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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地

  妖冶狐媚少女卷风般掠出庙门,嗔道:“姥姥,他真个不见了!”继发现背戴鬼头刀汉子昏厥於地,面色忽变,冷笑道:“胡通可是那贱婢伤的么?贱婢呢?”

  易焕堂面色一沉,暍道:“黎丽珠,胡说些什么?还不站在一旁!”

  黎丽珠一噘小嘴,退在胡姥姥身旁面带小忿之色。

  地下的胡通已悠悠醒转,发出呻吟之声。

  这时文士超抱拳笑道:“易大人,老朽另有紧急大事无暇久留,方才的话只是老朽提供刍尧之见,易大人并不一定要照老朽的话去做,以免失之千里,珍重再见。”曰毕与瞿大刚双双腾空掠去,疾如飘风,眨眼形踪杳失不见。

  黎丽珠冶哼一声道:“易首领,他们是什么人?”

  易焕堂面色微沉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这老者比老夫还要位尊权高,操生杀由之大权,他要杀你,老夫眼睁睁的无可奈何?另一位与老夫职位一般,你惹得起吗?”

  胡通业已立起,似生过一场大病般神态疲惫,闻言不禁面色大变。

  黎丽珠噘着一张小嘴,嗔道:“至少那少年来历可疑,举动显然太过诡异,他的座骑乃口外异种良驹,千里追风,纵跃如飞,为何遗弃庙外,分明作贼心虚,故布疑阵,金蝉脱壳逃走!”

  “不错!”易焕堂颔首答道:“这点到给你说对了,但他也许另有所事,与我等此行任务风马牛漠不相关,为恐被你料缠不放故而弃骑离去。”

  黎丽珠默然不语,一双眸子瞧着那匹黄骠座骑,眼前幻出一丰神俊逸,翩翩不群的倩影,暗

  叹了声,道:“吕覇,那匹座骑弃置於此,未免可惜,牵来借乘一用,日後相遇尚可物归原主。”

  吕覇意虽不愿,却勉强应允,向那匹黄驹走去。

  黎丽珠人虽长得冶荡狐媚,花娇柳蝉,周旋於凶邪之间,流目送盼,打情骂俏,却守身如玉,惹得凶邪牙痒痒地,又爱又恨,却无可奈何。

  胡姥姥乃黎丽珠祖母,最知黎丽珠心思,喟然暗叹道:“这丫头片面相思,自寻烦恼!”

  这时吕覇正待伸手解开黄驹系绳之际,突然黄驹一声希聿聿长嘶,头鬣根根竖立,前肢微屈,後腿猛踢而出。

  吕覇一身武功,却正好踢了个正着,哎呀一声,踢得平飞了出去摔跌在地,胸肋一阵剧疼,不禁怒火上涌,曲身弹起,骂道:“畜生找死!”右臂疾挽,撤出腰间一条蟒筋软鞭,呼的挥向黄驹。

  鞭到中途,忽闻吕覇一声惨呼,仰面倒下,两颊颚骨插着两支逆刺银镖,鲜血泪泛流出,染污了整个面庞,神态骇人。

  易焕堂胡姥姥黎丽珠胡通四人不禁面色大变。

  蓦闻庙内传出一声狂笑道:“俺的乘骑与你等何怨何仇迳下毒手,故施薄惩,方才乘坐的那位少年系俺故人之子借乘,言明今日在此庙前交还,他与你等毫无瓜葛,为何无事生非追踪不舍?”

  易焕堂朗声答道:“时乃误会,尊驾何妨现身出见?”

  “不必了!”庙内那人嘬嘴响起一声尖锐啃音,黄驹忽挣脱缰绳,四蹄如飞,风驰电掣望庙

  后小山奔去。

  胡通暴暍道:“快追!”纵身跃出。

  易焕堂大暍道:“回来!”

  胡通身形方一跃出,足才落地,闻声忙一个倒翻落回原处。

  只见易焕堂面色肃寒如冰,沉声道:“不许节外生枝。”俯身详察吕覇伤势,叹息道:“幸亏此人不要吕覇性命,手下留有分寸,不过这逆发镖狠毒异常。必须连肉剜下,伤愈後遗下丑陋的疤痕。”继暍命胡通背起吕覇回转蜀口……

  少女策骑如风奔离小庙,暗暗忖道:“如非文老适时解危,其余四人虽不可惧,久闻日月双环易焕堂武功卓绝,心黑手辣,难免遭其毒手。”忖念之间,情不由主伸手控怀一摸,只觉空空如也,不禁面色如土。原来她就是在蜀口客栈内与文士超对掌的黑衣蒙面人,文士超趁黑将密旨名册托付与她。

  此刻少女浑身颠战,心乱如麻,竟想不出如何丢失的,忽憬然若有所悟,喃喃自语道:“莫非是他所为?”

  她心疑是黄驹少年,但又想不出他是如何动的手脚,不禁玉靥霞之,掉转马头迳回小庙。

  忽见去路现出两条迅快人影,凝眸望去,正是文士超瞿大刚两人。

  文士超故作不识,面色微沉道:“姑娘不可走回头路,万一被他们将你误作逆匪一党,白白送了一条性命未免寃枉。”

  少女赶忙下骑任任万福施礼道:“晚辈该死,把……”

  文士超两眉一皱,道:“老朽一切明白,姑娘只管向目的地而去,途中千万不可惹事生非,到达后详情自明!”接着又道:“姑娘是否就是一真师太高足展飞虹么?”

  少女低垂螓首应道:“晚辈正是展飞虹!”

  “好,好。”文士超连连颔首,挥手示意展飞虹速离。

  “晚辈告辞!”展飞虹一跃登骑,勒转马头,疾酏而去。

  瞿大刚说道:“文老,她就是江湖盛传的辣手罗刹展飞虹么?”

  “谁说不是。”文士超道:“一真师太隐居华山琼花崖,绝意江湖巳久,悉心调教得一技武林奇花,亦可扬眉吐气矣,不过展飞虹心高气傲,煞气太重,死在她剑下的不计其数,只恐结怨太深,前路维艰!”

  两人并肩联袂施展上乘轻功走去,一面喁喁低语。

  文士超低语道:“老朽已放出风声,安总镇得手的那份名册乃是假的,那卧底奸细身份暴露,亦为先明义士除去,清廷鹰犬亦因此断了线,非得重起炉灶不可。”

  瞿大刚叹息一声道:“清廷潜伏在先明义使群中不在少数,我等要查明谈何容易!”

  文士超黯然一笑道:“老朽耄矣,来日无多,只有尽情棉薄,死而後已,至少可保全一部份先明义烈子遗,徐图日後中兴光复,你我责艰任重,须更谨慎小心才是!”

  “是!”瞿大刚长叹一声道:“在下怎么也不会想到安祥的尸体,仅他一具会漩流送至马家洲。”

  “老朽也未曾料到?不过……”文士超道:“其他六十五具眷属亲兵下吏尸体都冲往下游,浑身遍无伤痕,除了覆舟溺毙外别无其他致死之因,哼,老朽定要使胡狗自乱脚步,相互残杀不可!”

  两人如飞疾掠而去,形影逐渐消失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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