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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七


  太康城轰动盛传一项消息,左右追魂梅百寿、梅百龄弟兄被活生生钉死在古树巨干之上,剜胸刮腹,死状极惨。

  小阎罗阎玉亦罹受极重的内伤,喷血离去,临行之际命手下三人把左右追魂杀而泄愤。

  夜枭掌煞白无明则在左右追魂双钩之下险些丧命,如非阎玉赶来及时相救,恐亦已尸陈山野了。

  此一消息震惊了江湖道上人物,纷纷赶往察视究竟,却证实了并非捕风捉影之说,立即不迳而走,传布得极快,不消一天一夜便传到明珠相府内。

  巴扎实在不明白左右追魂梅百寿、梅百龄与女屠户丘珊儿移魂手杨全真同行,丘杨两人被杀,他们为何去在太康?

  这一切都是不祥的预兆,再轻举妄动,必招来不测的奇祸。

  尤其是夜枭掌煞白无明将家小迁走叛离明珠,更怎会与左右追魂结怨相互仇杀?似一重浓翳的阴霾郁勃难解。

  明珠更是兢兢业业,小心翼翼,却忧心如焚,短短时日内,他像老了十年。

  风声散布得甚快,传遍了大河南北,震惊了冷蔷宫,那冷蔷宫主吕蔷蔷再也不能无动于衷,又接获了贺翼急讯后悄悄的率领得力人手离开了冷蔷宫赶往阎玉藏身之处。

  吕蔷蔷离开冷蔷宫秘不为人知,但司徒白与阎白枫却已耳闻。

  他们两人均隐秘行踪在幽谷深林中为何知情咧?

  伊川县一家兰陵酒楼内先后走入两个花白长须老叟,各择一座,似非同路,却背靠背坐着

  一人身着紫酱色长衫,另一却一袭长衫靛蓝,簇新挺直,神态庄肃。

  食客寥寥仅七八人,均不在意这两老叟登楼入座,小二忙着招呼问东问西,摆设杯筷,送上酒肴。

  另一席食客却是四个江湖豪客,说笑敬饮之声宏震屋瓦,谈起最近武林中发生大事如数家珍。

  紫酱长衫老叟用肘顶了顶靛蓝长衫老叟,传声道:“阎兄,依我看来,这冷蔷宫是不用去了。”

  “为什么?”

  “如我所料不错,尊夫人必离开冷蔷宫寻觅令郎了!”

  “哼!就算为你料中,阎某也是要去冷蔷宫不可!”

  “我知道阎兄非去冷蔷宫不可的原因,而且非快去不可!”

  鬼影子阎白枫不禁呆得一呆,道:“阎某不信你就有未卜先知之能,你到说说看。”

  “阎兄在冷蔷宫内藏有多年来与明珠勾结的信扎,武林人物莫不欲获有,以使当年蒙受冤害之人真相大白,秘藏之处虽尊夫人之亲亦无所知,阎兄欲先一步焚毁。”

  阎白枫不禁暗暗心惊,道:“你怎知道得如此清楚?”

  司徒白传声道:“阎兄与尊夫人反目仅是障人眼目之计,不错,尊夫人对阎兄滋生误会乃属实情,因阎兄当年身为明珠五大杀手之一,尊夫人怀疑阎兄那会这么巧适时救出她一人,但不久便已澄清,阎兄乃将计就计离开冷蔷宫,于插天崖下另组一帮派,可惜阎兄竟因我司徒白所误,未能雄图大振,此其一也,再说……”

  说此语声忽止,只见袁绶由店小二引来入座,接道:“阎兄,这袁绶乃你非去冷蔷宫不可第二点原因,稍时我当说明其故,现在我暂将面前酒肴用完,先行离去,在东郊相候!”

  传声已毕,只见司徒白从容把面前酒肴用尽,招来小二会帐后步下酒楼而去……

  天方停午,司徒白坐在五里亭内与卖茶老翁闲聊着,发现鬼影子阎白枫身形于小道上匆匆而来,立即离去步向道旁竹林中。

  司徒白站立相候,阎白枫疾掠入林道:“阎某出城之际,发现蓬莱双魅及斧魔灵霄等人,但他们未能察觉阎某!”

