反倒拥兵自重,闯贼陷京,一怒冲冠为红颜引狼入室……” 吕洪良忙道:“老姐姐你不思满人么?” 庆嬷嬷怒道:“我老婆子曾祖也是汉人!” 吕洪良不禁呆若木鸡。 只听庆嬷嬷厉声道:“吴藩狼子野心,只自稳固权势,那有半点还我河山的雄心壮志,反*令先皇自尽,不臣之心神人共诛!” 吕洪良道:“这个小弟已知,这多年来小弟已渐疏远,吴藩虽不是远大之器,但却能挥戈登高一呼,天下群雄响应,有天下者唯有德者方能居之,汉高洪武俱不是起于草莽间么?” 庆嬷嬷神色略霁,手指简松逸道:“他乃老姐姐一手奶大抚养成人,其一身武功登峰造极,非你所能望其项背,你知道么?” 吕洪良面有愧容,连连称是。 庆嬷嬷这:“洪良,你对我妹子如何交待?” 吕洪良面色一变道:“她仍未嫁么?” 庆嬷嬷怒道:“她仍是云英未嫁之身!” “现在何处?” “你当然知道!’ 吕洪良一言不发,抱拳一揖,腾空而起,去势如鸟,转眼无踪…… 千面佛蒲敖不胜嗟异,问道:“想不到老姐姐与他还有这么一段渊源,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庆嬷嬷淡淡答道:“他曾欠我老婆子救命恩情,与我妹子一见钟情,论及婚嫁,后因一事反目,只怪我妹子说话也太绝烈,吕洪良负气离去,多年来吕洪良之事我老婆子尽知,只因妹子刚烈谓吕洪良如亲身登门悔过,决不找他,就是这么一回事而已。” 蒲敖笑道:“看来,他已赶往令妹住处了!” 简松逸道:“嬷嬷,你老人家瞧他们能复合么?” 庆嬷嬷笑道:“你那姨娘气早就消了,人也鸡皮鹤发,无复当年绝色容颜,无如姨娘先把话说得太满,不然早就复合了,吕洪良此去必前怨冰释,从此一双神仙佳侣可期!” 进入内衙,只见雪儿虎儿一跳一蹦奔来,双双争着要简松逸抱。 简松逸一手一个抱了起来,朝两人颊上亲了又亲。 雪儿甜声道:“三位姨娘都问雪儿,娘喜欢不喜欢逸叔,雪儿说娘最喜欢逸叔了,雪儿又问三位姨娘喜欢不喜欢逸叔?三位姨娘不答,脸上红了起来!” 简松逸道:“小孩子别多间,只听别说!” 雪儿嘟着一张嘴,嗔道:“雪儿又没说错话!” 虎儿道:“告诉你,你不懂就是不懂,女人喜欢男人,心里着实喜欢,嘴上却不肯承认,三位姨娘不肯说话,那就表示喜欢逸叔叔了。” 庆嬷嬷与蒲敖不由呵呵大笑。 厅内华筵盛张,群雄听得庆嬷嬷与蒲敖呵呵笑声,纷纷立起。 紫凤司徒婵娟、小龙女陆慧娥、辣手罗刹展飞虹三女亦在。 乾坤醉客夏衡道:“两位遇何欣慰之事笑声爽朗?” 蒲敖将雪儿虎儿的话说出,三女羞得无地自容,几乎将螓首埋在怀里。 简松逸面色讪讪的老大不是意思。 夏衡有名的捉狭鬼,双目一张,道:“虎儿真乖真好,居然能懂得这么多,这些话是谁教导虎儿的?” 虎儿侧脸想了一想,道:“府里姐姐们都是这么说的!” 夏衡装着一呆,诧道:“不是你娘告诉你的?” 简松逸向雪儿虎儿低声说了几句话放下两人。 雪儿虎儿均扑向夏衡怀中扯胡须搔痒。 夏衡不住的哎哟怪叫道:“两位小祖宗,下次不敢啦!”连声求饶。 群雄不禁捧腹大笑。 闹了好一阵,方为庆嬷嬷抱起。 夏衡瞪着简松逸道:“少侠,此仇必报!” 余凤叟存心捉狭,道:“夏老儿,依我看来此仇永远报不了!” 夏衡冷笑道:“快啦,有道是六月债还得快,少侠府外红布高张,内面鼓乐奏鸣之日,就是夏老儿复仇之期!” 余凤叟诧道:“那不是少侠大婚喜庆吉期么?” 群雄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三女玉靥霞泛,不约而同偷窥了简松逸一眼。 只见简松逸故作听而无闻,立在庆嬷嬷身前,与虎儿雪儿悄悄说话。 铁胆孟尝徐三泰忽捧着那柄宝剑走在简松逸面前,微笑道:“红粉送佳人,宝剑赠烈士,老朽与颜总镖头等群雄商议之下,均觉此剑非少侠莫属。” 简松逸道:“在下只有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忽见田京走入禀道:“阎白枫所藏与明珠来函函扎密件及其他证物,收藏珍品均已取出!” 简松逸道:“多谢田兄,请入席,在下要敬田兄几杯!” 碧眼蝠王沙西勒被困在奇门遁甲内已是一天一夜了,先是怒发如狂,意欲冲出,却如冻蛇穿窗般处处碰壁。 漫漫长夜过去,火气渐平,忖道:“中原大有能人,难怪明珠不敢轻举妄动。” 忽闻禁制外传来简松逸朗声道:“沙西勒!” 沙西勒不由心神猛震,桀桀咬牙道:“五日之期尚未到,尊驾为何就来了?” 简松逸道:“在下办事已了,所以提早与你晤面,莫非你嫌死得太快了点?” 沙西勒不禁狂笑道:“老朽眼前不会死,将来亦不会死!” 说时眼前人影一闪,只见简松逸背剑飘然立在丈外。 简松逸道:“你有何凭恃?难道无人敢杀死你么?” 沙西勒道:“只要老朽一死,西域百万精兵立即大举进犯中原,所以老朽不会死,而且你亦未必能杀死老朽!” 简松逸冷笑道:“你也不怕把话说得太满了,就算你西域大举进犯,就无后顾之忧了么?” 后顾之忧令沙西勒不禁面色大变。 简松逸道:“沙西勒,你我打个赌如何?” 沙西勒张口诧道:“打赌,怎么赌法?” 简松逸淡淡一笑道:“由你下令驱举国精兵倾巢来犯,在下十天之内非但杀他个片甲不留,而且使你国灭种绝,你可愿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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