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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〇


  定慧禅师合掌和什道:“贫僧现需赶往善化寺,恕无法再留,檀樾珍重!”转身飘然走去。

  梁丘皇忙道:“在下恕不远送了。”他有心留住定慧禅师,询问于冰剃度出家经过详情,无奈心绪烦乱,又急於拆阅于冰之函,是以隐忍未言。

  于冰函内附还五行院一支金符,言说韩仲屏怀恨太深,业已邀约甚多武林高手并言当年北天山梁丘皇实系罪魁祸首,最好梁丘皇先发制人,免得韩仲屏找上门来当众将梁丘皇妻儿惨杀。

  于冰还说在西湖曾发现韩仲屏与桑逸波同行并窥听得他们谈话商计如何行事,匡散现在成都南郊四十里外浣花村潜隐等语。

  梁丘皇不禁面色大变,忙掠入三才院内,与众商计,决定孤注一掷,仅留少许人手留守三才院,化整为零,分头赶往浣花村外聚集。

  叶楚雄率同双燕堡亲信自成一路,距三才院数十里外山道上,只见远处一条身影阻住去路,辨明却是莫潜,不禁喝道:“莫潜,你为何来此?”

  莫潜躬身施礼道:“老奴奉了公子之命,劝阻堡主勿与梁丘皇沆瀣一气,请速回双燕堡。”

  叶楚雄双眉微微一耸,沉声道:“此非你所知,乃*不得已,你怎可留下公子一人独自前来?”

  “夫人已回堡,公子已与夫人在一处,夫人说堡主如不及时回头,恐后悔莫及。”

  叶楚雄不由心神猛震,自己心头一块暗病难道为其妻察知么?除了主凶及梁丘皇二人外,未有第三者知情,淡淡一笑道:“夫人性情你是知道的,大惊小怪,未免杞人忧天,夫人还说了些什么?”

  “夫人近悟彻先天易数,推究之下返魂珠等三宝未为梁丘皇所得,更谓梁丘皇气数将尽,堡主此行凶险异常,不如及早回头!”

  叶楚雄哈哈大笑道:“真是妇人之见,为人岂可不全始全终么?我自会见机行事,你回去吧!”

  莫潜不由暗叹一声,躬身道:“老奴遵命。”

  叶楚雄率众疾奔离去去。

  森郁林中纷纷掠出叶一苇、狄云凤、苹儿及捧剑七婢。

  叶一苇怒道:“你们为何阻止在下晤见家父!”

  狄云凤妩媚娇笑道:“苇弟,是两位伯母及你恩师所命,此时相见有害无益,反而害了你们全家性命!”

  “有这么严重么?”叶一苇神色诧惊似不深信,目光注视在莫潜面上。

  莫潜躬身答道:“凤郡主所说句句是真,两位老夫人与无名老前辈一再叮嘱老奴,并知堡主决难中止此行!”

  叶一苇道:“堡主此行真的凶险无比么?”

  狄云凤道:“但无性命之危,苇弟不可耽误,速依计行事。”

  山径中顿时寂静无人,片刻,一条庞大黑影如展翅大鹏般电泻落下,正是那身高八尺,面如重枣的黑袍老叟,威棱炯炯四望了一眼,两道霜眉猛剔,喃喃自语道:“这就奇了,那叶楚雄不是由这条路前往浣花村的吗?为何途中迄末发现行迹,老夫如此刻除去叶楚雄,事无对证,可免去莫大困扰。”目露失望之色,振臂冲霄拔去,刺空如电,瞬即杳然。

  突又闪出铁笔震九州田非吾及川东二矮笑面如来邱浩东、六眼灵猕霍元揆三人。

  田非吾冷冷一笑道:“此人急於返回巢穴,无名前辈和匡老判断无差,他那‘束云’神指仅练成五成火侯,但他那‘反太乙颠倒阴阳’武功尚未打通生死二关,必须按时勤练不能中止,否则必行血逆冲,全身震裂惨死,你我必须淆乱他心神,使其无法习成炉火纯青境界,俾免无谓伤亡。”

  霍元揆笑道:“田大侠请放心,弄神扮鬼是我老猴儿拿手玩艺,准错不了。”

  田非吾道:“两位切不可轻心大意,咱们走!”

  邱浩东道:“无名前辈曾谓此人狡作如狐,心机至上,我等最好不要心急,待他进入崖洞后才登上绝顶不迟。”

  人在失意时,虽不免心怀怨恨,但久而久之,思今追昔,多少应知当日之非,由心充满了无限愧疚忏悔。

  却有一种人恶根天生,不但不知有所赎悔,反倒仇恨不可戴天,有朝一日否极泰来,非尽情报复难治心头之恨。

  玉面哪吒韩仲屏就是如此,他每日备受阴火焚身,酸筋蚀骨之苦,照理他应折磨得不成人形,但阴司秀才于冰不时前来探望,携来培元固本灵药,体力得以不衰。

  他已五易其居,由一又聋又哑老者按时送上饮食及杂事,不言不语,问他也是白问。

  这日阴司秀才于冰突然光临,面露欣喜之色,道:“韩老弟,脱困有望了。”

  韩仲屏闻言精神一振,道:“于兄,这话怎么说?”

  于冰道:“于某每次前来探望,老弟急於脱困,问东问西,于某总是闪烁其词,老弟为此深感不满,奈于某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可以言明了,自老弟罹受苦难后,于某数次险遭暗杀。”

  韩仲屏惊诧道:“这是何人欲置于兄於死地?”

  “梁丘皇!”于冰叹息一声道:“于某早就脱离了五行院,只是老弟不知罢了。”

  韩仲屏面现惊异之色道:“在下万万料想不到的事,但梁丘皇心狠意毒,决难放过于兄。”

  “还有老弟意料不到的事,于某不是明言叛帮,只是避而不见,传递不真飞讯,使梁丘皇动则得咎,最近于某又传讯梁丘皇谓省悟前非,业已皈依佛门剃度为僧了!”

  韩仲屏冷冷笑道:“梁丘皇未必就能见信。”

  “信不信由他!”于冰忽目注韩仲屏,道:“老弟想听听梁丘皇近况否?这与老弟脱困之事大有关连。”

  韩仲屏急於脱困,忙道:“在下洗耳恭听。”

  于冰便滔滔不绝说出。

  韩仲屏不由骇然失色道:“于兄屡次提及有人处处与梁丘皇作梗,致梁丘皇有金塔寺之败退,五行院被毁,此人似影射在下。”

  “不错,正是你韩老弟。”于冰肃然正色道:“也是于某化身!”

  韩仲屏目泛困惑之色,摇首道:“这事在下绝不相信是真,至少于兄那部长须无法掩饰。”

  于冰微笑不答,伸手缓缓撕下长须,却是用药物黏上,再取出一张薄膜面具戴上抚摸几下以使熨贴。

  赫然与韩仲屏貌像无异,一无丝毫破绽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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