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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叶一苇趁永亮张口说话时,右臂倏地疾伸,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抓出。

  永亮惊觉有异时已是不及,右手腕脉为叶一苇五指扣了一个正着,只觉行血逆攻而上,遍体酥麻,手指一松,一把镔铁禅杖脱手坠地,不由面色惨变,道:“施主这是何意?”

  叶一苇道:“你并非少林僧人!分明在追踪我等。”

  永亮苦着一张脸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不信,尽可将贫僧带回寺内,一询便知真伪。”

  这时于冰亦已走来,道:“少侠,这位禅师所言不假,请放了他吧!”

  “放不得!”

  永亮面色大变道:“贫僧又未冒犯施主,为何放不得!”

  叶一苇指出如风点向永亮昏穴。

  永亮应指倒地。

  叶一苇道:“此僧必是梁丘皇派在少林卧底奸细,暗中监视奇行上人,奇行上人未必知情,放虎归山,祸害无穷!”

  于冰略一沉吟道:“少侠言之有礼,但少林少了此人,梁丘皇必然警觉有异,非但於事无补,反弄巧成拙!”

  叶一苇略一沉吟,颔首道:“在下已知于老师用心了,但此人却见过在下,若放他返回少林,他据实禀知梁丘皇,岂非一番图谋尽付流水了。”

  于冰道:“不妨,请少侠隐在一旁,让老朽问话后再作处理为何?”

  叶一苇点点头,飘然走开隐去。

  于冰想了一想,忽朝永亮点了数处穴道,拍开昏穴。

  永亮悠悠醒转,只觉全身绵软软地失去武功模样,不禁骇然变色,挣扎爬起,发现叶一苇不知何往,但见于冰面色冷肃监视着自己,道:“多谢施主解救!”

  于冰取出一面色泽乌亮,两面镌有符篆的玉牌,道:“你认得此令,便知老朽来历?”

  此乃世少罕得一见的墨玉,永亮当然识得此牌来历,不禁面色大变,道:“属下不知……”

  于冰忙摆手道:“你知方才那位是谁么?他就是五行院杀手之首,韩仲屏叛门之事谅你总该略有耳闻吧?”

  永亮答道:“属下略有耳闻。”

  于冰冷笑道:“院主有鉴韩仲屏之叛,深加戒心,为此遣老朽两人暗查隐伏在各大门派内本院之人有无背叛,所以你几乎惹下了杀身大祸。”

  于冰面色一沉,冷冷笑道:“你明知老朽去见了奇行大师,为何暗暗蹑随老朽之后。”

  永亮苦着一张脸道:“属下并非追踪您老,而是追踪奇行大师……”

  “胡说!”于冰喝道:“老朽已与奇行大师约在后天午夜晤面,分明你心怀叵测,与韩仲屏互通声气欲杀害老朽,不料被识破行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永亮面如土色,惶恐已极,道:“属下委实不知您老是本门之人,所以疑心奇行大师与外人阴谋勾结……”

  话尚未了,于冰已自目露杀机,喝道:“犹敢诡辩,奇行大师罹受梁丘院主禁制,即使梁丘院主也无法可解,奇行大师尚敢与外人阴谋勾结,不惧少林有灭门覆巢之祸么?”

  永亮暗道:“是啊,自己为何未想及这点?该死!”不禁屈膝跪下,惶恐答道:“属下一时糊涂,并未想及此点,请您老饶恕!”

  于冰道:“你奉命监视奇行禅师,是否已被奇行禅师发觉?”

  永亮忙道:“没有!”

  于冰冷冷一笑道:“还说没有,你说暗随奇行大师之后,为何不见奇形大师形踪,分明你形迹不慎,已被奇行大师发觉,由于此故,老朽认为你不能再在少林继续待下去,将你送回五行院听候发落另遣一人替代!”

  永亮面无人色道:“属下在少林日久,少林寺诸项隐秘已知六七,遣另人替代属下恐又须从头做起,旷时日久难竟全功,何况少林少了一人,恐起疑心。”

  于冰哈哈一笑道:“你是怕送回五行院难逃一死才说此话,少林少了一人,自然会起疑心,但老朽自有道理……”

  话尚未了,叶一苇疾掠如鸟穿林落地,面寒如冰,手指永亮,冷笑道:“于堂主,在下刚才又去了少林一趟,他与于堂主说话也听得清清楚楚,说他是暗蹑奇行大师之后而来,奇行大师仍在善性院内,先又说职司巡山,偶经路过,前言不对后语,看来此人实不可留,于堂主为他求情大可不必。”

  于冰忙道:“老朽已应允他不死,怎可食言,至於院主如何发落,就与你我无干了。”手起指落。

  永亮两眼一黑,昏睡在地。

  蓦地——

  林中传来一声苍老大笑,奇行大师宛如飞鹤般腾起,翔落在叶一苇于冰二人面前,合掌高喧了一声佛号,目露歉疚之色道:“两位施主请明示真实来历?”

  叶一苇趋前行礼道:“老前辈也来了!”

  奇行大师捋须呵呵笑道:“老衲一切俱为施主料中,藏身在此甚久不言而知亦被施主察觉了!永亮还是不杀的好。”

  叶一苇道:“晚辈有不得已之处,请老前辈见谅,永亮关系至巨,不得不死!”

  奇行禅师道:“施主既自有主张,老衲不便相强,施主来历可否据实相告?”

  叶一苇道:“老前辈如不嫌烦闷,容晚辈详禀一切!”

  人与人之间,缘之一字最是微妙,奇行大师竟是一眼瞧见叶一苇便生投缘之感,闻言面现蔼然笑容,道:“老衲洗耳恭听。”

  叶一苇把经过详情和盘叙出。

  奇行大师长叹一声道:“老衲有愧多矣,只是梁丘皇心机歹毒,在老衲身上下了数处禁制,并误服无名奇毒,多年来欲以本身真元解毒,怎奈与其恶毒手法相互尅冲,而且奇毒无药可解,老衲年逾八旬,哪有惜死之理,但梁丘皇谓倘外泄只字片语,则少林三千之众无人幸存,此人反脸无情,说得到便做得到,故老衲决以无用之身维护本门无数生命。”

  叶一苇道:“他为何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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