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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老者大惊,双掌迎出,只觉如格金石,重途千斤,不禁亡魂皆胃,猛感前胸一痛,胸骨全裂,惨噑出声,眼耳口鼻内鲜血齐涌横尸在地。

  倏忽之间,扑袭挥刀十余匪徒亦纷纷侧地气绝,不知是何所伤。

  车内老夫人及紫凤司徒婵娟掀开车帘瞧得一清二楚。

  司徒婵娟骇然悄声道:“娘,与公子随行的怎么均是身手高绝,功力已臻化境的奇人异士,看来救爹出险有望啦!”

  老夫人却喃喃自语道:“这位公子究竟是何来历?”

  司徒婵娟娇嗔道:“娘,您真是的!”

  这时,匪徒死之将尽,就只剩下先前被符韶长鞭挥卷摔落堕地一双的匪徒,见就吓得呆住,只觉双腿乖软无法逃奔。

  薛瑜匡残跃落一双匪徒之前,一人一个抉起掠在车前。

  匡残道:“请问如何发落?”

  车内倍出简松逸道:“点了昏穴,先去莱山镇包下一家客栈住下,清除尸体,马匹带着!”

  薛瑜诧道:“今天不走了么?”

  简松逸道:“事出有因,其中必有蹊跷,本座刚刚才悟出不该斩尽杀绝,幸亏尚留下两人,他们或知内情,分开审问,至少也可得知一丝端倪!”

  薛瑜应了一声是,召集夏衡,蒲敖两人先行去莱山镇包下一家客栈。

  夏衡蒲敖两老应声策骑奔往莱山镇。

  薛瑜迅点了一双匪徒昏穴,与匡残将一双匪徒投入最後一辆套车内。

  可怜真正吴越及其他三人均昏睡沉沉,车外发生之事丝毫不知。

  祝赛朱九珍邓安平田京等人纷纷下骑清理尸体,就在道旁沟坑内拥土掩埋。

  田京暗感惊骇,忖道:“自己原以为枉有一身武功,屈就一名舵主久已心忆不恳,今日一见,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禁暗暗叹息。

  老夫人及司徒婵娟忽闻传来简松逸语声道:“老夫人和姑娘受惊了么?”

  司徒婵娟答道:“没有,小妹今日才大开了眼界,公子随行之人竟个个都是一身所学已臻化境的奇人异士。”

  简松逸传来话声道:“不错,他们无一不是武学旷绝,堪充一门宗师,而且均是父执师门前辈,在下坐享其成深觉汗颜,不过姑娘亦身获内家绝学,传声清晰无比,在下自愧不如。”

  司徒婵娟不禁嫣然一笑,道:“公子谬奖,愧不敢当。”笑容如花,妩媚无比。

  老夫人瞧在眼里,不由存下了一分心思。

  这时千面佛蒲敖已飞骑—驰至,道:“客栈已包妥,咱们可以走啦!”

  莱山镇不算大,也不算小,因距金陵匪遥,虽有两条长街,市廛似嫌冷落,东口永泰客栈是家平房,三进庭院,相当清净。

  三进庭院内东厢一间雅洁上房外简松逸穿着一袭雪白纺衫,衫上绣织得几竿翠竹绿叶,三绺短须,手持摺扇,神逸瓢逸潇洒。

  他与无影刀薛瑜耳语良久。

  薛瑜点了点头一闪而去。

  简松逸转咳了声,迈步进入房内,只见一匪徒躺在榻上,目光惊疑地望着自己,微微一笑道:“朋友,休要惊慌,在下只须知道朋友来历及本意,决不伤害朋友一丝毫发并释之安然离去。”

  匪徒本一言不发,目光忽落在简松逸长衫翠竹落叶上,面色忽变,嘴角翕动,欲言又止。

  简松逸瞧在眼里,太息一声道:“身在江湖,难免树敌结怨,在下自问与朋友等一行并不相识,毫无过节,朋友一行死得未免不值!”

  匪徒忽道:“阁下大名是否是吴越?”

  “不错!”简松逸颔首道:“在下正是吴越。”

  “真的?”

  “一点不假!”

  匪徒苦笑一声道:“想不到误打误撞真遇上了,兄弟一行可以说是死得一点不寃,也可以说死得太寃。”

  “这话怎么说?”

  匪徒答道:“兄弟一行以飞花斧缪正东老儿为首,与阁下风马牛毫不相涉,但为阁下同门桂中秋收买,奉命袭杀阁下……”

  简松逸忽面色一变,示意匪徒继续说下去,低语道:“屋外有异,在下去去就来!”一闪而出……

  西厢一间房内却睡着吴越,连月来昏睡沉沉,不知身在何处,清醒的时间不多,蚀骨腐肠发作之苦使他难以忍受几不欲生,但减轻了不少,甚至发作时刻亦减少了许多,所以生命希望之火亦再次燃起。

  吴越昏睡中猛然睁恨醒来,只见榻沿坐着一个面色严肃老者,再望了望房内布设,诧道:“在下现身在何处?”

  这老者正是无影刀薛瑜,闻言沉声道:“吴护法,此处虽非翠云谷,但亦离翠云谷不远,不知尚感觉舒服么?”

  吴越冷冷一笑道:“在下生不如死,尚图什么舒服?依在下看来,老夫人恐本门前来搜救在下,逼不得已将在下移囚此处,其实这也救不了你们老夫人姑娘等散功之毒。”

  薛瑜冷笑一声道:“你错了,贵帮非但没有人来搜救,料想不到的是贵帮竞有人来此杀你!”

  吴越面色一变,道:“什么人?”

  “桂中秋!”

  “桂中秋!”吴越两眼猛睁,冷笑道:“他为何要杀害在下灭口?”

  薛瑜摇首答道:“老朽这就不知情了,因桂中秋并非亲身来此,而是买通了黑道杀手,虽然此次来翠云谷的杀手几乎全军覆灭,老夫人深知只要一有开始,日後恐无休止,是以将你移置别处,老夫人命老朽前来相问吴护法,桂中秋是何人物,与护法有何深怨大仇?”

  吴越沉吟不答。

  薛瑜笑笑道:“护法既然不说,老朽也无法勉强,不过老夫人言说下次桂中秋如遗杀手来袭恐无法柑护了。”

  吴护法不禁暗暗打一寒颤,长叹一声敍出桂中秋是何来历。

  原来桂中秋舆吴越多年前就共事一主,又是武功新近习成,年少气盛,目空一切,投在一富绅家中充任护院,那土豪其实是一江洋大盗,劫掠商船,抢杀淫掠无所不为,恶行指发难数,可是在居处却乐善好施,有大善人之誉。

  桂中秋见吴越投在富绅庄内,武功又高,深护器重信任,派遣任务均能圆满达成,未免趾高气扬,处处给吴越难堪,神指气使,争功诿过,因之时生龃龉,极不相容,富绅又徧坦桂中秋,吴越为此怨恨入骨。

  两人武功不相伯仲,心机狡智亦无分上下,有次为了一名美女,两人以武相拚,吴越以些微之差险胜桂中秋获得此女,那知富绅闻风大怒,当众斥责吴越的不是并将此女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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