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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第七章 怪诞迷离

  江华岳虽在伤病之际,但闻得歌声也不禁感慨万千,只觉人生如梦,蜉蝣岁月,蜗牛角中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又何所求。

  舱外忽探身钻入一葛衣短装老叟,江华岳精神一振,歉然苦笑道:“葛老爷子,小可身罹伤疾,冒昧前来求治……”

  卫童手掌一摆,道:“不要说了,你活不过三天,但为何知老朽姓名,受何人指引而来?”

  江华岳一听自己活不过三天,不禁面如死灰,目中噙泪道:“大丈夫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只是心有未甘而已。”

  卫童目注江华岳久之,徐徐启齿道:“你乃无名剧毒所伤,侵入脉络肌理,普天之下只有老朽可治,但却非一年半载不可,老朽虽谙擅岐黄,然并不悬壶济世,从不愿为不明来历武林人物及行凶作恶之徒施治!”

  江华岳忙道:“小可并非行凶作恶之徒,但求葛老爷子施以仁心佛手,小可永铭大德。”

  卫童默然久之,半晌叹息一声道:“你将姓名来历实情一一叙明后老朽自有定夺,如有一言不实,莫怨老朽弃而不顾任你死填沟壑!”

  江华岳此刻全身宛如针刺一般,内腑宛如油煎火焚,痛苦之状难以言宣,只觉生不如死,但既有一线生机,绝不能轻易放弃,黯然答道:小可愿实话实说!”

  卫童颔首道:“好吧,倘或老朽听出丝毫不实,那么老朽立即驱客,让你自生自灭!”说时取出一只药瓶,倾出一二粒黑色丹药,命江华岳服下,接道:“此药服下可减轻毒蚀脏腑剧痛一个时辰,尽此一个时辰说出经过详情,须知老朽言出如山,决无改易之理。”

  江华岳服下药丸后,稍时果觉痛苦渐减,说出他的来历详情。

  巧手翻天卫童听后,略一沉吟道:“现在容老朽问你几个问题,以明真假!”

  江华岳道:“葛老爷子请问,小可无不照实回答。”

  “你乃皋兰镖局总镖头,为何托身一不明不白帮派,助纣为虐?”

  江华岳不知这三粒丹药使他神智受控,不由自己地实话实说,答道:“小可多年前因保一宗贵重红镖被劫,身受重伤濒危,幸遇一不知来历武林奇人施救,劫匪悉为诛戮取回失镖,我辈江湖人物无德不报,是以小可自愿投效,但从不为非作歹。”

  “帮派何名?总舵何处?为首之人可是相救於你的那位武林奇人么?”

  “最近才知名为‘六合’,小可身为皋兰分舵主,仅朔望两日聚会,将半月来黑白双道举动飞讯传报余无他事,并不知总舵何处,那武林奇人迄未相见,不知是否就是令主。”

  卫童点点头道:“你仅奉命赶来双燕堡与燕云三枭传命如何行事,怎知情势逆变,你又奉传讯以致目乱脚步是么?”

  “葛老爷子之言之极是,令主原认为燕云三枭必在寿诞期前将翡翠玉佛送至叶楚雄手上。”

  卫童又问了甚多,江华岳双眼欲闭,似倦极欲眠,口中却有问必答……

  一抹夕阳消失在天边,暮霭苍茫,小舟业已泊抵对岸,两条人影先后掠上船舱,现出白玉峰赵鼎两人。

  赵白两人进入舱中躬身向卫童行礼,覆命事俱已办妥。

  白玉峰目睹江华岳已熟睡,道:“老前辈,他都已吐露隐秘无遗么?”

  卫童道:“与老朽所料相差无几,此乃一个极秘密的帮派,从来为恶武林,亟欲追究当年天山三宝,但主其事者未必就是当年之人,是以必须谋定后劲,渗入其内部卧底。”

  赵鼎道:“时机稍纵即逝,恐夜长梦多。”

  卫童摇首道:“未必,他们因燕云三枭一着之失,致与原定之计南辕北辙,动则得咎,现又因江华岳失踪,拥翠山庄祝融为灾,定必有所警惕,按兵不动,暗中加紧追觅燕云三枭及江华岳下落,老朽利用此一微妙情势,采双管齐下之策!”

  赵鼎白玉峰心中虽有很多不明欲问个清楚明白,但深知卫童习性,未至时机问了也未必能说。

  月夜苍茫,沙平岸阔,一叶轻舟,逐波杳入水云镜波中。

  长沙,南大街上金鹰镖局,重檐深院,气派宏伟。

  石板大街上行人往来不绝,一骑乌锥突在街首现出,不疾不徐向金鹰镖局而来。

  骑上人正是江南三英之一,长沙金府大公子追魂三绝剑金独白。

  站在门前一名镖伙瞥见金独白到来,飞报与局主摔碑手裘观海。

  裘观海立时出迎,肃客进入大厅落座。

  金独白道:“裘局主,风闻拥翠山庄祝融肆虐,烧毁多处庄宅,总管滕绍周只说生火不慎所致,三日后率领大批庄中能手离去,说是奉庄主丘玄玑宣召,其中大有可疑。”

  裘观海道:“金少侠,恕老朽说句不当之言有渎清听,有道是事不关己莫关心,静观其变,顺其自然方可立於不败之地!”

  金独白大不以为然,淡淡一笑道:“江湖中事无不息息相关,独善其身恐不可能!”

  裘观海正欲启齿,忽见一名镖伙匆匆进入,手捧一封书信,躬身行礼道:“门外有人持一密缄呈交局主亲自拆阅!”

  信封上仅书裘局主亲启,并无下款。

  裘观海不禁一怔,道:“来人现在何处?”

  “此人信递至小的手中便立即离去!”

  裘观海知有蹊跷,忙拆开展阅,不禁心神暗震,面色镇定如常,莞尔笑道:“原来如此,他们也太心急了点!”说着将书信收置於怀。

  金独白诧问何事。

  裘观海道:“今晨接了一宗镖货,保送至京,言明明晨起程,镖主来信说是须午后立即上路。”说着传命下去,晌午过后人镖上路。

  金独白道:“贵局又承保了一宗重镖么?”

  裘观海道:“一箱珍珠古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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