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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红发天魔闻声把攻出的手臂硬生生地收丁回来.诧道:“你这是为何?”

  宫装老妪道:“且问问他们清楚了然后再行动手也不迟。”说着目注奚凤啸接道:“令师祖还健在人世么?”

  “骑鹤西归,道成仙去。”

  宫装老妪闻言心中大定,鼻中冷哼一声道:“你俩是奉令师之命来此永明寺向老身夫妇为难么?”

  奚凤啸朗笑道:“这样说来,贤梁孟自认永明寺是栖身之处,外人不得擅入?”

  宫装老妪闻言不禁呆得一呆,暗道:“这小辈好犀利的词锋。”

  一时之间,想不出妥善的言辞辩驳,忽地红发天魔身后窜出面目狞恶森沉的凶僧,迅快无比伸手挽出肩上一柄外门兵刃钢轮禅杖。

  钢轮禅杖仅二尺四寸长,棱牙藏于轮内,柄有暗簧掣动伸缩自如,内贮歹毒暗器多种,可随心而发,凶僧仗以成名。

  凶僧大喝道:“两小辈死到临头,还在卖弄口舌。”

  吴澄碧低笑道:“兄长,让我来打发他。”右掌一引,冷冷答道:“你叫何名,少爷掌下不死无名之辈。”

  凶僧大怒,面上立时泛起一片杀机,狞笑道:“小辈,你可认得佛爷手中兵刃么?”

  吴澄碧冷冷一笑道:“此种不见经传之兵刃不值一顾。”

  凶僧闻言不禁怒火上涌,气得肺腑欲炸,目中凶光逼射,暴喝道:“小辈,你连威震武林夺魂杖都不识,尚敢狂妄大言,你是嫌活得不耐烦了。”

  吴澄碧心中微震,猛然忆起其父说起天山三凶之名,三凶俗为诛仙剑傅应冰,道为天寒真人,僧为夺魂杖雪禅,自称天山三仙,其武功僻异怪诡,面冷心狠,出手向无活口,故名震武林。

  但时异境迁,吴澄碧今日武功成就,较之时下武林顶尖高手毫无逊色,自然不把天山三凶放在眼下,鼻中冷哼一声道:“是谁活得不耐烦了,须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你妄想倚仗昔年之余威,认为武林后继无人,目无余子,你想法错了。”

  雪僧凶僧成名以来,从未如此受人奚落过,乃不再多费唇舌,一晃手中夺魂杖,踏步抢攻,一出手就是十三招绵绵攻出。

  招式辛辣诡异,均是攻向意想不到的部位,杖势呼啸,幻出漫空杖影,悸人心神。

  诛仙剑傅应冰及天寒真人面目阴冷,毫无表情地凝视场中相搏情势,谁也不知二人暗中忖念什么。

  红发天魔夫妇均飘身丈外,因当年在武林异人手下吃过大亏,一朝被蛇咬,心内不无警惕之念,既然雪禅出手,不如趁机暗察仇人徒孙武功深浅,得以决定进退之策。

  这时,吴澄碧一翻右掌展出一路奇奥掌法,掌势宛如瑞雪飘飘,轻不着力!

  但雪禅只觉吴澄碧掌发潜劲竟有一片无形吸力,将自己杖势引向外去,消卸于无形,不禁心中大凛。

  但雪禅名列天山三凶,究竟是武林中卓著盛名人物,武学诡奇博杂,并非易与之辈,立即变换奇奥武功,右杖左掌,阳刚阴柔合济,幻影漫空锐啸悸人,而且迅快如电,一招未竟,另一招又出,决不让吴澄碧掌力牵引开去。

  吴澄碧掌指亦是越发越快,奥诡奇幻,转眼三十余合过去,双方无分轩轾。

  奚凤啸在旁观战.口角含笑,看出吴澄碧并未显露三元秘学内神髓,却把红发天魔夫妇及诛仙剑傅应冰、天寒真人瞧得骇目惊心,将来时满腔图霸中原的雄心壮志,气馁冰消。

  诛仙剑博应冰心性最为狠毒,暗道:“一个新出道的无名小辈都不能战胜,从今以后天山三仙威望荡然无存,传扬开去,老夫等岂有面目再立足江湖。”毒念一生,暗中挽剑出鞘,人出剑出,一式“织女穿梭”,只见金黄寒虹袭向吴澄碧肋下。

