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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第七章 柔弱书生

  天渐渐地黑暗下来了,雨势也越下越大,凌蔚暗暗地叫苦,一想反正走不了,何不就此打坐行功,提提元神。

  正当凌蔚行功入室之时,忽然由雨声中传来一阵吁叹。

  凌蔚一听,心中大动,暗道莫非真有事要我凌老二管吗?他念头才动,那叹声又起,凌蔚忙一口吹灭灯火,开门掩了出去,向那声音出处寻来。

  几个转折,凌蔚来到“莲在庵”后院,正不知何处是吁叹之人,突然由观音殿左侧一间房里传来一阵叱骂声。

  凌蔚走到那房子前用目向内看去,只见房内一个年轻的书生两手扶着头坐在桌子旁边叹气。

  两个年轻的尼姑,满脸脂粉妖媚无比的站在那书生的旁边。

  只听一个尼姑说道:“范相公,你怎么这么迂,我们庵主对你多好,就拿救你一命来说,你也该感恩图报呀,再说我们庵主人品武功,那样不是绝代,难道还配不上你,我看你还是顺了吧!你可要晓得她是能杀人的,真的把她惹火了谁都救不了你。”

  书生闻言怒声叱道:“要杀就杀,要我和她做尽伤廉耻的苟且之事,却是休想,我范俊是懂得圣人明训的人,怎么会从她这种淫贱的女贼。”

  尼姑给范俊这一骂,不由光火,当即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不识抬举的书呆子,死到临头还不知好歹,我们庵主若不是讲过不能伤害你,我今天就要给你颜色看。”

  另一个尼姑忙从中转团道:“师姐不要动气,范相公呀,我看你还是和咱们姐妹去后院吧,庵主已经等了不少时候了,咱们庵主是何等的人,只要你从了她,不但享不尽的福,而且你那兄弟的心愿也一定能偿。”

  说罢,伸手过来拉范俊,道:“走吧!走吧!别这相迂。”

  范俊一见尼姑动手动脚,不由急得面红耳赤,忙摔脱尼姑的手大声喝道:“男女授授不亲,还不给我住手,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两个尼姑见好说不成,也就不管什么授不授得亲动手硬拉。

  书呆子自然一个劲挣扎,两个尼姑虽然会武功,但到底是女人,一时还奈何范俊不得。

  正当他们相持不下,忽听一阵朗笑,屋门大开走进一个人来。

  范俊和那两个尼姑都被这位不速之客震住了,尤其是两个小尼姑的惊诧,简直莫可名状,私下不惊暗暗忖度这个身穿白衣的美貌少年,究竟是什么路数。

  正当三人惊异发愕之际,忽听来人朗笑说道:“这位仁兄也太不解风趣了,难得女师父们这般甜情密意,红粉知己,理应舍身报效才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与风流,怎的这般拘泥死板,难道不觉得太煞风景吗?”

  范俊闻言,面色一整道:“我看仁兄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怎么说出这等悖礼的话来,圣人曰君子不欺暗室,何况在此清净佛地,范某怎肯做那禽兽苟且之事,仁兄有意风流,尽可自便,恕范某不能合污同流。”

  盲罢,微一拱手,转身面壁而立,大有不屑多言之意。

  凌蔚看了,心中不禁暗暗钦服,但一面却仍然笑嘻嘻地说道:“范仁兄想是线装书读得太多,以致迂腐不化,诗三百以窕窈淑女,君子好逑为开宗第一章,孔孟二圣亦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圣人尚且不悖此理,常言道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来来来!美色当前,咱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仁兄何不暂抑悲怀,与兄弟同享此片刻温柔如何?”

  “住口!”

  范俊猛地转过身来,面红耳赤的大声叱喝,接着厉声道:“你若再如此不知廉耻的信口胡说,莫怪范某要出口伤人了!”

  凌蔚正要答话,两个小尼姑齐声言道:“这位相公,不要和这位书呆子一般见识,待会儿桌明了庵主,自然有他好受的,就请相公和我们到后堂去用酒吧。”

  原来两个小尼姑初见凌蔚时,心中颇存戒惧,后来见凌蔚一味油腔滑调,只道他是个贪淫好色的人,不禁暗暗欢喜。

  她们心想这个少年不独容貌比范俊秀美,而且风流知趣,若能带到后堂去见庵主,定能博得嘉赏,说不定还能分一杯羹尝尝。

  此时见范俊抢白凌蔚,深恐凌蔚亦听了他那套迂腐之论,赶忙同声向凌蔚劝说。

  不料凌蔚非但不懊,反而哈哈大笑道:“仁兄既不消受美人恩,只好让我独享艳福了,你看我和她们多恩爱。”

  说罢,伸手一边抄起一个尼姑的纤手。

  范俊见情,只当凌蔚要在自己面前,表现下流举动,连忙将眼闭起,忽听:“哎哟哟……”一阵惨叫,睁眼一看,两个尼姑竟痛得身子直矮下去。

  凌蔚却若无其事的笑嘻嘻的问道:“二位师父怎么啦?是不是肚子疼?”

  可怜两个小尼姑只觉手指如上钢夹,痛澈心肺,除了连声呼痛外,那里还能答出话来。

  范俊被这个景象吓愕了,他不晓得眼前这个白衣美少年究竟是什么人物,怎么丝毫不动声色的就把两个会武功的尼姑治得惊啼燕叫。

  但见凌蔚一松手,两个尼姑跌翻在地,凌蔚剑眉微扬,面含杀机,厉声叱道:“姑念你们年幼无知,饶你等不死,还不滚到后面快叫那万恶的淫尼出来见我。”

  两个小尼姑那里还敢多言,爬起来哭哭啼啼的向后跑去。

  凌蔚待两个尼姑去后,转身向范俊施礼道:“适才对仁兄多有犯渎,凌蔚当面谢过。”

  范俊也忙还礼不迭道:“小弟范俊,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阁下竟是虬髯黄衫一流,适才此举,真是大快人心,令小弟好生羡慕。”

  凌蔚闻言忙道:“范兄说那里话来,如蒙见爱,今后请即兄弟相称。”

  说罢,二人又互相问问来此“莲花庵”的原因,二人正欲叙说.屋外忽然传来一声断喝,说道:“大胆小狗,竟敢来我‘莲花庵’撒野,还不出来领死。”

  凌蔚一听发话者竟是男人,知道这“莲花庵”还藏有其他江湖匪类,当即低声对范俊说道:“范兄不必惊慌,这些跳梁小丑,凌蔚自信足能应付,但请静坐室中,待小弟去打发他们就来。”

  范俊心中虽然惊惧,但见凌蔚面不改色,随即也觉得有恃无恐,忙点头答应。

  凌蔚一闪身掠出房门,只见院中立了一大群人,为首者两男一女,女的是一个年纪花信的尼姑,长得十分美艳,一双水汪汪的媚眼,不时在凌蔚身上打转,顾盼之间,妖媚动人。

  两个男的一胖一瘦,瘦的是个中等身材,长颊细眼,面如黄土,手中提了一根链子枪。

  胖的身材高大,面如火炭,满面虬髯,手提一对板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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