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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後厢忽道出一娇甜柔美语声道:“不用瞧了,女儿在此已久!”

  只见司徒婵娟已然走出,面上却覆着一袭薄纱,道:“吴先生,你不该找上翠云谷。”

  吴越诧道:“姑娘,这却是为何?”

  司徒婵娟道:“不论贵帮如何神秘诡异,控制森严,但为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贵帮为今被洪梦鹤凌竹青平振云等人泄了底,有累卵之危,为何能诿罪嫁祸於我百花抝来了。”

  吴越目中闪出一抹狠毒冷芒,但一闪即隐,哈哈朗声大笑道:“姑娘说得太离谱了,不论长江镖局暗镖是否是令主所为,既然做了就能担当,何能诿祸於贵庄,所言之事,无不与贵庄有百利而无一害,老夫人与姑娘也不能不应允!”

  司徒婵娟冷笑道:“吴先生委实自负得很!”

  “在下并不自负,自负却是姑娘。”吴越道:“眼看百花抝将沦入万劫不复之地,姑娘尚狠心唆拒。”

  司徒婵娟道:“此乃风马牛不相关的事,家兄是否投入贵帮,我是一无所知,若有,自有贵帮帮规约束,否则与贵帮无干,其次,武功心法纯系空穴来风,纵然是真,那有强借之理,至於提亲一事更属荒谬。”

  吴越冷冷答道:“只怕由不得姑娘!”

  司徒婵娟怒道:“你有何凭恃。”

  吴越微笑了笑,伸手入怀,取出一封密缄,道:“此函就请姑娘过目,明天此刻在下准时晋谒听候佳音。”言後将书信放在几上,转身飘然闪出。

  司徒婵娟舆老夫人相顾了一眼,禁不住暗暗疑诧。

  老夫人道:“娟儿,慎防有诈!”

  一女婢道:“让婢子拆封,瞧瞧内中有无蹊跷。”

  老夫人道:“你要小心了。”

  女婢道:“婢子自会省得。”伸手取过书信,纤指慢慢撕开缄封,抽出一叠信笺,吹弹拨弄并无丝毫可异之处,逐递向司徒婵娟。

  司徒婵娟接过,展开详阅,才看了两行,禁不住失声诧道:“娘,爹尚在人世!”

  “什么?”老夫人闻言目中泛出惊喜之色道:“你爹还在人世,这不可能,拿来给为娘瞧瞧!”

  “别烦,让女儿看完再说。”

  满满三张信笺,司徒婵娟两手颤振不已,珠泪顺颊流下,颤声道:“娘,您看怎么办?”

  老夫人情知有异,接在手中详阅,委实满纸辛酸,一字滂沱,忍不住老泪纵横,道:“虽然是你爹手笔,甚至还有你爹暗记,只有为娘一人知道,看来假不了,不过世上那有死而复生之理,其中必有蹊跷。”

  司徒婵娟道:“明日吴越还会到来,届时使知真伪,如爹尚在人世,那也要瞧见爹才行。”

  老夫人点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忽见一个苍头匆匆夺入,道:“外面有人自称‘竹林旧友’求见二小姐。”

  司徒婵娟闻言一怔,蓦然悟出来者是何人,笑道:“说我出迎!”

  紫凤司徒婵娟迎出,只见一株虬松之下青衫飘拂立著一个面色姜黄,三绺短须,手持摺扇中年文士,不由惊噫出声道:“尊驾是何……”

  中年文士朗笑道:“才数个时辰不见,便不能辨识在下了么?”

  司徒婵娟话才出口,立即认出那人是谁了,除了面貌短须外无一不神似竹林所遇少年,忍不住娇笑道:“公子为何易容?”

  简松逸道:“姑娘为何戴上面纱?”

  司徒婵娟格格娇笑道:“公子到真辩才无碍,请!”

  简松逸随着司徒婵娟进入轩厅,只见老夫人与婢女均退入後厢静室。

  两人分宾主落坐,婢女献上香茗俊,简松逸似有所觉,鼻子嗅了一嗅,道:“不速之客,冒昧之处还望见谅,在下实有要事而来,方才可有恶客来访?”

  司徒婵娟颔首道:“公子定然遇见了。”

  “他没有发现在下。”简松逸道:“此人到来必有原故,不知可否请道其详?”

  司徒婵娟曼叹一声,娓娓敍出详情。

  简松逸不禁叹息一声道:“无论令尊尚在人世与否,但老夫人及姑娘等业已遭受吴越的暗标。”

  司徒婵娟似信不信,笑道:“不是小妹不信公子的话,却似无此可能。”

  简松逸道:“在下有一不情之求,不知姑娘可否取出令尊来函一阅,这蹊跷就出在这信上。”

  “公子请坐,待小妹拿来。”司徒婵娟娉娉走向内室而去。

  简松逸又用鼻孔嗅了嗅,站了起来。

  这间厅堂有四扇窗尚未张开,平时凉爽已极,敞开着山风过处吹入残枝落叶,又嫌打扫费事,体子单薄的人难免寒凉侵肤,也就不开着了。

  此刻,简松逸一一为之打开,拂袖张风。

  司徒婵娟翩然而出,见状不禁暗感纳闷,道:“公子可是嫌屋内有点闷?”

  简松逸道:“不是。”

  司徒婵娟捧着其父缄函递送简松逸手中,道:“请公子过目。”

  简松逸似未对函中内容重视,却对函笺纸张反覆观察,叹息一声道:“吴越委实阴险毒辣,果然不出在下所料,老夫人及姑娘等均罹受散功之毒了!”

  司徒婵娟闻言不禁花容失色,诧道:“散功之毒?”

  “不错。”简松逸正色道:“袋函上附有散功药粉,无色无味,细末如粉目力难辨。随着空气弥漫开来,吸入腹中而不自觉,若不妄用真力,根本无现有异,姑娘若不见信,不妨暂入内室与老夫人等气运周天,会知在下之言不虚!”

  司徒婵娟心神一颤,忙道:“公子是否能解救散功之毒?”

  “在下正为此思忖解救之法。”

  司徒婵娟一言不发,疾望内室而去。

  老夫人原就为司徒婵娟索取其父来函送与简松逸引起争执,但司徒婵娟仍称有知人之明,拗不过其女只得任其取去,偷觑简松逸形貌,暗道:“娟儿怎会结识如此一个来历不明之人?”

  及昆司徒婵娟匆匆返回,道:“娟儿,此人之言可信么?”

  “女儿信得过他。”司徒婵娟嗔道:“娘,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妨一试。”

  果然,老夫人暗运真元关头,只觉逆阻无力,武功逐渐散失,不禁大惊道:“吴越端的阴险辣毒,此人不除终生祸害,快去问问这位公子能否解救?”

  司徒婵娟也觉有异,恍然悟出简松逸为何打开窗扉之故,拂风驱散残余飘净空中的散功毒粉,急急走出厅堂恳求简松逸相救。

  简松逸颔首道:“一共有多少人罹遭散功之毒?”

  “共是九人!”

  “姑娘大嫂亦受散功之毒暗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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