  然而,寒虹只及半途,傅应冰只觉手腕一震,面前人影疾闪。但见奚凤啸五指已捏住剑尖,冷笑道:“亏你还是武林前辈,天山名耆,竟用此暗袭手段,在下代你汗颜。”五指一震,喝道:“开!”

  傅应冰鼻中冷哼一声,身形踉跄跌出三四步,却紧抓着诛仙剑始终未脱手,但指缝间已震裂,涔涔鲜血溢出,不禁面色大变。

  奚凤啸面寒如冰,冷冷说道:“念你盛名不易,在下也不难为你。”

  傅应冰惨白的脸色倏转红胀,立变猪肝紫酱,目中凶芒逼射,但敢怒而不敢言,察觉红发天魔夫妇无出手相援之意,不禁僵住。

  奚凤啸微微一笑,五指松开剑尖,转身缓缓走了开去,此时傅应冰恨不得钻入地缝,真是纵然洗净三江水,难洗今朝满面羞。

  天寒真人大骇,心中忖思如何搏杀这一双无名小辈,保全盛誉,胜之不武,不胜为笑,何况他俩身后尚有—强敌摘星手在。

  这时,只见吴澄碧手法更现奇诡,将雪禅攻招均封向外门。

  蓦地,林树远处传来一声哈哈宏亮大笑,三条身影电疾风飘似巧燕穿林般疾射掠至,吴澄碧倏地退了开去。

  红发天魔一见来人不禁面色微变,认出当年在祁连山绝顶所遇除了那武林奇人外唯一棘手劲敌赤手屠龙何昆仑。

  随着何昆仑身后正是铁面钟馗杜长龄及崔星五。

  奚凤啸知何昆仑业已痊愈,不禁满怀愉快,赶紧枪步向前,正欲躬身行礼,何昆仑忙示一眼色,摆手微笑道:“贤侄不必多礼,老朽有话与昔年旧交说。”

  赤手屠龙何昆仑向五邪望了一眼,点点头道:“华老师别来无恙?”

  红发天魔目露骇容道:“何老儿,久闻你已物化作古,怎地还在人世。”

  何昆仑微笑道:“十殿阎罗拒收,老朽也是毫无办法。”

  红发天魔知何昆仑素来不苟言笑,如今却判若两人,怎不令他惊异,一时之间无法措词作答。

  只见何昆仑朗笑一声道:“贤梁孟竟违背昔日誓言,故态重萌,有限岁月,无非弹指光阴尽可逍遥湖山,啸傲烟霞,何必埋骨中原,一愚至此令老朽茫然不解。”

  红发天魔怒道:“何老儿无须讥讽,华某独生爱子无辜丧命,如今骑虎难下。”

  何昆仑哈哈大笑道:“令郎丧命在高俊保手中,怎能怨及中原武林。”

  宫装老妪切齿大叫道:“胡说,高俊保与老身同路,怎会暗箭伤人……”

  何昆仑手掌一摇,微笑道:“高俊保已死,事无对证,这些话也不说,似贤梁盂显然中了森罗宫主者借刀杀人之计。”

  宫装老妪说道:“你扯得太远了,此事与森罗宫主者有什么关系。”

  何昆仑微笑道:“老朽不说,贤梁孟至死懵然无觉,森罗宫主者就是南天三燕之首庞镇寰……”

  红发天魔夫妇与天山三凶闻言均愕然大震,神色之间似是不信。

  何昆仑哈哈大笑道:“老朽习性耿直,向不作危言耸听之语,庞镇寰此刻正在潜习白阳图解,防武林门派侵扰于他,故诡计使高俊保郑嵩燕说动贤梁孟图霸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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