  “自然无法察觉,因你我俱易容更换衣着之故!”司徒白淡淡一笑道:“袁绶亦未曾察觉么?”

  “未曾!”阎白枫摇首回答,忽目注司徒白:“你方曾为何说袁绶是阎某非去冷蔷宫不可原因?”

  “因为袁绶就是桂中秋!”

  “嘿嘿!一个叛徒值得如此大惊小怪!你未免太小觑了我阎白枫了。”

  “我怎会小觑阎兄,不过桂中秋武功与眼下阎兄却在伯仲之间,他目的志在取回那柄神泥所封的古剑而已!”

  “你怎知道?”

  司徒白呵呵大笑道:“吴越去百花坳向拙荆已详叙实情!”

  “吴越委实该死!”阎白枫目中怒光逼射,顿足厉声道:“桂中秋就是取回,也无法使展!”

  司徒白道:“那么阎兄秘藏又有何用咧!”

  阎白枫道:“多言无益,日落时分,必可赶至冷蔷宫!”

  司徒白冷然一笑道:“急也无用,未必就能安然抵达冷蔷宫,何况我决不进入宫内!”

  阎白枫真的沉不住气了,忧形于色道:“你真的与阎某同生共死么?”

  司徒白呵呵一笑道:“蝼蚁尚且贪生,为何能轻易就死,要死也要瞧瞧是否值得,所以说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之别,实不相瞒,你我无时不刻都在急于解开心灵禁制梧梏,但这么些年来俱是妄费心机……”

  话犹未了,阎白枫急摇手制止,沉声道:“这些话都不必说了,你非随阎某去冷蔷宫不可,否则阎某决心与你偕亡!”

  司徒白瞪目怒视,冷笑道:“阎兄,你道我司徒白真个怕死么?要死何必去冷蔷宫,就在此地择一僻处有何不可!”

  阎白枫急道:“阎某这是好意,桂中秋那柄古剑,以司徒庄主智慧不难解开其中奥秘,此剑非但无坚不摧,而且能解诸般禁制。”

  司徒白道:“阎兄是说可解开你我心灵禁制?”

  “或许能解,实不相瞒。”阎白枫诡秘一笑道:“阎某久欲以剑重登长白绝顶制止禁遁取出那册秘笈,但天不从人愿为之奈何?庄主,咱们快走吧—成败委之于天,你我空谈无补于实际!”

  司徒白略一沉吟,慨然应允……

  黄沙扬空,阵阵呼啸,无休无止地沙沙弥漫,几乎掩遮了远近景物。

  月色朦胧凄迷,草地上坐着小阎罗阎玉,面色惨白如纸,唇角尚遗留着残余血渍。

  身旁伺立着贺翼骆席侵麻人龙三人,忧形于色,搔首弄耳惶措不安。

  阎玉睁着惨淡无神的目光,笑了一笑道:“你们三人不要哭丧着一张脸,我决死不了,速扶我去见司徒姑娘!”

  贺翼忙道:“去济世道院?”

  “不错!”

  贺翼三人忙掺起阎玉疾奔往济世道院。

  一进道院,即见司徒婵娟率领四埤立在殿外石阶上。

  司徒婵娟冷冷说道:“你家少令主伤得不轻么?”

  贺翼道:“不瞒司徒姑娘,少令主虽以狂风三式除了冷魂谷左右追魂,但自身也受了极重反震内伤,喷出一口鲜血,老朽恐少令主神智再度昏迷!”

  “不错,你家少令主不听良言相劝,自取其祸,怨不得谁?”

  阎玉苦笑一声道:“不是在下不听姑娘之劝,倘不施展狂风三式,只怕横尸荒郊的不是左右追魂,而是在下!”

  司徒婵娟幽幽叹息一声道:“三位速送你家少令主去东廉一间净室睡下后再来,我还有话说。”

  贺翼道:“老朽遵命!”

  一捧剑女婢道:“三位请随我来!”

  贺翼三人掺着阎玉随着女婢进入东廉净室。

  女婢燃亮了一盏油灯,净室中榻几近忽古拙,窗明几净,壁角尚摆置四盆兰桂,散发出沁人幽香。

  阎玉一走近榻旁,忽道:“头好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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